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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以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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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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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田城隍庙:开疆置县的历史见证者

                                         阮以敏

城隍又称城隍爷,是中国民间和道教信奉的守护城池之神,是冥界地方长官,大多由有功于地方民众的名臣英雄充当。城隍庙是用来祭祀城隍神的庙宇。

旧时古田“去郡三百二十里,故山峒也。”时刘疆为“峒豪”(当地部族首领),天性仁厚,乐善好施,品德高尚,深受“峒人”拥戴。唐开元二十八年(740)刘疆与林溢、林浠兄弟等率众献土归唐,开元二十九年(741)编户为县, 玄宗皇帝“嘉其忠顺”,赐名疆,封为古田首任县令。县治在翠屏山南,双溪汇流之上。全县分为四十八都,县域东至罗源黄塘下里界,西至建安南才里界,南至闽清岩上界,北至政和均竹坑界,东南至侯官三仓石春界,西南至南平长安南里界,东北至宁德石棠界,西北至政和上庄界。计地广283里,袤550里。刘疆任职期间禁掠夺,制豪强,治械斗,免刑戮,政通人和,县境安宁。自此“风气日开,公卿辈出。”(语出民国版《古田县志》)

刘疆殁后,乡民感念其率众垦荒,创邑有功,勤政为民之功德,以其故居立庙,号“宁境”,尊为“拓主”,“岁时祭之”。明万历版《古田县志》记载:“古田城隍有旧、新二庙,旧庙在一保云津坊之西,新庙在县治西,皆奉祀拓主神也。”此故居即为城隍旧庙。

宋景德间,邑令李堪曾毁“淫祠”(滥建的祠庙)数百充作学宫础材,此庙独存。“未几,民请迁,乃更于今所。”(明万历版《古田县志》),即县治之西门下马亭,此为城隍新庙。

宋时刘疆赐额甚多,崇宁二年赐额“惠应”,政和二年封“顺宁侯”,后加“正应”,宝祐中复加“显灵”,遂封为城隍之神,后人称刘疆为“顺宁正应显灵侯”。宋进士余发林《城隍庙记》赞曰:“武夷之山,发源自天,下作斯邑,曰维古田。产此异人,绝类离群,世守此土,以待明君。既获所遇,察变观文,遂挈所有,视如浮云。丰功在国,实德在民,惟侯是崇,千秋万春。”

从元大德八年到丙子年的三十余年间,城隍庙进行了多次大规模的重修。大学士张以宁于元惠宗至元三年撰有《古田增广城隍庙记》:“……刘侯筚路山林,乃疆乃亩,挈而归者职方氏,风气日开,富庶以教,公卿辈出,科第蝉联,诿曰观察常公之泽,屯田李公之化所致,然水木本源,繄吾侯之力也。”高度肯定刘疆之劳苦功高。明洪武三年,县令韩秉嚞重建,正庙三间,南为仪门,外立华表。每月朔望二日,都率下属进庙拜谒。洪武八年、正德十八年和万历七年、十一年又都有重修。万历三十六年,知县王继祀捐俸修庙并铸钟两口置于前后堂,铭曰:“大冶金精,太音声清,铿鍧镗鎝,彻于帝延。帝眷玉邑,宠佑群灵,惟神翊化,永赞皇明。”城隍庙历经宋、元、明、清等朝代数十次的重修扩建,规模宏大,主要建筑有华表、仪门、主殿、拜亭、戏台、钟楼、厢房、回廊、花亭、牌坊、夫人殿、后堂、斋房等楼堂馆舍。民国时期,又几经重修,蔚为壮观。自立庙以来,城隍庙历代香火长盛,每逢城隍寿诞、元宵节和做秋福等节庆前后,都有古田本地和福州等外地戏班云集城隍庙演戏助兴。旧时城隍出巡,都是分别从北门一保旧庙和西门下马亭新庙同时出发,巡至三保大街交会,然后各自返回。

