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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蓓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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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文学
20190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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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毛虫去看雪连载

3、升华的友谊

粉粉坐在黑背头上的事情传遍到丛林的每一只毛毛虫,真实的情况加上些许杜撰,一时间毛虫王国沸腾了,它们惊奇于粉粉和黑背轻松自如的交流。

“它是那样从容淡定。”

“那个样简直子像个女王,你能想象吗?”

“我猜它一定有什么特异功能,否则怎么可以轻而易举地征服一条大黑狗哪!”

“是啊!它生而不一般哪!”

接连几天毛虫和黑背的事情成了毛虫世界里热议的话题。那些羡慕、嫉妒粉粉的毛虫排成一条长队整齐地探出头来,看着粉粉坐在黑背的鼻尖上、头上,隐藏在它黑色光滑的皮毛下飞奔在丛林里的各个角落。

国王已完全放下了戒备,它下令撤回了所有守卫城池的士兵,毛虫王国又开始恢复了正常生活。

清晨的鸟叫声似乎成了黑背和粉粉见面的信号,黄鹂鸟准会在清晨第一缕阳光升起之前唱响“太阳之歌”,因为粉粉已经告诉过它,黑背是如何喜爱和赞美它的歌声,得到了意外来客的青睐,黄鹂鸟唱的更加卖力了,那歌声也似乎更加委婉动听了。每当这个时候,粉粉总会对黄鹂鸟献上深情地一吻,而黑背早以等在树下,它们约好要玩遍这里的山山水水,对于粉粉而言这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它唯一要做的就是坐在黑背的头顶上,像个女王一样指挥着它前进的速度和方向。

看到粉粉和黑背建立了如此快乐的友谊,怪虫叉叉尽然留下了激动地泪水,它跑到国王夫妇那里深情地说:

“亲爱的国王,看到粉粉公主和一条大黑狗做了朋友,让我无比的感叹,要知道这可是我们毛虫家族史上从来没有过的事啊!”

征得国王同意后,它拿出毛虫家谱详细记载下粉粉和黑背建立友谊的事情:

公元某年,公主粉粉和由人类饲养的狗建立了友谊,公主骄傲地骑在大黑狗的头顶上,潇洒地指挥着那只叫“黑背”的狗,它们穿越树林和山岗,越过山谷和河流,走过了丛林的角角落落。

写完后怪虫叉叉满意地放下了笔,像是完成了一件无比重要的心事。

粉粉并没有因为大家的议论纷纷而变得非同一般,就像起初它并不觉得黑背是一只有敌意的狗一样,对于它来说黑背就是一个新的朋友,它无畏于它的庞大、更无畏于它看似傻乎乎、横冲直撞不计后果的疯狂。

它只是一个开心的朋友,这个朋友让粉粉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就像一道闪电将粉粉内心的忧伤劈成了粉碎。现在,它只需用一颗感恩的心小心翼翼地呵护它和黑背的友谊就行了。

粉粉的生活从一根根小树杈上快速移居到丛林的各个角落——那些它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它骑在黑背的身上,快乐地高声呐喊、高唱着走了调的五音不全的歌曲。

“公主难道不顾及自己形象了吗?”听到粉粉不搭调的歌声,黑背兴奋地问。

粉粉并不回答黑背的问题而是继续高歌,黑背只是继续快乐的向前冲跑。那有什么关系哪?它们享受这样的自在,享受这样全身心的呐喊,粉粉再也不想藏着、掖着自己的情绪,它觉得自己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被打开了,里面释放着快乐的音符。

它将丛林南面尽头的野果和鲜花带到了毛虫王国里给国王夫妇和其它毛虫品尝,还特地为年迈的奶奶采来了槐花蜜,奶奶高兴地不住夸了粉粉好多遍哪!

畅快淋漓的淋了一场大雨之后,它和黑背站在高山上看彩虹,那是它见过的最美丽的彩虹,每一种颜色都被雨水洗的那么鲜艳,弯弯的彩虹从云端架到山上似乎触手可得,透过太阳的光芒彩虹绽放着五颜六色的光。

粉粉高兴的叫嚷着:“太美了,真希望能有一个耸入云端的梯子,这样我们就可以飞奔在彩虹上了。

“听起来这个主意不错哦!可是哪里能找到这样的梯子哪?”黑背故意四处打望,假装很着急的样子,然后它将粉粉放到地上很失望地说:

“那个登上彩虹的天梯可能还没有造出来,要不我们在等等。”

