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木瓜

木瓜树是南方特有的一种植物。它与棕榈树、荔枝树、龙眼树等成为岭南风景的一个地标性植物。

我初识木瓜是在酒店的餐桌上。来南方不久，时有受邀到宾馆用餐。南方人习惯餐前喝汤。讲究的饭局就是每人一盅，其中就有木瓜炖雪蛤。木瓜竖着一剖两瓣，像一艘小小的船，中间盛满了晶莹剔透的雪蛤，瓜红蛤白，赏心悦目。用一个小勺，缓送入口，雪蛤细绵滋润，汤汁津津清甜。蛤汤啖尽，再食木瓜。这物细腻无杂，清新爽甜，入口即化。如此尤物想必是生津润肺的天然佳品。据说女性吃了甚好，具有养颜润肤之功效，还是瘦身的天然食物。

在南方的村郊野外，街头巷尾，时常可见木瓜树。一株或几株，立在院落、巷里或路边，上面缀满了大大小小的木瓜，从下往上，渐次变小，再上，就是花。花，大多是白色的，有的泛着鹅黄，在枝丫间孕育着更小的生命。它们的存在，呈现了南方特有的气候现象和物种特征。

大约 2017年的一天，我们专家组到龙门县进行考评。一家幼儿园的门前，有几株木瓜树，上面缀满了硕大的木瓜，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如此硕大的木瓜。我为这木瓜的品质大加赞赏与感叹。没想到第二年春天，那家幼儿园的赖园长从龙门给我送来了几株百香果秧苗和一小包木瓜籽。第二年春天，我在打理菜地时，发现田边长出了许多不知名的秧苗，我就当杂草把它们拔掉了。可是没过多久，又长出一些。我就想，这地里的土，已经翻种了三四年了，怎会还有野生植物再生呢。这时我突然意识到这一定是木瓜苗了。在赖园长送来木瓜籽的一个周天下午，我将木瓜籽撒在前院地块的一角，后来竟然忘记了。我开始注意观察地角长出的那些苗来，十来天后，那些苗果然长成了能识别的样子。我将强壮的木瓜苗移栽了几株在院子靠栏杆边，它们见天长大，经过大半年的生长，便开花育果。那年前院四棵木瓜树，每棵至少结了30个木瓜。从此，木瓜便成为我家前院的一道特殊的风景。

今年春天，地里又发出了许多木瓜苗，前院栽了五棵，多余的我又不忍刈除，就移栽了七八棵在后院里。秋天里，青青的木瓜渐次黄了，还不待它们熟透，用竿子戳下，放一两天就熟透了。受高楼环境的影响，木瓜树为了争得阳光，拼命向上生长，高耸得如椰子树，结出的木瓜也高高在上，不好采摘。如果等熟透了再摘，从空中坠下，一定会砸得稀烂。又或者，被鸟啄食。鸟是敏感的动物，如有果实成熟，它们不知从哪儿得到信息，便会结群而至，围绕木瓜树翻上飞下地啄食，就像一个个战机，定点突破。一个啄了，衔走一块，飞到别的树枝上享用，另一只就又叽叽喳喳地飞奔过来。有时几只鸟同时扑向目标，围着木瓜上下飞啄，直至把木瓜啄食得在树上挂不住落在了地上，“砰”的一声响，一群鸟儿这才被惊吓得四处散去。我们家的水果除了木瓜还有黄皮和枇杷，而枇杷和黄皮基本上都是留给鸟儿们的天食。因此，我们家的前院后院，常年有鸟儿翻飞与嬉戏。

木瓜除了炖雪蛤外，还可以生食，熟透的木瓜，去皮除籽，切成均匀的小块，置于盘中，橘红润滑，用钢叉食用，听曲音乐，读段美文，尽享精神的丰盈与物质的甘饴，那真是一种美妙的享受。也可腌制成“木瓜爽”。将青木瓜去皮，切成薄片，用精盐抓捏，待疲软后用清水清洗，再放生抽、陈醋、麻油、芝麻、花生碎等，如果喜辣，还可加点尖椒粒，拌匀即成。此菜酸甜脆爽，可作餐前小食。还可以做成木瓜饮品。将熟透的木瓜与蜂蜜、牛奶或椰子汁一同放入榨汁机，瞬间即成上好饮品。

闲暇的时候，围上围裙，乐滋滋地干一些家常小事，心里便会滋生出劳动的喜悦与甜蜜。

2022年10月3日17：20于闻之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