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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昌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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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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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崂山野猫

野猫,是一种小型猫科动物,生长在草原、沙漠或海拔千米以下的山林,一般不进入冬季严寒和积雪覆盖地区,独居,夜行,多以啮齿动物、昆虫、鸟类、小哺乳动物为食。野猫和田园猫、流浪猫、家养宠物猫都是猫,但是在活动范围和生存方式上有很大不同。崂山野猫介于野猫、田园猫之间,野生、野长。崂山冬春有雪,植被丰富,冰川遗址,海拔千米以上山峰,有名无名的十多个,崂山野猫的活动范围和生存方式,确有特别之处。

中国古已有猫,最早的田园猫是从野猫进化而来。《诗经·韩奕》写:“有熊有罴,有猫有虎。”《礼记·郊特牲》载:“天子大蜡八。伊耆氏始为蜡。蜡也者,索也,岁十二月,合聚万物而索飨之。蜡之祭也,主先啬而祭司啬也。祭百种以报啬也。飨农及邮表叕、禽兽,仁之至,义之尽也。古之君子,使之必报也。迎猫,为其食田鼠;迎虎,为其食田豕也,迎而祭之也。”古代的猫,有功于人,是一种吉祥的动物。

中国的野猫,古代也称“狸”,《礼记·檀弓下》:“孔子之故人曰原壤,其母死,夫子助之沐椁。原壤登木曰:‘久矣,予之不托于音也。’歌曰:‘狸首之班然,执女手之卷然。’”狸首,是野猫的头,花纹美丽,也能让人触摸,信息量极大。我在一首诗歌里写:“一只木头猫从祁连山跑到古长安”,是根据汉墓出土的木头猫有感而言。南宋诗人陆游爱猫如痴,当时风俗,收养小猫要送聘礼,猫妈妈是家猫的送盐,猫妈妈是野猫的送小鱼。盐礼由猫主人收纳,小鱼礼送给野猫妈妈。

崂山野猫,生存在崂山深处、高山之巅,野生、野居,具有鲜明的中华田园猫特征,无论什么颜色的猫,都是白爪子、白脖颈,也称白爪、白脖、白手套、白围脖等。而山下的田园猫、家养宠物猫,这样特征的比例不太大。从这个方面说,崂山野猫是中华田园猫中的山地(高山)纯种群,远古基因,山海特色,特别需要适当加以研究和保护。

崂山地形复杂,四季分明,田园猫没有强壮的基因和体格,是适应不了近乎原始的山地环境。通常来说,有人聚居的地方就有猫,当然也有啮齿类动物。十几年前爬野山比较多,遇到崂山野猫的机会少,后来走景区多,时常遇到景区的崂山猫,基本是一个猫有一个路段,和平共处。有一次在野生河谷野餐,遇到一只漂亮的崂山野猫,水灵妩媚,似乎略施粉黛,让人怦然心动。

农历鼠年是疫情之年,很少到景区爬山,尤其是海拔较高的巨峰景区。记得鼠年“立冬”那天,去崂山巨峰景区,在“离门”前遇到几只橘色小野猫,几个月大,刚能自立出行,看不出公猫、母猫。观猫、喂猫时,一位年长的男游客说,崂山猫是猫类之外的另一种猫,有仙气。在场者深有同感,仙猫过于文雅,叫野猫比较顺口,本来也是野生、野居。崂山土虺蝮蛇有剧毒,夏秋季出没,景区也有,如果见到野猫,附近肯定没有土虺等蛇类。

“立冬”日半个月后,是二十四节气的“小雪”,崂山忽降大雪,大雪封山,索道停运。我赶早起床,八点赶到大河东客服中心,尽快乘旅游车上山到天地淳和山门,怕雪下大后景区封闭。海拔约600米的铁瓦殿遗址之上,是那天的雪际线,至索道上站,在雪地上写字、拍照。上行到自然碑前,遇到三只小猫前后而来,其中有两只橘色猫,一只狸花猫。雪山遇小猫,小猫活泼漂亮,踏雪而来,颇有惊奇、惊喜。