“好吧!”粉粉故意露出失望的表情,“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只好再等等了,希望真的会有什么奇迹发生。”

说完这些,它们已经笑的前俯后仰了,它们总是很快进入自定的角色状态并有默契地扮演着其中的角色。

不想跑的时候它们会选择一片开阔的草地,躺在上面晒太阳,交流它们过去的生活,当然这个主题很自然牵扯到离开的线线,对好朋友的追忆已成了粉粉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东西。黑背总是那么彬彬有礼地倾听着,从不会打断粉粉关于线线的一切回忆,只是有时候它会若有所思地低着头好像想起了什么,然后继续投入到当前的场景中。

4、黑背的往事

是的,它想起了它的妈妈和跟它长着一模一样的兄弟,曾经它们和妈妈快乐地生活在一个农场里,躺在妈妈怀里抢奶吃,晚上被妈妈抱在怀里听着故事,看着天上的星星入睡,它们经常冲到高高的堆成山的麦秆上玩耍。

最惬意的事就是和兄弟来场疯狂的田径比赛或是一头扎进水里快活的游泳,那些个野鸭一看见它们准会扑腾着翅膀快速离开,有时候兄弟俩还会故意去追赶它们,看着它们吓得“嘎嘎”四处逃窜时才会满意的停下,然后高兴的汪汪直叫,妈妈总会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两个宝贝儿子,看着它们一天天长成帅小伙子。

直到有一天农场主家来了客人,他们慕名而来——只为狗,就这样它们的好日子到头了,那个人看中了兄弟俩并以高价买走了它们,黑背至今还记得它们被牵走时妈妈悲伤的哀叫声,脖子上粗粗的铁链似乎要被挣断了,由于用劲过猛脖子上的毛被磨光了,红红的肉裸漏在外面,两只眼睛里充满了悲痛的泪水,愤怒之情充斥在整张几乎扭曲的脸上,任凭它怎么哭喊和哀求,主人还是维护了最初的决定,狗贩子牵走了它的孩子。

那个长着络腮胡子的农场主,尽然无情地说:“母狗就是这样,两天之后就适应了。”

说完,便扔了一块骨头作为对失去孩子母亲的赔偿,想到这里黑背伤心极了,难道他们眼里的畜牲就没有感情吗?

最后一眼看到母亲的样子还清楚地印在它的心里,它无奈地爬在地上,眼神里滚动着绝望和无助的泪水,鲜红的血从爪子里渗出来,地上已经被它的爪子刨出了一条条深深地印痕,长时间的哀嚎导致它完全失去了力气,它再也喊不出声音了,它的头重重地爬在流着血的爪子上,眼睛一直望着狗贩子放在皮卡车上铁笼里的两个孩子,嘴里发出低沉的喘气的声音,那是黑背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场景。

想到这里黑背的眼睛湿润了,粉粉依然动情地讲述着它和线线的故事,丝毫没有观察到黑背的变化。黑背爬在地上将头放在两只前爪上,想象着妈妈当时的样子。两年过去了不知道妈妈怎么样了,失去了心爱的儿子它还会像以前一样快乐的生活吗?

一笔交易就这样残忍地分开了相亲相爱的骨肉,人类在金钱面前真是无情无义的。

此刻,它又想到了自己的兄弟,它现在好吗?新的主人会对它怎样哪?那是一条热闹的集贸市场,琳琅满目的商品摆在市场的两边,小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地响起来,在市场最繁华的一角,狗贩子——那个长着酒糟鼻的男人,说话的时候眉毛一挑一挑的臭家伙,将黑背和它的兄弟放在架子车上,摆在市场最显著的地方出售,奇怪的声调、夸张的宣传吸引了各种各样的人驻足观望,他宣扬它们是最纯种的德国德牧,那些人出于好奇或出于别的目的围在它们跟前久久不肯离去,这样的景象吓坏了兄弟俩,它们蜷缩在笼子深处的角落里,恐惧地望着那些摸它们、逗它们的人,不敢发出一丝叫喊声。

由于狗价太高,一个月它们都没有被卖出去,这让那个酒糟鼻男人非常失望,本来还指望它们能买个好价钱,所以给它们好吃好喝的当成宝贝养着,但不景气的行情让他将怒火撒到了两个小家伙的身上,伙食越变越差了,从有肉到无肉,从吃饱到挨饿,它们只能勉强吃些残汤剩饭,因为经常吃不饱饭在半夜被饿醒,有几次半夜因饿的受不了了它们便嗷嗷直叫起来,它们抗议狗贩子的做法,只希望得到一些食物,没想到这种做法却激怒了半夜沉睡的“酒糟鼻”,他狠狠在它们身上揣了几脚,然后抓起黑背的皮毛恶狠狠将它摔在地下,它的头正好碰在了硬硬的砖头地上,眼睛里顿时冒出疼痛的火花,一下子晕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才慢慢醒来!

