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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坤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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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1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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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布泊之旅》

作者:聂坤军(新疆)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孤独和无助,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深刻体会。那是在沙漠戈壁上漫步时,感受到的无奈与彷徨。

十几年前的一个暑假,一位爱好探险的朋友打电话来告诉我说。他们组织了一个车队。要去罗布泊捡石头。主要捡是一种晶莹透亮的石头,人们叫托帕石。它非常漂亮。可以用来制作吊坠或者项链、手链等。在国外视为宝石。但在国内并不是很值钱。当然还有风凌石,泥石和蛋白石等奇石。

我自然很高兴,第二天一大早。就乘车和十几个朋友进行了一次罗布泊探险之旅。这个车队一共有9辆车。其中还有一辆运送给养的皮卡。

车队经过吐鲁番。在鄯善县城,吃了饭。又买了许多瓶装水和馕饼等食物以及各种必需品。不但是给养车上,其他的每辆车的后备箱里。也都塞满了水和食物等各种东西。按照这趟旅行计划,大概需要10天时间。每人每天三瓶水。因此,每人必须储备三十瓶水和相应的食物。还有医疗急救药品等。履行的另一个重要目的,是要去看楼兰古城和和探访罗布泊人村。

一切准备好以后,领队告诉大家。按照旅行计划,大家要在罗布泊腹地度过六七天。在此期间,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

全部集中食宿,每辆车两人,总共18个。有4名女士,她们的两辆车,必须行驶在车队中间。

领队交代完注意事项之后,车队开始出发,我乘坐的是朋友的越野车,排在了车队第八的位置,最后是给养皮卡车。车队经过沙尔湖,这是一个充满神秘和空旷的地方。它位于库木塔格沙漠的腹地,湖底是千变万化的瀚海戈壁,展示出沙石的各种形状和色彩。它更是以它丰富的矿产资源而著称。最近几年,人们在沙尔湖附近发现了一个储量高达数百亿吨的大煤田,这个发现让沙尔湖的知名度大增。煤田的开发将为当地的经济发展提供强大的动力,同时也将对沙尔湖的自然环境带来一定的影响。在沙尔湖周边,还有着丰富的玛瑙石资源。这些玛瑙石像是大自然的秘密宝藏,静静地等待着人们的发现和欣赏。著名的玛瑙滩就在这里。在阳光的照射下,这些玛瑙石闪耀着奇异的光芒,给沙尔湖增添了更多的神秘色彩。此外,沙尔湖所在的库木塔格沙漠也是一处独特的自然景观。沙漠的沙子干净而金黄,当一阵狂风吹过后,沙子就像铺上了一层水波纹似的绸子,金光闪闪。沙漠深处还藏着一些奇特的石头,如玛瑙和风凌石,它们也是大自然赋予沙尔湖的宝贵财富。总的来说,鄯善沙尔湖以其壮丽的自然风光、丰富的矿产资源和独特的沙漠环境,成为了新疆一处独具魅力的地方。

沿着柏油路一直向东,我们进入了哈密的大海道。这里是非常的神秘地方,因其广袤的戈壁荒漠和壮丽的雅丹地貌而闻名。这里是古丝绸之路上的传奇,也是自驾狂魔们最魂牵梦绕的圣地。在古代,它是敦煌、哈密、吐鲁番之间最近的一条道路,也是丝绸之路北道。然而,从唐代以后,由于路途艰险和环境恶劣,利用大海道的人就越来越少,到了北宋之后,大海道就逐渐从史籍上销声匿迹。大海道的风景非常壮丽,沿途汇集了烽燧、古城堡、驿站、化石山、史前人类居住遗址、海市蜃楼、沙漠野骆驼群、以及众多罕见的地质地貌等。其中的雅丹地貌更是大海道的亮点,这里的雅丹地貌成群连片,蔚为壮观。其造型似雷劈斧削,无不奇绝怪异,惟妙惟肖,令人惊诧不已,目瞪口呆。大海道的气候极度干旱少雨,地面荒芜凌厉,犹如火星表面,由于大海道和罗布泊的地质地貌有些类似,因此吸引了许多越野爱好者,把它当作了罗布泊的替代品。是一个拥有壮丽自然风光和丰富人文历史的地方。

