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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三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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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0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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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悬挂的书画

书画于我,只讲情缘,而不论价值。所以,我有不少书画,人家索要,也就很爽快地送人了。包括赵。朴.初、范.增.等名家的字画。而我家里挂的书画,就一定是与我有渊源的,否则我不会因为别人的名气而悬挂出来抬高自己的品位与身份。当然,受到地方所限,不能将与我结缘的书画家的作品尽数挂出,这是一个遗憾。

冷秋如的《百里清江画屏开》

进我家大门,是一个玄关。玄关右边是前院的侧门,左边就是客厅。与大门对面,是一面墙,一架钢琴挨墙而置。钢琴上面的墙上,一幅国画,题为《百里清江画屏开》,这是我的好友冷秋如兄的作品。试想,如果真能在旷阔的高山流水下的环境中奏琴,那该是怎样的情趣与享受。

冷秋如毕业于中央美院,是湖北体制内的著名专业画家,擅长山水与花鸟。其作品经常被地方领导作为礼品赠送国际友人。他的山水画,尤以泼墨见长,含蓄、深厚、凝重。《百里清江画屏开》,是我搬到金山湖新居他专门为我“量身定度”的。他知道我祖籍是湖北清江一带的长阳县土家族,于是创作了这幅与我气息相关的具有浓郁人文意蕴的国画作品。

画面山峦凸立,峡江大开。水鸟群飞,一派静谧。村寨偶现,山径曲幽,花木掩隐,好一处世外桃源矣。可惜的是,这样的景致和生活状态,只能是画家和文人笔下的理想美景。这等潇洒与悠闲的生活,于我等平民百姓几近于梦。当然,有追求好过浑噩于世。我希望在不久的将来,我们有一个清明而又富庶、自.由而又情趣的理想社会和生活环境,而不是仅仅在画中。

汤聘辉的书法《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

大厅靠沙发左侧,悬挂着一幅书法。这是录苏东坡的词《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此书法出自我市老领.导汤聘辉之手。

该词通过野外途中偶遇风雨这件小事,于简朴中见深意,于寻常处生奇景,表现出旷达超脱的胸襟,寄寓着超凡脱俗的人生理想。全词体现出一个正直文人在坎坷人生中力求解脱之道,诠释了作者的人生信念,展现了作者的精神追求。聘辉先生说:三君,我之所以送你这幅字,是因为这阕词很能表现你的精神和生活状态。我与聘辉先生近二十年的交谊,一来二往,也就忽视了他的领导身份,就像对待邻家的大哥,说话也就随意,常常口出幽默之语。他亦平易,对于我的调侃之辞,极尽包容,每每一笑了之。

历届市领导的书法,有几位的确不错。像谭.璋.球、柳.锦.洲、叶月.坚、黄.业.斌、陈法贵、黄.树.正、黄.志.忠等,但是最具个性和特色的当属汤聘辉先生。他的字,行笔循规蹈矩,风格特立独行,具有超强的辨识度。文如其人,字亦如其人。汤聘辉先生的字,纤痩飘逸,桀骜不驯,字里行间,透露出他的旷达与独立。

2004年,他出版一部《惠州好——汤聘辉词作书法集》,可谓词书并美,记录和讴歌了惠州经济社会发展的方方面面。

印严的《吉祥如意图》

大厅左手上二楼的梯口墙面,立挂一幅《吉祥如意图》,画面四尾神仙鱼栩栩如生。它们似乎在水中,又似乎在意念中的仙境游戏。此画颇具佛意,静美中显出一种神力。作者是我的好友禅画大师印严法师,俗名钟义波。

印严礼本焕老和尚为师,是本焕大和尚的得意门生,曾是广东大雄禅寺监院和云南妙峰山德云寺住持,在德云寺期间,成立了大雄佛教诗书画院。印严是一位严肃的礼佛者,因看不惯当今道场的浊行,决然还俗。他坚持研修佛理,依然素食诵经,以绘画讲学为业。他画字并茂,氤氲禅意。窃以为,在当代僧侣画家中,除释慧禅——史国良外,在书画艺术真正能达到极高水平的当属印严。巧的是,他俩均已还俗。一个因爱情,一个因清净。

