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大漠的骆驼草

想起大漠的骆驼草

任玉洁

30多年前，我到西北空军某试验基地当兵。在广袤无垠的戈壁滩上，我第一次看见一种叫骆驼草的植物。夕阳西下，一簇簇的绵延向远方。

部队一位老兵告诉我，骆驼草又名骆驼刺，枝上多刺，叶片小，属落叶灌木。身躯矮小，但根系发达，扎根极深。不怕风沙，不怕干旱。即使一年不下雨也不会枯死。

骆驼草与红柳、胡杨并称沙漠“三勇士”。狂风吹不倒，砂砾埋不掉，酷暑袭不蔫，严寒冻不死，干涸旱不枯。她以一种不息、不死、不灭的精神，诠释着生命的坚韧、不屈与顽强。

夏日的茫茫戈壁是一个巨大的火炉，炙烤着军营这块禁区内一切有生命的东西。松柏远离了，白杨退却了，蒿草认输了，唯有骆驼草以顽强的毅力，将自己的根盘亘交错，悠然迂回，深深植入地下一米、两米、五米、十米、二十米……直到与地下的湿气相接，直到与沙滩的血脉相通。

冬天的无垠戈壁是一个巨大的冰库，彻骨的寒冷注视着这片禁区内的一切生命，只有骆驼草身披冰雪，傲然挺立，在无语中守候着荒漠。即使沙漠戈壁狂风怒吼，飞沙走石，她依然沉着应对，以其柔韧而富有弹性的身体随风起舞，最终在风魔筋疲力尽时回复宁静。

骆驼草不仅有顽强的意志，而且有无私奉献的精神。当地一位老牧民告诉我，之所以叫骆驼草，是因为她和骆驼有着密不可分生死与共的关系。其二者有着共同的性格，共同的理想，共同的志向……

被誉为“沙漠之舟”的骆驼是孤独的，骆驼草亦是孤独的。她们在相遇的那一刻，用自己的方式彼此理解，骆驼草勇敢地挺起胸膛，让骆驼吃掉自己的枝、自己的叶、自己的花，以自己弱小的身躯支撑着骆驼踏向遥远的行程。

“没有牡丹红，没有菊花香;没有杨柳青，没有松柏长。我们是那不知名的骆驼草，我们生长在无际的大漠上……”

每当我哼起这首老歌，就自然而然地想起陪伴我四年军旅生涯的骆驼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