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日记
作者:杨光和
(插画:饶文静)
10月19日(星期三)
来到《有一个美丽的地方》瑞丽,屈指一算已经33年,如今的我已经成为一个爱吃傣家撒撇、景颇手抓饭、阿昌过手米线、德昂橄榄撒的地地道道瑞丽人。第一次跳目瑙纵歌、第一次泼水嘎光、第一次过“中缅胞波狂节”至今仍历历在目。
又是一个金秋时节,岁月如歌,人生老去。但今天却是我63载中又一个难忘的日子,它来得虽然有点让人猝不及防,但却是作为一个瑞丽人必须走过的一段刻骨铭心的心里路程。
早晨,我这个夜猫子又在鸟儿的喜闹声中醒来,来到客厅,习惯性地含上一口隔夜茶水,准备漱一下一夜闭合的口腔后再泡上一壶最爱喝的瑞丽莫里山上的绿茶时,隔着落地窗向外看去,几个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突然闯入眼帘,一个不详的念头闪过脑海,完了!小区里是不是出可怕的“王炸”了!昨天上午,我所在的小区才刚刚做过核酸检测,今天一早就迎来防疫人员……
这一年多来,虽然在瑞丽也经历过数次的居家隔离,除了不能随心所欲的到街上走动和不能到喜欢的傣味餐馆就餐外,居家隔离的日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在网络和锅碗瓢盆交响曲中度过。但这次却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在脑际像一个幽灵般的游荡,看起来,本人这次是难逃“集中隔离”的这一劫了。
时间就在这种惶恐不安的状态下慢慢流逝,终于挨到了下午五点,心里祈祷着但愿这一切都会像勐秀山上山雨欲来的乌云一般瞬间消失,但身着白色防护服的人还是不约而至:“请做好准备,要到异地进行隔离”。我无言以对,只是僵硬的对他们点了点头,算是对这个不期而至的回应。吃完晚饭,在惶恐不安的等待中,下意识地打开了电视,等待看最喜欢的CCTV4海峡两岸直播节目,防护人员却来通知:“准备出发”。
关了电视和客厅的灯,拖上早已准备好的行李,走出了家门,就看见前来接人的车辆,领了一套防护服,穿在身上,看到几个小孩在母亲和防护人员的帮助下费力的穿上防护服,蹒跚的蹬上车子。今夜,这些还在蹒跚学步的孩子,在懵懂中走向中缅边境一线的隔离板房,内心突然涌出似乎奔赴战场的一种神圣感。虽然本人也是一名曾参加“援寮抗美”(寮——老挝)的二炮的工程兵,在老挝呆了近一年,在友邻高炮部队的保护下,直到完成筑路任务,胜利回国,都还没有听到过真正的枪炮声。
车子就要离开的那一刻,很多人回首看已经黑灯瞎火的温馨家园,那一刻,我注意到我的邻座眼角那一串晶莹的泪花夺眶而出,让我本来就有毛病的老心脏又一次震颤起来。
搭载我们这辆车是一部中巴,车上一共坐了15人,车子驶出小区,快速的离开灯火辉煌的瑞丽城,沿着320国道奔向畹町,但却没有直接进入畹町城,正当大家纳闷之际,而是继续向320国道行驶,然后再从一条早已无人行走的老路上转到了芒棒,开车的师傅告诉我们,是为了绕开人员流动较大的畹町城区。
隔离区宽大的停车场上,灯火通明,一群身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早已“枕戈待旦”的等候着我们。此后逐个登记,两项核酸检测,当我们终于完成了入驻隔离板房的程序,此刻,时针转到12点35分。
夜已深沉,我却翻转难眠。每当有人走过,窗外就会不断传来“警戒区域,尽快离开”的提示音。
在未来十四天隔离的日子里,我该怎样熬过???也许记下这每一天所见、所思,留下一个花甲之年的隔离记忆更有意义。
(二)
10月20日(星期四)