义波还俗后,依然以印严法名创作。我曾对印严法师的书画进行过探讨,写过《印严书画艺术的渊源、走向及其价值》《佛性通万物——悟觉释印严法师国画的静态哲学》等文章,在网络广为流传或被引用。义波与我,尔亦属狗,吾亦属狗,吠吠相应。他每次到惠州,我们必聚。他食锅边菜,我则嘬大荤。彼一素人,此一荤人。有若东坡与佛印。 张剑萍的《牡丹图》

在客厅与饭厅的走道一侧,挂了一幅《牡丹图》(笔者命名)。六朵牡丹,红蓝各三,后有一石,尽显刚毅与柔情。寥寥数笔,活灵活现。我想,若有蜜蜂,定会闻香而至,采蜜篱下。这是老先生87岁的手笔。2008年春节期间,我与他的高徒释印严法师到他在东湖花园零号小区的家里看他,他送了这幅画给我作纪念。这幅画,应该是他的绝笔之作,就在这年七月,老先生便驾鹤西去,享年88岁。

除了我因印严与老先生的关系外,还有一层关系,他曾是惠阳高级中学的教师,而我的妻子于1997年调到该校任教,亦算是先后执教的同事,所以我对老先生有更深一层的敬意。老先生师承岭南居派,擅长牡丹,尤以没骨牡丹为画坛一绝,其撞粉、撞水技法开画坛之先河,他被称为岭南牡丹张,与香港的牡丹张——张韶石齐名。2007年,我曾写过一篇他的文章《居派传人张剑萍》,在《惠州日报》上发表,后收入我的评论集《品读》(2011年,花城出版社)一书中。他去世后,先生次子张小刚专门为剑萍老先生出版了一本纪念册《情深却在淡墨中——怀念张剑萍先生文集》,其中收录了我的两篇文章,另一篇是《敬送居派传人张剑萍先生记》。

林镜秋的《九连山上有丛林》

一楼小房的窗边,挂了一幅别致的画,作者为东纵老战士,曾任惠州警备区副司令员的林镜秋先生。我将此画命名为《九连山上有丛林》。之所以这样命名,是因为林镜秋出生和平县,参加革命后,主要在九连山一代活动,九连山便成为他生命中的一个图腾。

这幅画,是用新型材料油漆所绘。他的画,腴润苍劲,浑厚朴实,用墨干笔不枯,湿笔不滑,重墨不浊,淡墨不薄。呈现出淡烟疏林,清新隽永景致。

我与林镜秋先生,因画结缘。虽然他已作古,但是我们的灵魂却在他过世后的九年后相拥。2006年,惠州市两纵联谊会赠送了我一本《林镜秋综合书画精品集》,我爱不释手。2007年8月,在和平县委为他去世十周年出版的《林镜秋纪念文集》中,我专门写了一篇文章《志在凌云画在胸——浅评林镜秋绘画艺术的“三个美学”亮点》,对他的绘画的“气势美”、“精神美”、“创新美”进行了评述。他在参加东纵之前,是一名教师,因了共产党人宣传的“初衷”,参加革命。共产党建政后,他在和平、河源、惠州、广州等地任职,也许是他所见到的“新中国”与他当时所接受的“初衷”并不一样,提出了不同看法和意见,便被戴上“右派”的帽子打入另册。直到改革开放时才彻底平反。平反后的林镜秋先生醉心绘画创作,与关山月等岭南派书画大家磋商甚密。而他的岳父魏岸觉先生就毕业于现在的中央美术学院,1935年,与从欧洲回国的徐悲鸿等大家同作一画,并举办了规模空前,举世闻名的广西画展。

