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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新立

鲁迅文学院学员

散文
20190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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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玉米

静静地站在一片无际的玉米地前,双手摩挲着玉米阔大的叶子,鼻翼轻轻翕动着,畅意地呼吸着玉米淡淡的清香,眼前又一次映现出少年时我与玉米结成的一串串故事……

我自小生活在豫南平原一个叫周庄的小乡村。这个小村和江苏的周庄镇同名,但是,彼此间的名气及差异却是天壤之别。我所在的这个周庄没有山环水绕,没有黛瓦回廊,有的只是一片黄黄的土,一排低矮的房,还有一脸菜青色的父老乡亲。在这样的生活氛围里,侍奉庄稼是顺理成章的事。

曾记得,麦子收割后,顺序进入秋种、秋收时节。秋天的早晨,已有了深深地凉意,而我还沉浸在温柔的酣睡中。就是在这样一种时刻,总是听到母亲高一声底一声的呼唤:“孩子,快起床了,吃完饭咱们该去掰玉米了!”,那时沉浸在甜梦中的我,会恋恋不舍地从沉静优美的古典意境中走到世俗的现实。

从过道里拉出那辆半新不旧的架子车,再用心的把用柳条编制的“橼(yuan)子”架在车子的两端,我就在半睡不醒的状态下跟着父亲迷迷糊糊的出发了。那时,属于我家的玉米地正沉浸在美妙的酣睡中,缕缕红缨在清凉的晨风中无序的飘浮着,似乎在展示自己成熟后的魅力。

我把架子车停在地头,一转身钻入无际的玉米地里。深秋时节的玉米,每个籽粒都长得那样饱满,那样丰盈,尤其是窜出包衣的那些玉米粒,更像一个个顽皮的孩子在晨阳下挤眉弄眼,煞是可爱。我站在高高的玉米杆旁,把带着包衣的玉米一同掰下,有目的堆成一堆。尽管这时的劳动是单调枯燥的,但我的心中却集蕴着丰收的喜悦与欣喜。尤其是在掰玉米的过程中,我的脚下会忽的窜起一只野兔,抑或踢动几枚泛黄的甜瓜,那时心中快乐的心境真是用任何语言都无可比拟的。

当金灿灿的玉米拉到场院里,母亲会像侍奉婴儿一样,为每一棒玉米脱去包衣,然后再精心的把它们编制成串,一嘟噜一挂的悬挂在场院的木杆上或房前屋檐下,任其秋阳的曝晒。

当我和父母一起在场院里忙碌时,幼小的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在那刚刚收获过的玉米地里,满头银丝,步履蹒跚的奶奶正在打扫我们收获后的“战场”。在每一棵玉米杆前,奶奶会掂起小脚,扬起枯瘦的右手,对每一片焦黄的玉米叶用心的摸索着,唯恐漏下一棒玉米。在窸窸窣窣的声音中,一棒棒干瘪的被遗忘的玉米,被奶奶认真的掰下放入脚下的草筐里。

当奶奶把一筐金黄的玉米背到场院里时,我和父母都有些惊诧了。我们不敢相信,在我们用心收获过的土地里,竟然会有这么多的遗漏。面对我们的一脸惊愕,奶奶说,这些东西长这么大,不容易哩,你们以后要当心啊,他们都是有灵性的啊.......

多少年过去了,当我再次走进玉米地,我的步伐显得有些迟缓或者笨拙。玉米们发出的清香,不能说不使我陶醉,在陶醉的一刹那,我又想起我的奶奶,想起奶奶出自骨子里的那份爱粮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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