清晨,一缕紫色的朝阳透过湖蓝色的窗帘,唤醒了我昨夜集中隔离的一丝淡淡的忧郁,但却无法阻挡我观察这个我将要在此生活14天的陌生环境。
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忙着环顾整个隔离板房,公允地说,与温馨舒适的家相比,似乎显得十分局促。但静下心来仔细打量,隔离的房间也还算设施配备比较完善。蓝色的铁门正对着一个简易的卫生间,里面配有一个带抽水的蹲坑、一个简易的洗漱盆、一个带花洒的软管淋浴,唯一的缺憾是没有热水。一盏乳白色圆形灯、一个一尺见方的抽风机挂在墙上,一个粉色的面盆里装着洗漱用品,有三卷卫生纸、十个一次性牙刷、一条粉红色的毛巾、一双蓝色的塑料拖鞋、洗手液、医用速干免洗手消毒凝胶各一瓶。房间里靠墙摆放着一张上下两层的铁质轻便胶合板床、配备了全新的床上用品,靠床边摆放着一个木制的两层床头柜。门边接有功能颇强的wifi 、一部悬挂在墙上的电话、一台落地可旋转的电扇。房间前后开有一平方米的两个窗子,前面的窗子专门是作为防疫工作人员配送各种物资的窗口,后窗的主要作用是采光和通风,就是水泥地板与整个设施有点格格不入。
在我生活的微信群里,有些人也曾经进驻过隔离板房,不少人对隔离板房多是吐槽,这也可以理解,我无意对他们的言行进行指责,毕竟这么多年都在自己那个温馨的窝里生活惯了,突然之间换到一个陌生的窄小空间,那种强烈的对比所产生的逆反心理也不是不可理喻,毕竟国家四十多年的改革开放已经让绝大多数的人从脱离温饱走向了小康,有的人借助于瑞丽特殊的地理环境,勤劳拼搏淘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对生活的追求已与原来的状况不可同日而语,但他们似乎忘记了抗击新冠病毒这也是一个战场,我们所有人面对的是一场看不见的与德尔塔病毒这个凶残敌人的战争,有句老话:从简到奢易,从奢到简难。这就是今天瑞丽板房隔离的现实。
我是一个农民的儿子,虽然早已先逝的父亲在新中国成立前就从事教书谋生,可母亲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所以原则上我仍然是一个农民的儿子。在这里我无意去标榜自己多么高尚,但就我个人的成长经历,十六岁当兵后进入老挝,帮助这个遭受贫穷和欺凌的第三世界国家修筑公路,那时候我们住的是油毛毡盖顶,竹篱笆作墙的工棚。回国后在安徽的祁门,也是居住在农村的土坯房里,到了青海的柴达木盆地的海西州州府的德林哈,部队大都是住在地窝子里,从没有看到什么卫生间,解决问题就是到离营房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土基墙围着的野地里。冬天里,大雪纷飞,大雪一停,第一件事就是及时清扫被泥巴覆盖着的芦苇片上面的积雪,避免雪水渗透到炕上。复员后再次高考,上学时,一个班里所有的男神都住在一个大教室里的高低床,隔壁的本科大学生也是六个人一间的高低床。今天的名牌大学里也是4-6个学生住在一间屋里,这个情况每个有上大学孩子的家长都心知肚明。
师范毕业后到怒江东岸的乡村中学教书,我所居住的房子还是土基房,盖房子所用的土基都是我和学生亲自拓的,我的寝室住着两个人,两床相对,中间勉强两个人能够错得开身。今天我们住的隔离板房比30年前要高级得多。故此,也有一同隔离的微友戏称,我们这些人住的是“总统套房”。我无意在此“忆苦思甜”,但这就是我30岁前的真实写照。瑞丽的隔离板房的环境对于我而言,还算不上“坐牢”,当然也不是什么享受,这都是疫情给闹的。