因了这篇文章,我结识了他的妻兄魏邕宏先生。一年,邕宏先生到广州,他的妹妹,林镜秋先生的遗孀魏梦宁女士特别嘱咐,要带回一幅画送给我。这幅画,是我与魏家建立通家之好的发轫与媒介。

李鹏斌的《四条屏》

上到二楼,走廊两端,各有两条屏书法,相互呼应,合为四屏。屏中笔墨,皆为草书。书者李鹏斌。他虽是西安人,但是曾就职于惠州东方专修学院,在惠州很多地方都能见到他的笔墨。因了我与惠州专修学院院长解志洲的关系,我与他交集颇为密集。

在百度360百科“李鹏斌”的词条里,引用了我写他的文字:“李鹏斌,1944年出生于西安市,从小练武习字。在书法上,他深得清末秀才姑父的家传。在武术上,他师承当年西北五省大名鼎鼎冯.玉祥将.军的武术教官魏录杰大师。形于拳脚,修于心境,终得开悟:无欲者大得,无形者大境!”(《“惠州西湖”题书者记——陕西书法家李鹏斌介绍》)。

一文一武,一张一弛。鹏斌先生将文武技法融会贯通,使得他在书法上运笔酣畅,左右逢源,道法独特,自成一体。故他的字,形体不夸张,走笔不浮躁,动作不娇柔;绵.里.有.刚,隐忍内敛。在长达50年的习字练武中,他独创了惊、险、奇之道:下笔惊,落笔险,布局奇。大约是2011年吧,我听原惠州师范学校的唐启钦校长说,他因胃癌病故,从查出病情到病故不到半年。呜呼,斯人已去,墨宝长留。现在,我只能与他的字相视而语,我心悲凉矣!

黄松衍的《源头活水》

二楼琬林卧室,窗边迎门一幅山水。重山群岭,秋叶红遍,寒雀高飞。一泓活水,从深山涌出,淙淙而来。画的左下侧有题:源头活水,朱印上方有款:松衍写。

黄松衍老先生,清瘦儒雅,出言亲和,曾任惠州市七届人大常委,八届政协副主席,惠州书画院院长。2004年创办惠州蓬莱书画院,任院长。在他任院长期间,邀我到蓬莱书画院参观,并送我了《源头活水》这幅画作留念。

大约是2007年的下半年吧,他给了一组新近创作的山水画作品的照片给我,这让我大为感慨。在此之前,松衍先生的画,似乎还拘泥于技巧和具象,而缺乏意象和内涵。也许是人生的阅历让他灵光乍现吧,他的画意在他平时积累的技法中就在那么一个时刻迸发出来,不同凡响。为此我写了一篇《不似之似为真似——品鉴黄松衍近期山水画作品》在诸多媒体发表,后来他将这篇文章还发表在他们画院开办的网站上。

松衍先生,家学深厚。惠州民国时期的画坛,有四大才子:李长天、李九皋、薛秀庭、黄仲驹,而黄松衍的父亲就是黄仲驹。黄仲驹不仅带给了子女们优裕的生活,更培育了子女深厚的学养。松衍先生早年毕业于华南师大,他其兄黄松龄皆成为惠州诗坛上的俊杰,他们合著有诗词《二松集》传世。

胡子黄的小品《葡萄与雏鸡》

在我还算不小的书房,点缀着一幅国画小品。书房虽大,但门窗通透,除了书橱,没有更多的空白处可以妆点。这幅画,恰到好处地点缀在柱子的一侧。正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矣!

《葡萄与雏鸡》是胡子黄的作品,一串葡萄,两只雏鸡,极尽情趣。葡萄,晶莹剔透,秀色可食;雏鸡,绒绒团团,稚幼可爱。在惠州的画家中,我尤爱黄澄钦、胡子黄、黄河、何伟达等画家的小品,他们的画作,不仅具有高超的技巧,更有浓厚的生活情趣。就如写文章,不花里胡哨,不装腔作势,不云里雾里,接地气,有情味。文如其人,画亦如其人,他们的画作,像他们的为人,练达而又平易,深厚而又通透。

大概是2013年的深秋的午后,我和李艺泓驱车前往飞鹅岭,来到坐落于飞鹅岭山腰的一栋平房。这里后有幽静茂林,前有南湖波光。胡子黄的“半坡画室”就独享了这爿风水宝地。就在这晚,胡子黄请我们到龙丰排档喝酒,他那豪爽的性格很有八大山人的气派,令人难忘。就是这次拜访,他让我们各挑一张小品。我众里挑一,便选了《葡萄与雏鸡》。他说,三君,你眼睛毒!