它感到兄弟正用舌头轻轻舔着它的脸,看到它醒了高兴地将头紧紧地贴在它的头上蹭来蹭去,眼睛里噙满了依依不舍的泪水,那种无以言表的依恋和生死相依的情怀回荡在兄弟俩的胸膛里。从此以后,无论多饿兄弟俩都不敢再叫了,它们相互依存、相互鼓励,夜深人静的时候就回忆那些和妈妈在农场里的快乐日子。

直到一个夕阳西下的傍晚,狗贩子家来了个穿着碎花裙的中年妇女,她一眼看中了黑背的弟弟并高兴地说:“这正是我需要的一条狗哪!”她抚摸着它的头,并花高价买走了黑背的兄弟,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喜悦的神情,看到弟弟被她带走黑背终于松了口气,它的兄弟再也不用和它一起挨饿受气了,对于弟弟来说这无疑是最好的归宿,狗贩子高兴地点着手里的钱,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看样子非常满意。听说那个女人有一个很大的院子,正需要一条看家护院的狗哪!

夜晚是孤独而漫长的,没有兄弟的陪伴更增添了几分寂寞,不过想到自己的兄弟过上了好日子,那份寂寞就不算什么了。

一个月后,在集市上它看见现在的主人掏空了钱包里所有的钱买下了它,狗贩子高兴地将它递给主人,他最终的目的达到了——他终于拆散了一个快乐的家庭,得到了梦寐以求的高额回报。那片笼罩在黑背心头的乌云也散开了,不管怎么样它总算离开了那个讨厌的“酒糟鼻”,新的主人是一个热爱生命和艺术的人,外表粗狂的主人心思却非常细腻,他给了黑背很多真挚的爱,起初对人类的憎恶和排斥因为有了主人的宠爱渐渐减少了,那份爱让它忘记了那段痛苦不堪的经历,它逐渐恢复成了最初的样子,并学会了珍惜和感受当下的快乐。

线线的故事自然也触及了它的内心,它由衷同情那个可怜的小家伙,更欣赏粉粉能够在线线最难过的时候陪伴在它的身边。从自己的亲身体验来讲,不离不弃就是最好的爱和关怀,它喜欢生命中一切简单的真诚。

当然两个好朋友也会交流彼此的看法。

“相信我一切都会过去,你瞧!你为线线做了这么多的事它一定会感激你的。”

“我并不需要它的感激,我只是狠那场暴风雨,它改变了一切不是吗?”粉粉有些愤怒地说。

“为什么非要纠结在过去的生活中哪?如果此刻新的暴风雨来了,我们都面临着死亡的威胁,那么你还会纠结过去吗?”

粉粉愣在那里没有说话,它不知道幽默的黑背也能提出这样深刻的问题。

“粉粉,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情都是我们无能为力的,尤其是自然灾害和生老病死都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所以不要把自己当成救世主,无论是对朋友还是对自己只要尽心就好,生命不过是一场短暂而华丽的旅行,能活着就是一件无比美好的事情,还有什么能比我们认真努力地过好每一天更重要哪?”说完它用爪子轻轻地抚摸着粉粉的头。

粉粉并没有说话,对于“当下的幸福”它还需要用心体会和领悟。晚上它倚靠在窗前回想着黑背的话,仔细回想着那个问题:

如果暴风雨此刻来临自己还会不会纠结过去?耳边的风随着想象渐渐变大了,电闪雷鸣,黑暗的天空被炸出一道道亮光, 瞬间又熄灭了,粗壮的树枝一下就被雷劈成了好几断,劈里啪啦的暴雨瞬间淹没了美丽的家园,一夜之间很多的兄弟姐妹失去生命,很多家庭支离破碎, 眼前那些长长软软的毛虫的尸体在眼前不停的晃动,恐惧感瞬间包围了粉粉,它再也不敢往下想了。

黑背说的对,纠结过去无意是一种痛苦,快乐的活着就是对逝去朋友和自己最好的安慰和报答, 努力感受当下的幸福,体会当下存在的意义才是此刻最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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