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同白驹过隙,稍纵即逝,又到了十一月份,厚厚的日历就剩下薄薄的几十张了。十月初一便是寒衣节。
冬风渐起,寒衣节至。清明节、中元节、寒衣节并称中国的三大鬼节。在古人的世界观里,天地万物有阴阳五行之说,其中鬼属至阴。《淮南子·天文训》里有云:“积阴之寒气为水。”从每年七月开始,积阴之水开始复苏,在十一月达到极盛,然后后渐渐沉寂,直至三月消亡。因此,至阴之鬼亦从七月活跃、十一月极盛、三月敛藏。
一过寒衣节,亲人入梦来。
十年前一个秋夜,微风徐徐吹拂着窗前那飘逸的窗帘,月光斜斜照映在窗台那盆君子兰上,一缕缕清香正一阵阵从阳台上释放出来,溜进了我熟睡的房间……
此刻的我正酣睡在房间,魂魄随着睡梦颠覆不定,优柔寡断,穿梭于异度空间。
我仿佛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小名,定睛一看,依稀中好像看到了我慈爱的外婆,她那慈眉善目的眼里有一种无奈之意。“小萍,是你吗?”我又觉得像似外婆在拼命摇摆着我的身子,对我说:“小萍,小萍,我现在又冷又饿,家也没有了,只能在人家的屋檐底下。”(小萍是我的小名)。我恍惚中忽然定格,外婆已经离开我们8年了,莫非我到了异度空间?我还要去拉外婆的手,可是就是拉不到她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小时候常常为我们准备各类小吃的手,想开口对外婆说:“外婆,你没地方住,那就来我家吧,我家地方大,有你栖身之处。”可话到嘴边怎么也开不了口。正当我心急如焚、望尘莫及的时候,耳边又是一阵叮咛:“小萍……”声音随着秋风越来越轻越来越遥远,我竖起耳朵听,还是遥不可及,一串串汗珠从我的额头上滚落,“啊呀”一声,我终于喊出了一声,然后又重重地随着那段声响又回到了我原先的梦中。
梦中的外婆并非是我的亲外婆。
她是我妈妈的“寄娘”,也许不是命运的作弄有可能成为我的奶奶。话还从妈妈在南京上学的时候说起。外婆有个儿子,也在南京上大学,读的是师范,而妈妈读的是卫校。因学校之间经常举行联谊活动,他们两个就这么巧然认识了,无巧不成书寒暑假还一起结伴回家,久而久之彼此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外婆也在这个时候见识了妈妈,也满心的欢喜。不过好景不长,我亲外公曾经一个战友在南京某部队任职,手下有个连长(也就是我的父亲)还未结婚,出于好心,尽然三番五次约妈妈去他家玩玩,没料到尽然是安排相亲。也许孝顺是遗传的吧,当初的妈妈不好违背外公战友的好意,在他撮合一下,最终还是成了一对,散了一双;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刚刚点燃爱的火花就此湮灭。时隔多年,两人成了一对兄妹,即便都已经成家,彼此还是有来往的。2000年外婆因病去世,临走前还拽着妈妈的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无助。10年后我从梦中见到了外婆,一样的目光一样的眼神。
十月深秋依旧,每年父母祭祖的时候我都会奉上“金银纸币”,祈祷外婆的魂灵回来看看,烧去的是对亲人的哀思与嘱托!
悲泪但随寒衣寄,冷雾惟怯纸箔湿。莫诉人间凄苦状,惹得离人泉下哭。这些事表面上看上去有点迷信色彩,但烧经却是祖上流传下来的传统,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希望代代相传,这也是对亡灵的一种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