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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以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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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0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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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怀大洲岛

阮以敏
    上周末,为探望93岁高龄的大姨,匆匆走进被誉为闽北“太阳岛”的大洲岛。
    30多年前,到南平过年,陪同母亲去大洲岛看望大姨并拜寿,坐的是客轮,上岛但觉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一派繁荣景象,很是羡慕这里的居民。大洲岛是个贮木场,因此岛民多是贮木场工人。贮木场全称是“福建省大洲贮木场”,成立于1958年,因是省级贮木场,工人也就来自全国各地,其中以山东人居多,场领导多数的南下干部。那个时代工人阶级很吃香,平日里我们只能从电影里看到他们的形象,个个精神舒畅、意气风发、斗志昂扬。即使当年我已是一名中学教师,还是感觉他们才是最幸福的。由于长期在农村生活,小时候就很渴望长大了能当一名工人,造汽车、飞机、轮船,开机床、吊车……小时候天天看样板戏,看京剧《海港》,听老工人马洪亮唱:“大吊车,真厉害,成吨的钢铁,它轻轻地一抓就起来……”耳濡目染,我们还都学会了唱《咱们工人有力量》:“咱们工人有力量,嘿,咱们工人有力量……盖成了高楼大厦,修起了铁路煤矿,改造得世界变呀么变了样!”欢快的旋律,自豪而雄壮,豪迈而热烈,气势磅礴。
    大洲岛位于南平市延平区的闽江河道上,属延平区水东街道管辖。民间传说很久以前,有个神仙挑担子过江,这担子一头重一头轻,重的一头是米,轻的一头是糠。当走到江中央的时候,扁担断了,担子变成二个岛,上面一个岛较短,好象人的一只眼睛,当地人就把它叫作“土目洲”,下面一个岛大点,就叫“大洲岛”。米落在土目洲,富裕,种啥得啥,四季丰收。糠落在大洲,糠轻,每年涨大水都淹不了。扁担飞到下游的江边上,变成一座山岭,叫做扁担岭。
    虽然说如今往南平高铁、高速都通了,但到大洲岛还是很不方便。没有公交车,偶有农交车也只是路过桥头,没有进岛。从南平北站下车,只好打车了,不长的路程,收费40元,因为没有回头客。车过大桥,表姐已到桥头迎接。看到大姨,意识清楚但言语表达模糊不清,有时就只能用铅笔歪歪斜斜写上一两个字,让我们去猜测大意。出生民国官僚家庭的大姨,曾是花容月貌,性格开朗,能歌善舞,当过护士,后来做了校医,听母亲说她有很多崇拜者。岁月虽然改变了容颜,但大姨一直乐观向上。去年我曾电话她了解民国时期当过罗源县副县长的外公一些事情,她依然能够如数家珍,一一道来。谈起外公的过往,虽是唏嘘,语气中依然充满了自豪。
    吃过午饭,表姐表兄陪我走走看看,环绕大洲岛一圈。岛上旧建筑多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风格,砖混结构,二到三层,工厂办公楼、宿舍楼、会场,学校、工商、税务、消防……应有尽有,但多已人去楼空,人迹罕至,墙面上依稀可见一些标语口号,倒是很适合做拍摄《芳华》之类电影场景。那些旧宿舍楼偶有一两户人家居住,门口还种些蔬菜,才觉得有一丝生气。派出所还在正常上班,教堂门虽然锁着,外墙看还是比较新,说明信徒不少。表姐表兄一路讲述着过往的兴旺,感慨着如今的荒凉。他们兄弟姐妹都在这儿长大,从小学读到了高中毕业,虽然家族的人们现在多已远走高飞,但这里已成了永远的故乡。
    握别大姨,不能言语的她流下了两行清泪,我只好扭头强忍伤悲。历经近一个世纪风风雨雨,一向坚强、乐观、开朗、豁达的大姨,也有了伤感,这是对亲人的万般留恋。她是母亲的亲姐姐,六十花甲之年的拜寿场景犹在眼前。望着她,特别想念远在天堂的亲人母亲,假如健在,也是九十高龄了,子欲孝而亲不在,失去了的才知道格外珍惜。在此,我只能心里默默地祝福大姨她老人家早日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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