从大海到一路向南。车队开始进入罗布泊。放眼望去。它神秘而寂静,从地图上看。罗布泊位于中国新疆塔里木盆地的中心。看起来像一个巨大的耳朵,被誉为地球之耳,深邃而神秘。这里没有生命的痕迹,只有无尽的沙丘和石质荒漠。这些沙丘在阳光下呈现出不同的颜色,从浅黄色到深红色,它们在风的吹拂下,不断改变着形状和大小。荒野上几乎没有任何植被。只有极少数的盐生植物和耐旱的沙漠动物在这里挣扎求生。这些生物必须在极端的环境中寻找食物和水源,面对无尽的干旱和热浪。在这荒野上,可以感受到无尽的孤独和绝对的静谧。那无尽的天空和荒野,似乎时间在这里静止了。然而,尽管罗布泊荒野看起来毫无生气,但它却拥有丰富的历史和文化。这里是丝绸之路的重要节点。给人留下了无尽的想象与思考。

斜阳西照,映衬出一种极致的空灵与寂寥。在这片寸草不生的土地上,大自然的雕琢与历史的沉淀赋予了它独特的韵味。摇下车窗,仿佛可以听见大地的呼吸,感受到岁月的流转。在这片空旷中,像一幅毫无生气的画卷。然而,在这幅画卷中,依然可以感受到一种超脱尘世的宁静与淡泊。这里没有城市的喧嚣,没有摩肩接踵的人群和拥挤不堪的车流。只有风声与沙粒摩擦的沙沙作响。置身其中,仿佛可以与自己的内心对话,找到那份久违的平和与宁静。

在那一丛丛被风沙侵蚀的凸岩砺石中,我们还可以感受到一种别样的召唤。那是来自远方的呼唤,让我们感受到自然的神秘与力量。我们仿佛正在穿越时空,与古老的文明对话,探寻那些被遗忘的历史。正是这种召唤,让我们踏上这片荒野,探寻它的秘密与魅力。

正如一位诗人所说:“世界的美丽在于探索,而人生的意义在于追求。”

在这片广袤的荒野中,我们沿着一条蜿蜒曲折的路线行进。这里的路面已经盐碱硬化,地形如海市蜃楼般千变万化,眼前常常出现高耸的土柱土堆和深邃的沙谷。炙热的阳光无情地炙烤着大地,空气中弥漫着沙尘的味道。

在黄昏时分,我们终于到达了罗布泊镇。这是整个罗布泊的中心,常住人口有数千人,但镇子上的基础设施极不完善,物价也很贵,生活饮用水要从几百公里外的县城去拉水。这里蕴藏着丰富的钾盐矿资源,储量超过了数亿吨,成份与死海接近,被称为“地下死海”,目前已经被开发成为世界最大的硫酸钾生产基地。

罗布泊镇自然环境恶劣、气候变化无常、经常狂风大作,因此这里有许多地窝子。他是在平地上挖一个深坑。在上面铺上顶子,再盖上土,就避免了狂风的吹打。领队让司机们先去镇上唯一的一个加油站给车子加满油。然后带大家走进地下,钻进地窝子里。走进去一看,还真的有些像电影地道战里面的情形。厨房卫生间厕所卧室都有。而我们住在一个大厅里。老板是一个甘肃老乡。他和领队是老相识了,为大家提供的晚餐是过油肉拌面,价格虽然比别的地方贵几倍。但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了。

天黑不久,地面上就刮起了狂风,尽管呼啸声很响,但也奈何不了地下的人。到了黎明时分,领队把大家都召集起来。说风已经停,所有人要抓紧时间,赶紧出发。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色。满空的繁星和月亮也渐渐失去了光芒。车队离开镇子,向戈壁荒漠驶去。天色渐亮,太阳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在阳光的照射下,空气开始燥热起来,接近中午的时候,温度计显示45度。大家来到了一处沙漠地带,这里像是一个预留的宿营地。一圈高高的沙丘里面,是一块足球场大小的平地。车辆鱼贯进入。领队把头车开到了最高的沙丘上,并将一面红旗绑在车上。然后回到平地,指挥大家把车环形停在周围,所有人把帐篷搭在中间。在右侧的空地上,他们从给养车上卸下一个大帐篷。几个人迅速的打开支了起来。我也和朋友把自己的单人帐篷支好。