1958年,国家“一五”计划建设古田溪水电站,古田人民做出了巨大牺牲,旧城整体搬迁,新旧城隍庙均被水库湖水淹没。旧城一保部分居民怀念城隍爷,将城隍神位送往翠屏湖畔后坵里村吉祥山一座小茅寮供奉。据城隍庙内《重建城隍庙纪念碑》载,老移民中的一批热心群众于1979年自发筹建,1981年首建正殿“刘疆纪念祠”,随后在庙前新建吉祥、如意二亭。其后陆续建有拜亭、环翠阁、夫人厅等及其它楼房,都是民间人士捐资建设,庙内及四周立有众多历次捐建者芳名的纪念碑。历经30多年扩建,目前仅建筑部分占地面积就有3000多平方米。庙堂为宫殿式建筑,保留旧庙明清建筑风格,坐北朝南,依山傍水,气势宏伟。围墙正门口对联 :“率众归唐功德垂万代,开基建邑神灵造千秋。” 庙宇红墙大门正上方是红底金字“城隍庙”直匾,两边饰以凌云喷水青龙浮雕。大门对联:“开疆拓土县建籍编忠顺垂万古,垦亩淳倍境宁职纳俎豆继千秋。”两副对联都高度概括了城隍刘疆的功绩。跨入前亭,拾级而上是拜亭,摆放着古色古香大香炉,底座书“古田城隍庙”。拜亭两旁有石鼓一对,正对面是戏台,两边有回廊,下面是厢房。步入正殿,大堂上方悬挂“刘公纪念祠”匾,正堂悬挂蓝底金字“城隍庙”直匾,为元至大二年元帅万奴书。两旁有清康熙三十九年福建巡抚陈瑸“万户依刘”、清康熙五十二年国子监祭酒余正健“庙成孔安”、丁卯年湖南桂阳县令赵舜年“威灵显赫”等匾额。

旧县城西门下马亭城隍庙被水库淹没后,因历史原因也一直未能重建。1984年,部分乡民发起乐捐,在松吉乡(今城西街道)前坂境初建简陋城隍庙。1989年,又进行较大规模改造,扩建主殿,新建戏台,增建尝月亭、停车场等,占地面积达1500平方米。庙宇坐北朝南,依山而建,气势恢宏,香火鼎盛,香客不绝于途。大门上方悬挂“古田县城隍庙”蓝底金字直匾,并饰以金色双龙,联曰:“恶过我门胆自寒,善行此地心不惊。”步入大门,即可见《城隍庙记事》碑,简述建庙时间、地点以及历代重建、重修情况。正殿悬挂“城隍庙”横匾,注明是“1984年原庙旧城香山境下马亭移建,2005年合邑重修。”正厅上方悬挂“护国威灵公”匾额,下祀城隍爷刘疆神像。大厅上方还悬挂一副黑漆漆大算盘,这是绝大多数城隍庙标配,寓意人算不如天算,头上三尺有神明,不可作恶多端,要多多积德行善。

城隍庙一年之中有九次重大活动,如上元节、秋斋、填库、寿诞等庙会活动。最热闹的是每年正月初五,民间人士延续传统,组织隆重的城隍出巡民俗活动,纪念刘疆护国惠民,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五谷丰登。城隍出巡时,以高照“护国卫灵公”牌为前导,两边为红底金字直幅:“城隍出巡镇邪恶,万民朝拜祈太平。”锣鼓开道,鞭炮齐鸣,随后抬着七爷、八爷、保长、判官等塑像,瓶、炉、镜及各境香亭等物依次前行。出巡队伍中间还有舞狮、踩高跷、木偶杂技表演等节目,配之以各种仪仗、乐器。其中还安排一人“驮枷”(即披枷戴锁罪人),以示惩恶扬善。紧接着是八人抬城隍塑像出巡,威风凛凛。最后是凉伞、大鼓压阵。巡游队伍浩浩荡荡,穿街过巷,沿途人家摆上贡品,烧着高香,男女老少全出动,万人空巷,夹道欢迎,热闹非凡。

城隍是一座城市古代历史的见证,悠久的城隍民俗信仰表达了劳动人民对和平的期盼和对家园的热爱,有感恩、教化的特殊教育功效。城隍文化有着深厚的历史内涵和社会价值,其宣扬的惩恶扬善、护国佑民精神至今仍具有现实意义。城隍庙也反映了不同时期的建筑风格和艺术成就,是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结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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