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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昌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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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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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花与野草

五月二十五日我起了大早,乘605路车前往李村,七点钟在蓝加白餐馆吃早饭,随后到附近的维克广场大石头前,参加青岛驴友“我爱崂山环保行及赈灾捐款”活动。领队是乱乱,收队是风水二人组,收款是宝宝他姨和世界的边。另有行者无疆带领的一支队伍加入,我们大约八十多人,分两批乘130路公交车,从戴家山下开始爬山、捡垃圾。后行的山友在大石头处捐款,前行的山友在三界地捐款,共收到汶川地震赈灾捐款2780元。

听说原计划是在山上捡垃圾,可是有一些山友从山下就开始捡起来。我因为在山脚下买樱桃,耽误了时间,开始阶段没捡到多少垃圾,却跑出了一头大汗。到三清洞附近,我追上大队人马,看到很多人也是满头大汗,才感到天气真是热了。

我闻到淡淡的槐花清香时,只看到几棵零散的洋槐树,上面的槐花也很稀少,难以想象那绵延不断的槐花清香是从何处来的。后来我们翻过一座高山,我看到满山谷的大小槐树,它们自由自在生长在那里,一串串洁白的槐花从绿枝中探出身影,摇曳着,碰撞着,和所有看到它们的人们表示着亲善。

这么多的槐树,一个山谷接着一个山谷,这么多的槐花,一个世界接着一个世界。我想到昨天爬山途中路遇的小白花和小小白花,这两天走过的崇山峻岭中,最引我注目的,竟是起伏漫舞的洁白素丽。

在这个炎热的初夏,山友们仔细搜索着可能有垃圾的地方,我跟随着大家,也顾不上去取背包里的矿泉水瓶。这时,我看到几串槐花在我眼前晃动,便脱下一只手套,摘一串槐花塞进口中。槐花的涩香感染我,使我感到,这已是天下最好的润口之物了。我把这个发现告诉身旁的几位山友。我对他们说,一串槐花,抵得上一颗薄荷糖。当然薄荷糖不能多吃,这嫩槐花也是不能多食的。

后来,望着山下不远处的农家村舍,有些山友谈起了农家宴。乱乱领队说,下了山后,想吃农家宴的吃农家宴,想吃自己带的饭就吃自己带的饭。然后大家兵分几路,直奔山下路旁的农舍而去。我们一行十几位山友,找到一家路边的农舍,整洁的房舍,错落的梯地,一座木头小桥,几个凉棚,十多棵挂着零星红果的樱桃树,我们在樱桃林外的溪水边野餐。

原以为农舍是一家农家宴饭店,一问凉棚里正在吃饭的人们,他们说这里不是农家宴,想买东西,可去上面庄院内问那里的主人。庄院主人是位和善的高个头中年男子,他说只能卖给一捆崂山啤酒,平价,但没有饭菜,自来水是过滤了的山泉水,可以免费饮用,樱桃树上的樱桃可以免费吃,但要爱护树木。

野餐后,我们沿村边的简易公路去远处的公交车站。道路两旁盛开着极多的大花金鸡菊,黄艳明丽,这种花早有耳闻,据说是一种霸道的外来物种,根系发达,侵入力极强,在它生长的地方,别的草本植物很难生长,算是有害物种。

快走到岔路口时,我发现这种大花菊逐渐不是那么茂盛了,仔细观察一会儿,见菊丛旁,生长着一种本地土生的野草。在一道小土沟旁,一小片矮矮的野草,完全阻挡了大花菊的生长阵势,在那片无名野草的另一面,各样的土生花草自由生长着,完全不见了大花菊霸道的影子。开始我想那无名野草可能是古书中的飞蓬草。问路旁的村民,他们都不知道那野草的名字,有一位村民说可能是野麦子,也不敢肯定。之后了解,它可能是野生稗草的一种。大文豪洪昇有两本诗集,《稗畦集》和《稗畦续集》。

不管它是什么样的野草,毕竟它成功阻拦住了大花菊的侵入,就象一串嫩槐花,可以抵得上一颗薄荷糖。不同的只是,这槐花是有名的,这野草却是无名的。甚至长年生活在它近旁的村民,也不知道它蕴藏的的功夫力道。

《易》曰:“憧憧往来,朋从尔思。”子曰:“天下何思何虑?天下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天下何思何虑?”有名的槐花,无名的野草,它们存在于我生活的显处和隐处,白驹过隙,人生朝露,生命何思何虑?此时此刻,却是这有名的槐花和那无名的野草了。

2008/0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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