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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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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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椰树礼赞

山那边是大海,大海中有个海南岛,它是仅次于台湾的祖国第二大岛屿,岛上全是高大的椰子树,在那里天天都能畅饮椰子汁,岛上的人们,大陆的人们,几乎所有的人们,全都称它为椰岛。椰树,是那个神圣岛屿的精神和灵魂。

我是冲着高大挺拔的椰子树去的,我是冲着坚硬硕大的椰果去的,我是冲着甘甜清香的椰汁去的。

从云贵高原乌蒙腹地出发,紧跟北盘江流的脚步,过高山峡谷,越激流险滩,随几十上百道瀑布飞跃而下,一路向南,直奔南海。我是冲着海南来的,我是冲着那阵阵椰风来的······

几回回在高原的水果摊,骤然见到那坚实水果,却不知道它来自何方。也不知它姓啥名谁,只知道它从热带来,来自祖国的最南边,来自一个叫海南岛的地方。

由祖国大地的第二级阶梯下到第三级阶梯,景致百般迷人。来不及慢慢品尝,风景就从车窗边呼啸闪过。一路风驰电掣,不消一刻就到了南海岸边。一望无垠的大海,刹那间让我开了眼界。此时此刻,不仅生出孔老夫子的“道不行,乘桴浮于海”的感叹,更生出李太白“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苍海”情怀。

但我的最终目标不是大海,也不是这两百多万平方的碧海青天。我的目的是到南国椰岛,去深深探究椰子树顽强生存、蓬勃生长的根源。

朋友告诉我,若要追寻椰树的精魂,就要走进海南的山野田园,就要走进农场乡村,到深山老林里,到热带雨林中······

琼州海峡浩渺海流阻挡不了内心的热切想望,印度洋吹来的热风加速了前进的步伐。乘坐的海轮越过南海的波峰浪尖,指向那一片绿色海岛。按理说一个在大山里生活惯了的人,是禁不住大海风浪的。而我却在大海中如履平地,心里丝毫没有半点恐惧,人也没有半点晕船的迹象。此情此景,我还差一点为大海的狂放不羁所陶醉,差一点沉溺在这浩渺的烟波里。但我不能在这里止步,我是为椰岛而来的,我是为椰树而来的,我是为那甘甜的椰汁而来的,我内心赶紧告诫自己,此行只有一个目标,千万不能心生旁念啊!

远远地,我看到了那一片绿岛的轮廓,随着轮船的渐进,映入眼帘的是岸上一排排站立的身影,他们伸开双臂,迎向大海,好像在等候归来的亲人,好像在等待归来的亲人扑进自己的怀里。这么多人来迎候,可见海南人的重情重义,热情友好!这一刻,我感动在自己的无边想象里。同船的人告诉我,那不是迎接的人群,那是海南岛上无处不在的椰子树。我固执地认为,这是一群迎接我们的海南人,即使他是一棵棵伸臂拥抱海洋的树,那他一定是海南人的象征。

对于一个刚从凉爽高原下来的人,海南的热风是足以能够让他窒息的。踏上这片土地,我的呼吸却分外的畅通,因为我首先看到的,是那一颗颗高大清爽的椰树,是那站在海岸上迎接我们的椰子树,它为我驱逐了迎面扑来的酷热。我欣喜之余,内心油然而生敬意,不得不为椰树的神奇佩服得五体投地。

同行的人说,在海南,椰子树是一种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树了,不论城市乡村,山间田园,随时随地都可见到它们的身影。我却不这样认为,因为普通,它就可以代表芸芸众生,因为普遍,说明它具有超强的繁衍能力和顽强的生存能力,这样一想,内心对椰树的敬意又增添了几分。

在祖国广袤的大地上,唯有那窄窄的热带是椰子树的家园,西双版纳,台湾,海南,在北回归线以南地区,椰子树都可蓬勃生长,但西双版纳的椰树是养在深宅大院里的贵公子,它们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洗礼和磨练。台湾的椰树是青春少女的演变,它清纯可爱,满怀着对芸芸众生关怀。只有海南的椰子是烈士的头颅,它曾经经历过来自大海的强劲台风,也曾迎接过南海的排空浊浪,看惯了世界风云变幻,尝遍了人世间离合悲欢,即使头颅挂上了树干,也要化作椰果为人们改造这个世界作出贡献。

接下来几天的漫游,我就深深地折服在椰树的精神里。

在海南的几天里,我彻彻底底明了椰子树在海南人心目中的地位。

椰子树在海南是一种极为普遍的树,农村的田边地角、房前屋后,城里公园的内外、大道两侧,随处可见到三五成群的椰子树。它们有的高大挺拔,有的玲珑剔透,在供人观赏的同时,默默奉献着累累硕果。套用茅盾先生赞白杨树的话来说,椰子树在海南极普通,但他实在是不平凡的树!

