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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昌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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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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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清宫游记

蛇年秋日,碧空骄阳,和驴友徒步经花花浪至神清宫,第一次野游神清宫。花花浪在北宅燕石村东面山谷中,周至元《崂山志》中称泻云瀑(飞云瀑),是崂山四大名瀑之一,为五顶四瀑大穿越必经之地,如今修建了花花浪森林公园,是休闲旅游、生态观光的好去处。神清宫位于北宅晖流村东山坡上,始建于北宋,长春子邱处机访崂山曾在宫内小居,是崂山著名的八宫九观之一,抗战时期,被日寇火烧、轰炸而完全塌毁,明末黄宗昌《崂山志》录其名,周本《崂山志》有较多记载,所说宫宇旁苍松,实为槭树,据说有上千年树龄,在国内庙宇宫舍首屈一指。槭树俗称枫树,什么样的枫树,我很想去观览一番。

许因神清宫海拔不算很高,不抗野爬,前些年爬山强度较大,从燕石村经花花浪去青峰顶、小崂顶或飞龙瀑,也算休闲游。去年组队到神清宫,因事未去,小憾。相隔一年,竹竿队召集从花花浪经骆驼石至神清宫,拜访周道长,他是位复转军人,和多位队友投缘。处暑第三天周日,晴热,早晨七点半,二十五位队员乘包车从宁夏路出发,半个多小时至燕石村停车场。沿山村小街上行,小街临山涧,街旁多农家宴饭店,吃樱桃时肯定热闹。路口有遮阳伞,山民摆地摊,山黄瓜、山豆角、青皮南瓜等。想起从前在燕石村买的乡村豆腐,问询,答曰十点左右会来,现在早,买点黄瓜吧。我笑说,从家里带了菜,如果下山经过,我们会买些,现在要爬山。

上山路口有棵大树,以前不知其名,现今有了树牌,枫杨树,100年树龄。问询一位老哥山民,他说村里叫它大柳树,如此大树,青岛少见。枫杨树旁围了护栏,在树前留影,等候队员,之后左拐,上山。山道旁植满樱桃树、桃树,崂山特有的秋桃正值熟果期,一人多高的枝头挂满拳头大的红桃,密匝匝,红嘟嘟,仿佛秋姑娘的笑靥。果园里一村妇卖桃,进去相问,三块五一斤,五块一斤,大小两种,称了两斤速去追赶队伍。几位队员在神清茶水池旁戏水,大茶壶有一人高,清凉的山溪水从壶嘴流泻,分桃,洗了,咬一口,清脆甘甜,难得好桃。

过小拱桥,前面队员在水坝休息,水坝石阶下有一湾幽翠的潭水,大约三米深,小半个篮球场大小,石壁高崖,绿树婆娑,树石遮阴,神清目爽。出发时电话联系周道长,他说中午有事,下午才能赶过来。一位老队员笑说,神清宫的水井锁着,这里水好,就在这里午餐吧,多位队员赞同。商议,我带队去附近的花花浪,略游玩,返回水坝午餐。步行一两分钟,来到花花浪,水大,飞瀑白练,潭水幽碧,瀑下水潭旁有一棵类似土槐的老树,众山友欢声笑语,纷纷与飞瀑合影。时间才九点十几分,我和剑指南天在花花浪多停留一些时候,拍视频,录瀑音。其他队员纷纷离去,穿山鼠返回,买了看瀑人家的一只乌爪土鸡,让80老兵烹制,土鸡已然宰好放在水溪中冰镇,光鸡60元一只,炖熟了120元一只。

回到水坝,见几位队员留守,大多队员已往神清宫方向,不少人把背包留在水坝,想必不久会原路返回。这么热的天,强驴走到神清宫一个半小时左右,我拿出背包里的两个大甜瓜,减轻重量,疾步去追,一来担心有人迷路,二来可能的话,和体力好的队员赶到神清宫游玩再返回花花浪。爬野山久了,已无所谓强度和休闲,看大家的情况而定。

独自在山林间疾行几十分钟,绕过两道山梁,迎遇南山老孔、麦穗等十余位队员,说绅士山东领几人去神清宫,还有一位老队员去了青峰顶。我问,认识回花花浪的路否,答曰认得,我说好,我去神清宫。加快步伐,有时小跑,军训鞋走得烫脚,绕过两个山梁,遇到几位陌生山友,再过一个山谷,追上四位队员。我想尽快赶到神清宫再返回,加速前进。上午十点半左右到达小公路,有一明显林间山道,探路前行,一来防晒,二来节约时间。不想欲速不达,隔一道山谷能望见神清宫,就是过不去,原先有路,人走的少了,加之植被茂盛,又没有了路。原路返回小公路,再去神清宫,浪费约二十分钟。探路途中发现一神秘草丘,一种奇特的小草类似白花蛇舌草,但有小紫花,不仅遍布草丘,而且散落在或显或隐的林间小道旁,沿着草迹探行几分钟,忽又不见路迹和草影。

神清宫入山处的土崖旁,有一棵野梨树,苍黄色的野梨很小,几乎和野苹果一样,看来是真正的野梨。沿残瓦砖渣的宫道上行,看到高大槭树下有两个熟悉身影,是海军老兵大哥和大嫂,欢呼,挥臂,他俩从晖流村上来。神清宫比我想象的小,许是那棵大枫树比照的,树下一片梯地上,只有野草和乱石,不加探究,根本不知原先的繁盛。我在荒地穿行,见一只石兽卧在乱草里,是赑屃,背上有断碑的残痕,不知道赑屃原来在什么位置,更无从知晓石碑上的文字。

沿石阶而上到大槭树下,端详,是一棵五角枫叶的槭树,浓荫幽翠,仿佛是五角枫叶的海洋,相比下,新修的玉皇殿依然是小巧玲珑。也许和自然风物相比,一切的人为痕迹都是小的,古人很小,今人也很小,最大的是自然,大与小,相对而言,自然而然。不知神清宫和大枫树,谁早谁晚,不得而知。我国是世界上槭树种类最多的国家,竹林七贤的时代就有咏诵槭树的诗歌。听说槭树可以制糖,从前北美洲的印第安人,深得槭糖之妙,又说印第安人是中国古人的移民,印第安语与古汉语有相通之处,想来这槭树,也是超越于文字记载之外了。

湛蓝的秋空下,一棵大槭树,幽翠山野,无怨无悔,比起大自然,它是一粒微尘,比起现今市井,它是一棵神树,神在哪里,无从知晓,只是走近它,感恩生活,感怀沧桑。子曰:“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这是一种哲学态度,也是一种士大夫式的无奈。一棵大树,不知从何处来,不知到何处去,它只是历经风雨硝烟,站在那里,它甚至没有任何寓意和抒情。我来了,仿佛在透明的时空中,有所觉悟,又有所迷惑。花花浪,飞瀑轰鸣,神清宫,寂静寥廓,来于自然,归于自然。一路走来,如梦如幻,这个初秋,游有所记。

2013/0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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