有一句我非常欣赏的哲言“苦难是人生的老师”,我从不敢妄言自己的经历就是苦难,因为这近四年的军旅生涯比起红军爬雪山、过草地、朝鲜战场长津护湖上的冰雕连、常年驻守在风雪高原的边防战士,我的过往简直不值一提,但有一句话却深深扎根在我的心里,那就是“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我们负重前行”。
在板房隔离的日子里,一不小心又成了个夜猫子。虽然今天是傣族人民的一个重大节日“出哇”,但却听不到象脚鼓和铓锣敲击的声音,所以有点纳闷,等明天我打听清楚后再相告各位博友。
(三)
10月21日(星期三)
睡梦里,正当我和交往已久的朋友就着傣家的一桌美味“酸、甜、苦、辣、生”举杯相邀之际,一个揉揉的傣家女声打碎了我的饕餮盛宴大梦:“起来了,要抽血化验”。翻身起床,撸起衣袖,把手臂伸出窗口,窈窕淑女毫不犹豫的把针头扎进血管,看着鲜红的血液缓缓流入透明的玻璃试管,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但愿它变成一湾浅浅的蓝色,因为蓝色的海洋是生命成长的摇篮。
早餐送来了,一个水煮蛋,一个包子,一个馒头,一管豆浆。退休后闲赋在家的我,因为晚睡晚起的生活习惯,基本与早餐断绝了关系。如果是一份热气腾腾的放着牛肉丸子的傣家软饵丝,说不定还能勾起我的食欲,因为傣族人家做的早点既丰富,味道还很特别。傣族是华夏最古老的稻作民族,上个世纪的80年代,在瑞丽广贺山“傣语——国王的山坡”,就曾发掘出距今三千多年的碳化稻泥。早在唐代,就有“娇赏弥”的记载,它把瑞丽这个过去的勐卯古国定位为“盛产香软米的地方”。
从窗户看着头上蓝色的天空,又想起昨天搁笔的许诺,现在还是来谈谈傣家人们的“进哇”吧。
傣族是一个全民信奉上座部佛教的民族,由上座部佛教衍生而来的节日众多,其中犹已“泼水节”较为盛大隆重,这里不做赘述。在此,仅仅对开门节“出哇”作一些肤浅的介绍。开门节:傣语叫“出洼”,是云南德宏傣族景颇族自治州各县市傣族的传统宗教节日,意为佛主出寺,每年傣历十二月十五日举行。当日,将进洼时摆在佛座后面的东西拿出烧掉,表示佛已出洼,十六日和尚出洼,全寨子各家的男女老幼都要到奘房拜佛。十七日举行盛大的“赶朵”活动,传说因为这天佛到西天讲经三个月后返回人间,所以各村各寨都要鸣锣敲鼓,举行盛会,迎接佛祖,同时还要在奘房内向佛忏悔一年来的罪过,和尚们趁此时向青年男女宣传教义。开门节时,田里的稻谷已基本收清,已进入农闲时期,随着天气逐渐变冷,佛教活动也不太多,青年们便可谈情说爱或结婚,成年人则出外办事或串亲访友。这时节是傣族文化娱乐活动最多的时候。人们放火花、点火灯、放高升、环游各村寨,十分热闹。
谷子黄,傣家狂,一年狂一回,狂了又何妨。最初接触傣家人“出哇”是上世纪的1988年,8月末,我刚刚被作为地方志人才引进瑞丽,被安排在勐卯古城交通局的家属住宅区,那是一个两层住宅的小楼,小楼前有一个小小的院落,院落前是一排铁皮盖顶的厨房,那个年代,这样的住宅条件已经是县处级领导的标准,由此可见,瑞丽这个民族地区对引进人才的重视程度。家属区旁边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南卯河,小河两边都是大片大片的稻田。当抚摸脸颊的金风阵阵吹过,田里的水稻就呈现出满坝的金黄,傣家人用弯弯的带有锯齿的小巧镰刀割下散发出清香的稻谷,颗粒归仓后,他们就会进入无与伦比的欢乐时刻。无论是皎洁的月亮挂在凤尾竹稍,还是只有漫天繁星的夜晚,村村寨寨都响起象脚鼓和金铓锣的声音,他们村寨与村寨之间相互祝福,直到东方日出西方暗淡。
最初,在整个夜里,耳畔都是象脚鼓和金铓锣的声音,并不是说它让人心烦意乱,而是它令人心情振奋,后来的几天里,已经习惯了在它们的伴奏声中酣然入睡,可是当傣族人民停止整夜的狂欢后,我却因听不到象脚鼓和金铓锣的声音而无法入睡了,人对环境的适应性是不是很怪?