在漫长的历史岁月中,随着这块蛮荒流放之地的慢慢开发,椰子树落脚了这片美丽的沃土,他与来这里安家落户的各族人民,共同担负起开垦海南岛的历史重任,人们干活累了困了,靠着高大的椰树小憩片刻,就能够精气神十足挥动银锄。饿了渴了,摘一个椰果敲开,顿时即能解渴充饥。初涉海南,人们用椰子树干搭建屋架,用椰子树叶覆盖屋顶,在这个海岛上建起了一个个像模像样的家。从此在这里繁衍生存,慢慢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海南能有今天的繁荣辉煌,能有今天这样的成就,椰子树功不可没。

从那时起,椰子树从始至终陪伴着一代代海南人开垦建设着这片土地,献出椰汁为他们清热解暑,献出躯干为他们建房搭屋,晴天为他们遮阴挡热,雨天为他们遮风挡雨,椰子树渐渐成了海南人的保护神,椰子树这种无私奉献的精神,怎不教海南人将之敬若神明?

在庞大的棕榈家族当中,椰树可谓是独具一格。它不像其他棕榈家族的成员,几乎随处都可以生长。椰子树是为热带而生的。

早在两千多年前,椰树的种子从热带的另一边,乘着季风,顺着洋流,漂流了上千公里,来到了海南岛海域,一个波浪把它推上了岸,它就不走了,因为这片肥沃的土地,就是它理想的家园。海滩的淤泥养育了它,它破壳而出,稚嫩的根慢慢深入到海滩的肥泥里。当它刚刚露出头角的时候,热风灼烤它,暴雨抽打它,一年一度的台风也紧跟着摧残它。它不但没有屈服,反而更加茁壮成长,一个劲地往上蓬勃发展,终于长成大树,并结出丰硕的果实。

一年一年过去了,椰子树在海南岛上繁衍生存,传宗接代,开枝散叶,一代接代扩展开来,勤耕不辍,开疆拓土,直到子孙后代布满这个海岛的每一个角落,于是绿了海南,美了海南。

回顾椰子树扎根落户的历程,它们没有为险恶的环境所湮灭,也没有为狂风暴雨所折腰,它们这种坚强的意志和顽强的毅力,不折不挠的抗争精神。与那些为了海南的文明进化、昌盛繁荣,不惜漂洋过海乘风破浪而来的拓荒者开发者们是何其相似啊!

海南岛上的椰子树啊!我要高声地歌唱你!记得小时候听李双江唱起那一首《我爱五指山 我爱万泉河》的时候,我就想起战斗在五指山的红军,想起日夜守卫在南海前哨的亲人,想起那高高大大、密密麻麻的椰子林。

到后来,知道了《红色娘子军》就诞生在这块热土上。前不久看了电视剧《天涯浴血》以后,我又知道革命年代的困难和艰辛。了解了红军琼崖纵队在海南的悲壮豪情,了解了革命斗争的腥风血雨。在那段艰难的日子里,椰子救了不少红军的命。在口渴肚饥时,他们用椰子解渴充饥。在刮风下雨时,椰子树为他们遮风挡雨。特别是看到伤病员无药可用时,医护人员直接把椰子汁输进伤员们体内。这个镜头深深地定格在我的心里,在那风雨如晦的岁月,革命的火种一直能够在海南岛上保存,椰树立下了汗马功勋,它为后来的海南能够顺利回到人们手里,铺垫了数不胜数的可歌可泣,谱写了无数动人肺腑的丰功伟绩。

我要歌颂椰子树,我要歌颂在海南扎根,把海南建设得这样美好的人们。

此时此地,椰子无语,海南无语,我却心潮翻滚。我要把我灵魂深处的感受喷薄出来,我要让世人特别是我们炎黄子孙都知道,海南是祖国的宝岛,是我们南部靓丽的窗口。海南是我们的南海前哨,是与我们血肉相连,不可分割的神圣领地。守卫着她的不仅仅是手持钢枪的战士,还有那挺拔高大的椰树林。

我要高声歌颂椰子,我要高声歌唱在绿满海南,美满宝岛的椰子树,因为它扎根海南热土,百折不挠,敢于开拓,勇于创新的精神,不正是海南各族儿女的一部写真?

几天的行程收获颇丰,终日沉溺在浓浓的椰香了,我的精神境界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升华,还真有一点流连忘返的念想,不知不觉,归期降临,万般无奈登上返航的轮船,猎猎椰风送我很远很远,把我到生我养我的贵州高原,但我的心却留在了那片蔚蓝的大海,留在了那片充满蓬勃生机的椰林里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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