胡子黄,学名黄伟昆,地道的惠州本地人。他的头上似乎没有过多的光环,我们亦见面很少,但是他在我心里却像他的名字那样:一位又伟又昆的大男人!

黄金文的瓷盘《厚德载物》

二楼走廊里端,是主卧。写字台旁的博古架旁,挂着一帧瓷盘,“厚德载物”四个隶体沿盘而书。这是我的老乡、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黄金文所赠。“厚德载物”于我,显然是一句大话,每天当大梦初醒的时候,每每瞟见此字,倒也警醒自己不要辜负了韶华。

黄金文虽然隶、行、草、楷皆通,但是我最是喜欢他的小楷。我曾有文曰:“黄金文擅诸多书体,我尤爱他的小楷。果真字如其名:粒粒小楷,粒粒如金。他的字,似有古法,却非古法,自成一家;入格而能出格者,乃大家气象矣。”我的好些文章,如《鄂商赋》《德云堂记》等,都由他用小楷书写,被人悬挂于写字楼或收藏。

金文自幼爱好书法,临池四十余载。自谓黄庭坚第四十二代孙,又崇拜黄庭坚,故将工作室起名崇谷堂,自封崇谷堂主。黄庭坚,号鲁直,以山谷道人自居,崇谷堂由此而名。金文一生专心致志,只有精进,不求名利,倒在惠州立下了脚跟,亦获得了名声。他立家置业、养儿育女,全靠一手好字,实为不易。

前不久,他在四角楼的“黄金文书法艺术工作室”开业,标志着他的事业又上了一个台阶。在《崇谷堂记》里,我这样评价金文:“不于红尘争宠.辱,只在黉门论高低”。“黄金文书法艺术工作室”的开业,是惠州的书界大幸,亦是学界之大幸也!

黄澄钦的《骆驼图》

照说,这位老先生的画应该首先介绍,但是这篇文字,我是按进门的顺序而作。不过,按中国的习惯,最重要的要放在最后,以示隆重。以前的综艺晚会上,最大牌的,都是在最后出场。这里要介绍的是惠州老牌画家黄澄钦先生和他送我的《骆驼图》。而这幅画,从年前到现在尚在书橱里,因为疫情没有拿出去装裱。打算挂在一楼的客房。

《骆驼图》是黄老在.新新疆写生的作品,一日,被我看到,便像狼看到羊一般眼放绿光。最后来了个.霸.王.硬上弓,我想人们常说的夺人所爱恐怕就是我的这种行径吧。这段趣事我写在《二十个鸡蛋一幅画》里。

黄老是我到惠州来认识最早的本土文化人。从他那儿,我知道了许多惠州的文化人物和文化线索。在他的介绍下,我认识和知晓了许多惠州今古文化名人和典故,为此写了不少介绍性的文字。如,张萱、函可、邓承修、张友仁,当今的吴仕端、魏佐浩、陈安邦、吴培盛等,大概是2008年吧,时任惠州市社科联主席罗川山主编出版一套“惠州文化丛书”,我鼓励黄老将记忆中的惠州风俗和故事写成文字,配上绘画,编辑出版了《鹅城旧事——惠州风俗图说》一书,大受欢迎。我在书尾《一支画笔写春秋——看黄澄钦中国画的历史文化价值》文章里,这样评价黄老:“他可谓惠州文化活化石”。这样的称谓,他实至名归。

                      2020.8.11.18:50.于闻之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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