还是转过头来说说今年傣家人的“出哇”吧,由于边境疫情防控的原因,这个延续千年的节日也不得不停下大力举行的脚步,我很为此惋惜,但傣家人却还是那么的大度豁达,“今年办不成,还有明年;明年办不了,还有后年。幸福的日子比树叶还多,‘德尔塔’病毒终究会被我们战胜。”
这就是世代居住在瑞丽江畔的傣族民族。我以及更多的外来人是不是应该放下病毒带来的烦躁,恢复一种勇敢面对,泰然处之的心境?
(四)
10月22日(星期四)
一夜的风吹雨打,铁皮屋顶叮咚作响,就是这叮叮咚咚的不速之客为我带走了当顶太阳散发出来的炎热。从昨天下午开始,我们所在的芒棒就开始了暴风骤雨的洗礼,这应该是亚热带雨季最后的挽歌了吧。
今天,已经是入驻芒棒隔离板房的第四天,四天来,对隔离点的工作可以说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还是按时间顺序来叙述一下吧。
早晨8点半左右,隔离区工作人员开着机动三轮把早餐挨个送到了每一间隔离板房窗户前的物品摆放台上,这几天的早餐品种都是一个煮鸡蛋、一个馒头、一个肉馅包子、一管豆浆。9至10点,一名工作人员前来测量体温,13点左右开始送午餐盒饭,下午7点半送晚餐。盒饭里的菜肴共有三个品种和一份清淡点的汤,每一餐都有不同的调剂。晚8点左右,送来熬制成汤分装在密封袋里的3份中药,其作用主要是预防和增加人体的抵抗力。每天早晚十点左右,消毒车顺着隔离病房前的道路前来喷洒消毒。此后,会有专门的人前来收集各类垃圾。在明亮的灯光下,每隔两个小时,就会有人前来巡查,他们的专业敬业精神让我产生了一份敬重,更让人感动的是对隔离人员的人性化管理。
我隔壁住的是一个缅甸来的保姆带着两个小孩,孩子最小的大概只有两岁,大的那个也只有5-6岁,另一家是一个近八十岁的老人也带着一个小孩,同车来的还有一个行走不便的残疾人。这些有实际困难的在刚刚到达隔离区时就提出到市里宾馆隔离的请求,他们一度拒绝下车,因时间已晚,一时无法联系宾馆,在工作人员耐心细致的劝说下,他们才极不情愿的下车办理了入住隔离板房的各项手续。20日下午,工作人员拿着防护服,到这些需要调到宾馆的房前,让每个人都穿上防护服,然后专门安排车辆送往条件稍好的市区宾馆里进行隔离。隔壁就要离开的孩子穿着防护服蹦蹦跳跳来到我的窗前,似乎是特意向我告别,看着他那双清澈无邪的眼睛,我非常开心,为他能到条件更好的宾馆隔离高兴,他在离开的时候再次转身向我挥了挥被防护服裹住的小手。
本人在20日下午4点,也接到了工作人员打到房间的电话,她询问了我的年龄,也再次确认了我曾经做过心脏射频消融手术,征求我的意见,要不要到市区宾馆隔离?我思考了片刻,还是谢绝了她的一番关爱,不是我有多高尚,只因为我在入住的那天晚上,已许下一个心愿,就是想真实客观地记录下隔离板房里的14天,让那些不了解情况,一提到隔离板房就谈虎色变的人有一份自信。
明天不知道隔离板房里还会发生什么故事,我在耐心的等待着……
(五)
10月23日(星期六)
昨夜,清凉的秋风不时从隔离板房的窗前掠过,我在板房隔离屋里丝毫没有闷热的感觉。但瑞丽江花园小区里的微信群里所爆发热烈的讨论,仍留在小区里居家隔离的大多数住户都先后接到了集中隔离的通知,大家都围绕着要不要集中隔离的话题各抒己见。大多数人都主张坚持居家隔离,也讲出各种理由,对防疫指挥部工作提出了许多应该改进的意见和建议。讨论的结果基本达成“团结抗移”的“共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更有利于小区里疫情的早日结束。
