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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三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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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0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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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花果

清早起来,去后院饲鸡,看到院子里的无花果树上唯一的一个果子熟了,我生怕被鸟儿啄食了,便摘了下来。其实,我家的其他果子熟了,大多都是留给鸟儿的,比如番石榴、芒果和枇杷。无花果树,我家只有两棵,一棵挂果,一棵没有。而挂果的一株也并不枝繁叶茂,很长时间才长出一个果子,也就显得十分金贵。半月前,这棵树有一个无花果熟了,我兴兴地摘了,拿给Milly,希望她能尝尝我的劳动成果,同时亦能感受一下我的童年快乐。她却不以为然,说:放到盘子里,我等下吃。看得出,她并没有理解我的那种急迫喜悦的心情。待到第二天,她终于吃了。问我:无花果只结了一个吗?我说:是。怎样?味道不错吧!她说,是,很好吃。她的这个肯定,让我心里立时涌起了一股暖流。

对于无花果,我有深深的情结,那是儿时埋在心底的美好记忆。我从出生到下放农村,都是与父母在劳改农场生活。记得我在小学二年级之前,就一直在沙洋农场第六农场——也叫上罗汉寺农场六队。那是江汉平原一个富庶的地方,土质疏松肥沃,百物生长繁茂。有一种叫无花果的水果,令我终身难忘。

大热天里,是无花果成熟的季节,无花果树叶长得很像枫叶状,树干不高,但茂密,一棵树有无数棵枝干,形成一团浓浓的树荫。我们几个小伙伴正好钻进树丛,一边避阳,一边吃果子。记忆中的无花果很大,成熟的果子,透出满脸红晕,就像年青姑娘的脸旦,那红是从里而外透出来的,非常有质感。无花果细腻滑润,清甜可口。在缺吃少穿的年代,那个蜜滋滋的味道啊,就像溶入到自己的血液里。

后来,我随父母多次迁徙,四处漂泊,再也没有见到无花果了。大概是2012年吧,我到挪威的一个乡村的酒店居住,酒店在一个山头上,山下是一面很大的湖。沿湖是民居,每一个家庭的房子都像是电影中卡通一般,家家小院都有各色花卉,整个山庄就像在花海里。在花丛中,我陡然发觉了无花果树。那些花圃中的无花果树,就是我记忆中想象的那个模样。它们随意地点缀在花丛中,那般生机勃勃。见到它们,我就像见到久别的朋友一样。我上前去抚摸着无花果的叶子,又用鼻子去嗅嗅无花果的气息。喔,果真是儿时的味道!那种亲切感,由心灵的深处涌出。

从欧洲回来后,我看到广州日报珠三角新闻中心主任秦仲阳写的一篇关于栽种无花果的新闻报道,就给仲阳电话说,能否弄几株无花果树苗。一日,仲阳带我到罗浮山的一个无花果基地,他花了300元,买了两棵无花果树,送了一棵给我。回到家里,我兴冲冲地种到了后院,结果没有成活,让我沮丧了好一阵子。后来我发现街上踩三轮车游卖花木的摊子上居然有无花果卖,我欣喜地买了两盆。开始,我把它们栽在前院的花盆里,我怕花盆限制了它们的成长,无法长成我想象中的形象,今年年初,我又把它们移栽到后院。现在,虽然一棵结果了,但是它们的体态尚小,没有我儿时无花果的那种景象。我想,只要我精心地侍弄,我应该能够看到它们长成我渴望的那个样子吧。

2020.8.17.19:40.于闻之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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