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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新立

鲁迅文学院学员

文学评论
20190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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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伤的情歌

——读赵大磊散文集《麦子的忧伤》

毕竟已经过了芒种时节,多少事物都已进入蓬蓬勃勃奋然向上的状态。这天上午,天气依然热热的,一则手机短信提示,让我收到了一个小巧的邮包。打开邮包,从中抽出一本封面淡雅的小书。随着,一行暗红色的文字,如同绿树枝头上旋下的小鸟,扑棱着翅膀扑进我的眼帘——《麦子的忧伤》。我知道,这是我市青年作家、西平县作协副主席赵大磊最新出版的散文集。

麦子也会有忧伤吗?我在心里暗暗思衬。为了解开这个疑问,我打开目录,在书中91页里找到那篇散文《一粒麦子的忧伤》:“五月,当黄鹂鸟的歌声淋湿黎明的天空,淋湿田野的小路,淋湿农人的斗笠,淋湿蝴蝶的翅膀,淋湿老牛反刍的安静时光时,我多么想乘着白云飞回故乡,在故乡一望无际的麦田立里闻闻那来自于泥土的淡淡清香,拥抱麦子之上那一抹纯正的金黄!”读过这段文字,我似乎有些迷茫:这哪里有什么忧伤啊,它简直就是一首美妙无穷的田园风景诗:黄鹂鸟、蝴蝶、老牛、小路、斗笠,细雨……仿若五线谱上一个个鲜活生动的音符,一下子跳动在我的面前,不由得让我浮想联翩。

转念一想,作者之所以如此命题,如此作文,其中必有他的行文理念和写作技法。于是,怀着更大的兴趣,循着作者的心灵轨迹,我一路读下去:“麦子的生长,总是从耕作田地开始的……”“当父亲用锋利的犁铧,划破西方的天空,我远远地看见,立于地头的父亲,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扶着犁把,对着老牛悠悠地感叹:地耕三遍,黄金不换!”在地里的麦子都出得整整齐齐的时候,村里的男人开始收拾行李,三五成群地走出村庄,在一个寂寥的小镇上,“他们搭上长途汽车,带着残存在指甲缝里的泥垢、卷在裤脚里的麦籽和对村庄的眷恋,向远方的大城市驶去。”进入城市后,这些来自村里的男人们便像蜘蛛一样,“伏在高高的脚手架上,灵活的编织着钢筋,把砖一块一块地码成高墙,直到吃午饭时他们才一波一波地下来。”难得的闲暇时刻,他们不会忘记去照看一下不远处水泥板缝里生长的几株麦苗,因为,“这些麦苗,是从我们身上掉落的麦籽长出的。看着它们,我们就不想家了!”读到这里,我心里才真正明白,麦子,确实是有忧伤的,有忧伤的还有这些收麦子的人。这种忧伤来自于这群乡下进城务工的男人对于城市的天生隔膜,来自于对遥远且熟稔的乡村的一种刻骨的思念。那是一种传统的情感忧伤,也是新时期城乡融合时所衍生的视野忧伤!

其实,作为一种作物,麦子是不会有忧伤的。作家赵大磊之所以为其赋予真挚的情感,是为了给麦子的主人立此存照:他们为了生存,不惜晒黑自己的脊梁,不惜流干通身的汗水,只为让自己辛勤劳作的果实,成为金灿灿的麦粒展现在世人面前。在这里,我想起大磊文中的一段话:光洁的打麦场上,玉米棒也堆越高,一座座盛的金子塔下,将穿越机器的轰鸣,在场面上写下一篇篇丰满的文字。这里没有臃肿与浮华,扑面而来的是土地、粮食和汗水的幽香,是一个村子最温暖的灵魂!

读过《一粒麦子的忧伤》这篇乡土美文,我又认真阅读了书中的其他篇章。在阅读过程中,一种情绪的快感渐渐冲淡了心中的落寞。书中那一幅幅熟悉的生活场景,那一行行灵动的文字,那一个个富有哲理的思考……让我在随情尽意的阅读中,不知不觉的品味了一顿文学盛宴中的 “农家风味”,我渐渐的从麦子的忧伤中走了出来,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欣喜的感受。

认真读大磊的书,看着那一个个熟悉的题目,总是感觉如此的亲切,尤其是那些带着乡愁乡韵的题目:《再见老屋》《遗落在红薯沟里的梦》《乡村匠人》,还有那些《乡村聊斋》《乡村喜宴》等等。尤其是在《乡村喜宴》中,那一道道细致的繁文缛节,看似复杂,其实那是对我们传统文化的一种解释或支持。这里,我引用大磊文中一句话,权作对自我感觉的一种注释:乡村永远赶不上潮流,赶上潮流的不是乡村,乡村的节奏永远是不紧不慢的,他就像潺潺的溪流,微微的清风,或者悠长的竹笛,抚慰着你的情感!…….

读了大磊的散文作品,我深深感到,他的每一篇作品都有着浓郁的地方特色,带着一种勃勃生机,殷殷深情,让我有所思,有时想,有所爱。因为,他文中所描述的玉米、燕麦、麦秸垛,还有乡音、地摊戏、乡村“聊斋”,都曾经伴随我度过那个永远不可找回的童年。这些东西已经深深植入我心灵的沃土,和我有着太多的亲近,因为,这是来自乡土世界的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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