(六)
10月24日(星期天)
昨晚,感觉左心室不舒服,闷闷的。这也许是做过心脏射频消融手术的原因所致,打通隔离区的电话,讲明了自己的症状,他们询问了过往的病情,征求我需要什么药品,我告诉他们,平时发生时就吃“地奥心血康”,大概一个多小时后,三盒“地奥心血康”就送到了我隔离的房间。为被隔离人员及时找药送药,对于我来说是人生的第一次,但据我了解的情况,瑞丽多次的封城隔离期间,为了隔离人员的安危,及时寻药、送药的事经常发生。
现在还是来说点高兴的事,因为我入住隔离板房时就带来了一台跟随我16年的老旧电脑,现在只能把电脑放在床上,坐在带去的行李箱上打字,十分不便。防疫区工作人员了解情况后,打开了我的蓝色铁门,为我送来了一张小学生的单人书桌和一个蓝色的塑料凳,给我这个老头码子工极大地方便。
另外一件事是今天早晨,听着隔离区里人声鼎沸,正担心是不是发生重大群体事件时,微友发短信告诉我,是前面入住隔离期满,核酸检测正常的人员马上就离开隔离区,我真为他们的离去高兴,如果一切正常,再过9天,我也将离开“总统套房”,回到我带个小花园的简易居室。
(七)
10月25日(星期一)
今天隔离的人对隔离区的供水意见特大,抱怨水不清秀,这确实是不挣的事实,也出现了从下午5时至第二天早上9点的短暂停水,这些问题隔离区的管理层都在想尽办法的解决,但你是否了解上个世纪90年代前,瑞丽的供水是什么样子?对于这个话题,我还真的有发言权,因为这是我的亲身经历。
1988年,我刚到瑞丽时,整个城市只有人民路和南卯街组成一个丁字形的街道,人民路一头是县政府办公楼,另一端是瑞丽民族医院,靠近医院的街两边,有许多来自福建、浙江、广西的小商贩,他们卖的多是从缅甸走私过来的日本难民服、缅甸的各种小吃、泰国的化妆品。除了这两条丁字街,其它地方都是砂石路和土路。从我居住的交通局宿舍经勐卯老城子到南卯河边,只有一条煤灰铺就的小路。整个城市能够享受自来水的家庭屈指可数。所以,水缸是家家户户的必备,我喝的水是在宿舍边打的井,抽出来的都是黄黄的铁锈水,必须经过沙子过滤后才能饮用。而在瑞丽坝区的傣族村寨,每家都会在院场边或菜地旁打一口水井,地下水虽然十分丰富,但只要是生活在地下锈水带,所打出来的水都必须过滤后才能饮用。很多抵边村寨的小卜少(傣族少女)、小比朗(傣族少妇)都会在夕阳西下的时候,到瑞丽江边沐浴,顺便挑一担江水回家。今天,我们看到在瑞丽江畔沐浴的傣女,总觉得那是一道亮丽的风景,那只是对过往生活的再现,诸不知其中包含了傣家女人的多少无奈与辛酸。当然,在缅甸境内瑞丽江沿线,这样的场景还是经常能够看见。
(八)
10月26日(星期二)
好雨知时节,祛热当发生。
昨夜,不知何时,淅淅沥沥的小雨再次飘落,直到早上8点多才姗姗离去。这场不期而至的秋雨彻底赶走了亚热带雨季的最后一丝闷热,也驱散深受疫情煎熬而长期封闭居家隔离和集中隔离的瑞丽人烦躁的心情。
早晨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小区隔离群中的每一条微信。浏览过后,感觉到在经过一周的隔离期后,似乎大家的情绪化发声也逐渐趋于理性,在积极配合的同时,更期待瑞丽能早日恢复往日的繁华与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