领队把大家召集在大帐篷里,笑着说:“朋友们,我们要在这里住3~4天。具体时间看天气情况,现在给大家说一下,每天早上6点到9点,下午7点到10点,是外出捡石头的时间。其余时间一律待在营地,不许出去,请各位自觉遵守。如若解手方便,请到沙丘外解决,女士们必须两人以上去。现在大家睡两个小时,7点钟后,就可以外出捡石头了。但是大家要牢记,千万不要走出太远,要时常回头看我们在那面红旗。红旗变小了,就得立即返回。否则就会出危险。”

虽说是让大家睡两个小时,可几乎没人能睡着。因为刚进入沙漠,大家都很兴奋,7点钟刚到。人们就拿起兜子开始越过高高的沙丘,向外面的戈壁滩走去。两个女士跟我们一起。刚走了不远,朋友就在我后面,捡到了一块托帕石。他展示给我们看,这块石头晶莹透亮,非常漂亮。紧接着他又捡了几块。可我和那两位女士一无所获。就请教他捡石头的方法。朋友笑了笑,用手指了指地面,说:“你们把身子放低,要迎着夕阳的余晖看。那些泛着亮光的亮点大多就是托帕石。”

果然,就在我的身边,发现了第一块托帕石。而且后来找到了一个规律,只要发现了一块,周围就会有许多个。所以寻找第1块托帕石,是最为关键的。回到营地里,大家说起这事,朋友笑了笑说:“你们说的很对。其实我们捡不到太大的托帕石。因为那些大的石头,都已经被分化成很小的小块了。你们看,我就没有拿兜子,而是拿喝过的矿泉水空瓶来装这些石头。今天捡了一瓶儿。很不错了。”

我也把兜里的石头装进了空瓶里,但是只装了半瓶。

夜晚来临了,空中繁星璀璨,月光如昼。我和朋友登上了高高的沙丘。这里是罗布泊的腹地。沙漠之海的中心。似乎天宇是那么的纯静,伸手就可以摘下一颗属于自己的星星。

到第三天的时候,我们开始觉得,这所谓的死亡之海,并没有像传说的那么可怕。看看表已经超过了9点,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开始逐渐移向空中。可我和朋友还想再捡一点。尽管我已经装满了一瓶。而朋友捡的更多,此时我们已经走的很远了。回头看一看,那面红旗还在风中摇曳。一个小时过去了,我开始感到有些头晕。就对朋友说:“我觉得有一些眼花,致阳光太厉害了,我们还是回去吧。”于是我们俩开始朝红旗的方向走。快到沙丘下的时候,再也走不动了。幸亏此时,领队和几个人跑了下来。把我们俩拖进了大帐篷。待我们清醒过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站在我们面前。领队严肃的说:“大家看看吧,这就是目无纪律的结果。其实跟你们说吧,我们的所有安排都是有根据。这里的太阳光非常强,它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把你们烤成肉干。我们人类从来不可能战胜大自然。只能敬畏自然。”这时候,我深刻地感受到人在大自然面前是多么的渺小。在人与自然的相处中,生命虽然如此珍贵和坚韧,但只有在大自然的庇护下,人才能生存下去。

捡石头活动结束后。我们开始探寻楼兰古城的踪迹,车队开始在沙漠中行进,在烈日的照射下。人们口干舌燥,远处的天空中,出现了海市蜃楼。据说那是光线映射的结果。在一片看似坚硬的戈壁滩上。头车一下陷进了沙子里。大家走下来仔细一看,原来只看似坚硬的戈壁滩下面。居然是细软的沙子。幸亏大家有所准备。立即从给养车上取下防滑垫铺上。车拉人推。终于把头车拖出了沙坑。其他车辆立即改道。黄昏的时候。来到了一处隐藏在沙丘之间的绿洲。那一刻,我们感受到了生命的奇迹和希望。在历经千辛万苦之后,我们终于找到了那座传说中的神秘文明遗址。那一刻,所有的疲惫和无奈都化为了喜悦和激动。

在这次罗布泊旅程中,我的最大感悟,是理解了生命的脆弱与顽强,也领略了自然的伟大与无常。人类在自然面前的渺小与无助,也使我们更加珍惜生命的宝贵。愿我们都能在这片广袤的沙漠戈壁上,寻找到属于自己的方向与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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