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昌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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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秋分是第一个农民丰收节，每年的春分、秋分前后，也是登山穿越的好时候。秋分在夏至与冬至中间，早在尧帝时就被古人发现并熟练应用，距今有4000多年历史。时值中秋节前一天，天气晴好，早晨我从宁夏路乘3号线地铁，在五四广场转2号线，至苗岭路乘11号线到北九水，客服中心乘旅游车至观崂，开始登山。
去北九水，一般不从家带水果，而在小摊上买当地水果，葡萄、苹果、桃子、梨子、长枣、大白黄瓜，别有风味。此次穿越，速度较快，我买桃子，落下距离，边啃边追。桃子没吃完，见美食家女队友在路旁蹲着，背包带子断了。我说，包里的重物拿给我帮你背着。检查她的包，带子断处无法连接，就和护腰带绑一起。她掏出一瓶葡萄酒、六罐啤酒、两盒饺子。我把酒装进包里，说饭要自己背。
美食家说水饺是今早包的，大鲅鱼取肉打鱼泥，加点五花肉和自家种的韭菜，煮一锅，蒸一锅，现在还热着。一饭盒水饺，煮的蒸的都有，我吃了半饭盒。一熟悉男队友赶上来，一尝水饺不错，把剩余半盒吃了。距离蔚竹庵几箭之地，迎面一只黑白小花猫，口中叼只包子飞奔而过。九点三十六分至蔚竹庵，前队在此等候。见到石牌后面的小狸猫，静静卧在那里。喂了小猫一根小香肠，小猫不言不语。我说，小猫，到石牌前，拍个照，否则谁知道你是蔚竹庵的小猫呢。小猫似懂非懂，慢悠悠走到石牌前，瞬间让我拍了照片。
从蔚竹庵到滑溜口，一路上坡，林木茂密，阳光斑驳，溪水潺潺，或隐或现。好几个月没来，发现路旁新建了蓄水池、拦水坝，白色橡胶管子通到山上，不时出现墨绿色的橡胶储水大缸，没有了野路的感觉。十点五十分到滑溜口，遇到一独行男山友，他以前常跟我们爬山，后来多为独行侠。滑溜口几乎是一片狼藉，好似建筑工地，一些不知名的设备蒙着塑料篷布，新建了太阳能灯、设备箱。我问赛道志愿者队友，今年崂山100公里越野赛时，你们在滑溜口值勤，晚上巡逻时把谁的帐篷给压倒了，他说是蓝天救援队的一位女山友。
在滑溜口停留五、六分钟，经野杜鹃坡前往明道观，野生杜鹃花是崂山特色花卉，海拔越高，花色愈加红艳。明代地理学家徐霞客，在《游天目山日记》写：“雨后新霁，泉生山色，往复创变，翠丛中山鹃映发，令人攀历忘苦。”穿行绵延的野杜鹃树丛，不时看到大海，风轻云淡，海天一色。红色的齿齿果，紫色的山矾果，天目琼花的琼果绿黄未红，还有不知名野草、山花。一会儿站在野石头上眺望，一会儿在密林野路上疾行，一会儿说着不着边际的话题，一会儿哲学，一会儿杂谈，一会儿美酒佳肴。明道观的古银杏，也不知是什么样子，结没结银杏果，有没有拦路的。十一点三十五分至岔路口，大部队右拐去河谷吃饭，我带几位山友去明道观。
明道观的石阶上，多了一个乱木封锁的“寨门”，挂着大铁锁，无奈一笑，拍了木栅栏后的文保石牌。清水湾河谷，水清溪鸣，乱石林荫，多年来常在此处午餐。葡萄酒略饮，白酒没敢喝，饮了多种啤酒，青啤也有几种颜色的包装，有一款是上合青岛峰会指定用酒。下午一点半，前往棋盘石，遇数位隐名山友。棋盘石上，秋色渐浓，微风咋起，山海一色，如在仙境，不愧是驴友的年度打卡地。
在棋盘石观赏二十多分钟，经明道观前坡路口，往华严寺那罗延窟而去。《华严经》是武则天作序主持的翻译工程，字里行间，看见看不见，或有深深浅浅的认知烙印。钻天石洞前的水泥台子拆了，愈发显出石洞的高大，本来一个石洞，被附会成什么什么的，大音希声，大象无形，与人为善，与大自然为善，就好。秋日，风光旖旎，观美，间不可觉。下午三点二十几分，至一竹林石桌处，或游览，或打牌，或饮酒，或下山，自由活动。
爬山途中，山友说起丰收节，三五议论，思未多语。农民丰收节，秋分好日子，我国古代民间信仰中，最早的农业神是神农氏炎帝，本土文化的庙宇里，有伏羲、神农、黄帝的塑像，自神农氏以后，农学著作多达600多种。想起蔚竹庵的小猫，它是否听过我在蔚竹庵讲述尧舜禹的故事，是否看过我写的山水诗歌。只是，小猫不说话，大山不说话，时光流逝，物转星移，有的语言能听到，有的语言听不到。
《黄帝书》曰：“形动不生形而生影，声动不生声而生响，无动不生无而生有。”上午，我从北九水开始爬山，到蔚竹庵，到滑溜口，到明道观，到棋盘石，穿越一些荒芜或者茂盛的记忆，当记忆在内心复活时，没有语言，没有停留。粥鬻子（鬻熊）是周文王的老师，比老子早约五百年，《列子》记载其言：“凡一气不顿进，一形不顿亏，亦不觉其成，亦不觉其亏。亦如人自世至老，貌色智态，亡日不异；皮肤爪发，随世随落，非婴孩时有停而不易也。”天地昭明，乾坤朗朗，鬻子，或是炎黄之道与老子之间的传人之一吧。
丰收节，是崭新的，也是古老的，这是对土地的一种尊敬，也是对文化的一种提醒。秋日，穿行在古老的山野，一山一水，一草一木，它们不是倏忽而来又倏忽而去的。只是光阴如斯，无往不复，只有自然善美的事物，才能倏忽而至于人的思想与内心。山在水在，心在善在，丰收节的山野，融合了天地自然的美丽，大美万象，大爱无疆。
2018.9.23秋分、丰收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