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年,我断断续续地写了二十来首烂诗,随性而发,乘兴而作,古体诗和现代诗各有一些。仗着不怕丢脸的大胆,我把自己的拙作发到了朋友圈甚至诗歌网,以博大家一笑。“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我在自己烂诗的诗情画意中自娱自乐,人生的乐趣也多了起来,哪管他人如何评说或者嘲讽。
你一定很疑惑,写首烂诗何乐之有?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当你把自己粗钝的思想凝练成精炼的诗句的时候,当你将自己芜杂的情感化成言简意赅的诗歌时,你的心中不由升腾起一种不可名状的欢乐,那是刘禹锡“吹尽狂沙始到金”的欢乐,那是贾岛“两句三年得,一吟泪双流”之后喜极而泣的欢乐,那是十月怀胎的母亲看到自己腹中的胎儿呱呱坠地的快乐。
由于自己偶尔会在诗歌网上发首烂诗,自然也会顺便拜读一些诗友们的大作,也因此从中也获得了更多的快乐。
曹丕曾经说过:“文人相轻,自古而然。”可是,我相信相轻的文人中总有心怀客观公正之辈,总有人真心钦佩真正比自己高明的人,当然,其中也有人敢于嘲讽和耻笑真正不学无术的人。
文学研究的学者们一直争论着文体到底应该不应该有跨界,如果跨界,应该不应该有限制和标准,特别是诗歌与散文的跨界。我看过泰戈尔的散文诗,也看过纪伯伦的散文诗,都富有哲理和智慧,虽然和中国诗歌差别很大,但他们的散文诗都有着自己独特的韵味。相对而言,我看不懂很多中国人写的散文诗,很多中国读者也跟我一样。
一天,我在某诗歌网上看到某名家写的诗,根据他的自我介绍,他曾获得某诗歌网年度十佳诗人奖,曾出版了好几本诗集。可看了他的几首新诗后,我发现我真的看不懂,没看到韵味,也没看到诗情,只看到一堆粗俗的文字如散文一般的堆砌。当看到该名家的新作下一个个拍马逢迎的赞美时,我心里慨叹自己落伍了。这是诗吗?忽然,我发现评论中有和我一样迷惑的小白,一个小白这样评论道:“抱歉,可能是我对现代诗还缺乏深刻理解,因而读起来没有激情。就像嚼蜡,说不清的味道。请不要见怪哦。”有个老兄更直白,他大胆地说:“羞先人哩!这也叫诗!”我会心地笑了,我一直说自己就是那个在《皇帝的新装里》说皇帝没穿衣服的小男孩,因为自己的天真,人生多受了不少的磨难!由于受到的磨难多了,棱角慢慢地快磨没了,后来终于变得聪明了一点点,已经可以克服自己心中冲动的魔鬼了,可以做到能不说就不说了!如今,突然发现,天真的小男孩世间还有泯没,我不由得庆幸起来!我从他天真的评论中得到了快乐,就如同那些讳莫如深的人曾经从我身上的得到的快乐或怒火一般!
最近,我看了一些有关文学方面的网课,才发现古人写的烂诗其实很多很多的,由于我们在课本上以及古诗集中看到的都是前人精挑细选的好诗,所以我们总以为古代写的诗人都是好诗,于是对自己写个烂诗很是羞赧,其实大可不必。
我第一次从烂诗中获得乐趣,是在中学时代,读《红楼梦》时获得的,当我看到薛蟠的大作“女儿悲,嫁了个男人是乌龟。女儿愁,绣房窜出个大马猴。”时,我捧腹大笑。
如今,我已经可以在自己的烂诗中获得乐趣了。然而,我一直纳闷,为什么自己明明做了烂诗,而自己仍然能自得其乐呢?最近,偶尔看到赫尔曼.黑塞的说法,他说:“写一首烂诗的乐趣,甚于读一首好诗!” 赫尔曼.黑塞是德国作家、诗人,1946年获诺贝尔文学奖。大佬身体力行后的出的结论,我是信服的。我恍然大悟,原来写诗就可以得到快乐,管他烂与不烂,玩游戏的人一般都会比看游戏的人从游戏中获得的乐趣多吧!
于是乎,我好像明白了为什么诗歌网上那么多诗友积极地创作了,他们一定是为了得到写诗的乐趣而写诗的吧!既然这样,受大佬们加持的屎尿体诗歌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写诗的高兴,大佬们看了也高兴,你高兴不高兴又有啥关系呢?
既然写一首烂诗的乐趣,甚于读一首好诗,何不自己也玩一下文字游戏,写首烂诗,从烂诗中获得乐趣呢?
2022年7月16日晚于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