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晴（组诗）

它们疯狂。足以销骨

疼痛，或许来自凛冽的北风

或许雪后初晴。我说出曾经走失的兄弟

坐在河对岸

用一片阳光撑起仅有的微笑

然后，远处山峰降落一声叹息

“雾蒙蒙的，走得好安静……”

也可能，田野的注脚和白鹭有关

它们展翅那一刻

与冬天一起消瘦的

还有几只松鼠。它们的种子早已埋进土地

云朵的姿势让目光晕眩，短暂的温暖倾泻而下

所论长短，不能将落寞区分开

而日头悬在高处，不偏不倚

以为倾其所有，一些介蒂才不会在体内跳跃

时间的灰烬

无能为力。将黑夜燃烧

天空星星就出现了。任一条河逶迤

流过，一切静止

仍可以听到见荒芜的骨骼断裂

的确，时间的侧影

那么多接驳之口，始终找不到桃枝

和几朵黄花

所以潮汐涌动。匆匆把船舷上的鱼鹰

划入隐喻，一场悬疑

挑明了钟表的指针

指向一片森林和破碎的水面

挣扎也无济于事。而体内沸腾的

随着晚露滑落

零点以后，它们化作一缕轻烟

四月来信

冗长的，在田地和山谷

之间，麻雀象个逗点

一直活跃在旷野。收悉更多河水、野花、垂钓的杨柳

场面盛大而热烈

过程不宜平铺直述。似乎一个人

醒来

拒绝一层薄月光

坐在空房子里，四月短暂的花期

都给了口齿不清的蜜蜂

而雨水说来就来，尽管

信笺上还沾满阳光坠地的声音

那些封面没有人物与地址。青苔是唯一的出路

也许。滑倒的春风

更适合做个信使

晚安，尘世

星星出现。蟋蟀还是老样子

墙角找不到一粒啁啾之声

想到涸泽而鱼，它们最后吐出的泡泡里

天命不过是一滴水

无关床以外的灯火，以及脚下踩着的地毯

尘世喧哗而又危险。被单上的牡丹

也有沉寂的语调，或昨夜的雨声濡湿了光

那么久的相对而立，褶皱囚禁于此

而窗台的吊兰

叶片上有鳞甲和露水。清脆的碰撞声

啤酒的分子散落。该说晚安了

在废墟上唱歌

瓦砾散落，石块、泥土、断垣

它们堆积于此。

而蚂蚁和蟑螂却不明就里

一些事物在黑暗中

陈旧叠着陈旧，即便喊出疼痛

即便喉咙最后一点声响。逐步递进仍不会有结局

小调的曲子还是那样。高音部分

脖子青筋凸起

我不能减弱呐喊。而从废墟里

爬出的菜花蛇

蜿蜒爬向田野。大抵清明过后

黄鹂鸟在翠柳枝头啼叫，高潮也出现了

大片花朵更深层次地铺满田野

欢快。明亮。节奏舒缓

至于尾音。青涩的

不过是几颗桃李。一些事物已在瓦砾上长出枝叶

我的歌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