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鸡亭怀古

阮以敏

 金鸡亭位于中国历史文化名镇福建省古田县杉洋镇村北，溪门里村口往白溪方向金鸡岭上。金鸡岭是杉洋经白溪通往宁德虎贝、霍童必经之道。金鸡亭清同治七年建，以供行人休憩和遮风挡雨。同期修建白溪岭路，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古人认为修桥铺路办教育是千古功德事，福佑子孙万代。

金鸡亭内有杉洋、霍童乡民立石各一，杉洋乐捐名次碑下款为：“同治七年仲冬吉旦架亭造路”，霍童乐捐名次碑下款为：“咸丰十一年孟秋吉旦造上半岭”。时间虽然相差6年，但建设项目不同。金鸡亭曾有联曰：“牧竖樵夫歌吟上下，羁人旅客过往殷勤。”今有联云：“地中何处非公在，天下谁人不子来。”早年乡人多有到金鸡岭砍柴伐木，流传有《仙岭樵歌》唱道:“错节盘根处，由来辛苦多;凌云修古木，破晓剪烟萝。樵子今时路，仙人昔日过;丁丁引幽兴，山谷应清歌。”

相传唐前杉洋有“三十六庄”，如杉洋村称“上庄”，夏庄村称“下庄”。从流传下来的“秦厝坪”、“卢厝坪”、“肖巷里”、“戴垱墘”……等古地名看，曾经散居有多姓氏村民。古田唐开元二十九年(741年)建县后，余、李、彭、林等望族相继南迁杉洋境内，聚族而居，形成“四姓八境”街巷格局，是明清以来宗族社会文化在现实中的直观反映。明嘉靖二年（1523年）“杉洋千家”，至清乾隆四十六年（1781年）“丁口万余”，可谓盛极一时。

据《余氏总谱》记载，五代十国时“周世宗柴荣显德六年，谢氏始祖钦公，由古田四十三都石床寻到三阳上岭兜开基，”距今有一千多年历史，“三阳”即杉洋，“上岭兜”即白溪岭尾，又称金鸡岭尾。谢氏人家居住地叫“谢厝坪”，现址为田地，仅留有部分墙基。因杉洋周边地理环境相对闭塞，而又“路通九县，界连三郡，实上下之咽喉。”成为山城重镇，军事中心。相传“谢神童”故事，就发生在这儿。 

传说宋朝末年，内忧外患，国力衰弱，群雄争霸，民不聊生。有一天，从宁德霍童来了一个算命先生，刚到白溪岭头就隐约听到一阵阵小孩的读书声。他循声寻去到了一户人家的草屋前，遇见一位老妪，就问：“婆婆，你家里有人在读书?”老婆婆告诉他，家里只有她婆媳二人，没人读书。算命先生又问：“你媳妇有孕在身了么?”老婆婆正愁媳妇临盆，家中没钱没物，不再搭理，算命先生叹息一声走了。原来这一家的媳妇果真有孕在身，临产时，先是生下一对红、黑脸儿子，奇怪的是这红、黑二孩一出生，就开始长大，不一会儿就能拔出草席上的蔺草当枪棒在床上地下挥舞习武了。祖母吓得大喊妖孽，拿起扫帚追打，却毫发无伤。二小儿见家人实在害怕，就哭着说，你们实在不容，只要用尿溺泼，就可让我俩消失。于是祖母提来一桶尿，把二小儿溺死。谁知过了一个时辰，孕妇的肚子又痛了，居然又生下一个白脸的儿子来，一落地就会开口说话，问那两个哥哥到哪去了？当知道已被溺死，痛心地说：“完了，文武臂膀已失，大事难成也。”

这个白胖小子长到三岁，一天骑在鸭背上玩，被父亲责骂，他竟说是“骑鹤上扬州”。不久后父母积劳成疾相继去世，他和祖母相依为命。小孩子特别好学聪明，十岁那年一个晚上，新月初升，满天星斗。小孩兴起，口占一绝：“初出如钩未上弦，黯然寄在碧云前。时人莫道娥眉小，十五团圆照满天。”众人齐赞，从此乡亲们都叫他“谢神童”。此后，他开始天天用剪刀剪出许多小纸人，存放在瓮子里，装了一瓮又一瓮。有一天，他悄悄告诉祖母说，自己其实是天降真命天子，成事后可以拯救残破的江山，由于你们误杀了红黑脸文相武将哥哥，起事变得困难，只好听天由命了。然后指着瓮中纸人说，这里面是十万天兵天将，只是时辰未到，尚未成人，需待到明天凌晨金鸡啼鸣之时，打开瓮盖，天兵天将即可杀进京城夺取皇位。然后自己就养精蓄锐上床早睡，这等待鸡鸣之事交给祖母负责。挨到天快亮时，祖母实在困得熬不住了，而且又想早点看见是否真的可以变出天兵天将，于是就偷偷跑到金鸡屋前，伸长脖子学起鸡叫来，鸡群受扰，纷纷啼鸣。谢神童随即翻身起床，拉开大弓，拼尽全力，射向皇宫，然后掀开瓮盖，放出天兵天将，谁知时候未到，放出来的尽是缺胳膊少腿的残兵残将，而射向宫殿的箭矢也因为时辰未到，皇帝还未上朝，只是直插龙椅中间。皇帝闻讯龙颜大怒，急令抓捕谢神童，官兵赶到杉洋白溪岭尾，只见水田中的日光月影耀人，却到处找不到神童。这时祖母赶来大声喊叫：“孙儿，这么多的官兵来捉你，还不快跑，还在田里捉什么泥鳅？”原来谢神童左手一泥鳅筛，右手一泥鳅篓，化成日光月影把自己隐藏起来，祖母这么一叫，法术失灵，露出原形，只好束手就擒。

“谢神童”被官兵押解福州，路过鹤塘西洋村，看到在建大桥，一时兴起，向木匠要来墨斗和墨笔，在桥亭栋梁上题写道：“中国有至仁，书同文，车同轨；圣人必得寿，月重轮，星重晖。”官兵命木匠将它刨去，由于墨汁渗进木头，字迹屡刨不灭，从此这座桥就叫“沉字桥”，并有联曰：“玉田桥第一，圣笔世无双。”

金鸡岭因“谢神童”故事里的金鸡而得名，亭亦因岭而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