看来崂山猫也喜欢雪景,比所有人来得更早,崂山猫就在山上住,是起床更早吧。我独行至“巽门”,风来雪舞,冒着风雪上灵旗峰,没想到,在灵旗峰山巅的大石头上,四只崂山猫蹲在雪石上,风雪吹皱它们的毛发,见我到来,偶尔发出一声喵呜,也被风雪吹散。细看,有一只狸花大猫、一只三花大猫,一只狸花小猫、一只橘色小猫,看样子早来了。鼠年的雪山,遇到如此坚韧的崂山猫,让我想到疫情之年的真情和坚守,鼠年写猫,虽然有点附会,却也有些联系。我开始特别关注疫情之年的崂山小猫,研读历代写猫的古籍,观览世界各地有关猫咪的图文。

庚子年12月初,崂山冬天第二场大雪,几天后我和众山友踏雪走崂顶八门,从海拔401米的山门进山,过铁瓦殿、索道站、自然碑,经离门、“巽门”、灵旗峰、太乙泉、北观景台、五峰仙馆、“乾门”、“坤门”等,一共遇到22只崂山猫,其中近一半大约见过,这22只崂山野猫,有橘猫、狸花猫、三花猫、玳瑁猫、金玉猫、乌云盖雪猫。无论什么毛色的猫,都有白爪子、白脖颈,在雪地里交相辉映,异常生动。崂山猫,山地猫,雪山猫,招财猫,田园猫中的野猫,野猫中的仙猫,海上仙山,山上有猫,踏雪寻梅,观海听涛。

从那以后,公休日有时间,就登山去海拔高处,顺路观察崂山野猫,拍视频,写诗歌,发送网络。有时也去太清宫、八水河、北九水景区内,那里海拔较低,虽然也有崂山猫,感觉山地田园猫的特点,不如海拔高、地域大的巨峰景区突出。猫,是上天赐给人类的礼物,也是防止鼠疫的功臣动物,它和友善的万物生灵一样,带给人无数的快乐和安宁。“铲屎官”是对养宠物猫人士的昵称,据说,目前中国是第二养猫大国,第一是美国,第三是俄罗斯。崂山野猫,不在宠物猫的范围之内,崂山野猫,是崂山猫的昵称,一个“野”字,彰显野生特点。

野猫的“野”,是在一定范围内说的,几百年是,几千年是,几万年也是。古代有条件的人家,为防止鼠患,会请山民从深山里抓吃奶的小野猫回来,养大后捕鼠能力强大,这种“野”性、“家”性的互通,令人叹为观止。野猫再野,小奶猫养育得当,也有华丽的转身,似乎是在穿梭时空,传说“猫有九条命”,其生命力顽强,不无一定的道理。

崂山是海上仙山,有中国大陆18000公里海岸线上第一高峰,主峰巨峰附近,有十多座海拔千米以上的山峰,冰川遗址蔚为壮观,山岩石臼,碧水悠悠,奇花异草,名类众多。崂山曾经有猫有虎,现今虎已绝迹,还有野猫坚守在山林。野猫,是不依靠人类也能存活的为数不多小动物之一。野猫与人相遇,也有见怪不怪的意思,崂山野猫真的有趣,仿佛有什么神仙暗中指教,只是崂山野猫的世界和江湖,我们不懂。

神仙窟宅,海上名山第一崂山,有一个完整生态系统,多样化生物,多样化植物,海乃百川有容那大。相遇是一种缘,慈悲是一种情怀。山水之行始于脚下,山水之情抒发于心中。崂山猫,崂山野猫,野生于中华田园猫中的山地纯种群,山地猫、高山猫、雪山猫、冰川遗址猫,都是崂山野猫的标签。一个爱好爬山的人,行走在山野之间,高山幽谷,雪山映海,冰川漂砾,林荫石阶,邂逅一只灵动的崂山野猫,会有一种怎样的快乐呢。

2021.8.31青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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