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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淑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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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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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照片的故事

去年秋天,家人因身体不适,住进英山县人民医院康复科。

一日午后,病房来了一位中年妇女——余萍。她瘦高的个子,五官精致,虽满脸蜡黄,但仍不失容颜之美。看得出很有家教,年轻时应是闻名一方的美村姑。

闲聊中得知,她20世纪90年代因患肝腹水,被当地卫生所错当孕妇,耽误了病情,引发胸积水,落下一身病根。当时家里穷,没钱医治。那天,是村干部把她送进县人民医院检查,办理住院手续,并告诉她可以享受免费治疗政策,不用自己掏钱。

余萍见到我,就说:“我认得你,村里余主任手机上有你与我娘和好多人的合影。”我好奇地问:“你娘是谁?”她说:“我娘家是雷店冷家山村的。”

世间事真是无缘不聚,有缘不散。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把我带回三年前的冬天。当时,县新华书店驻雷店冷家山村扶贫工作队,为配合村两委开发美丽乡村文化旅游,邀请我前去给冷家山拍图片作宣传。

初冬季节,还有几分暖意。我们一大早从县城出发,约个多小时便来到了冷山村。走下车来,便看到扶贫工作队陈经理和村主任余朝阳及一拨乡亲们,早已等候在一村民老屋前。

余主任向我们介绍,他家也姓余,是精准扶贫户,家中老奶奶80多岁了,身体还算健棒。门前这条山道,就是我们今天要去的胜长山的必经之路。

余家土砖灰瓦的老屋建于20世纪50年代,走进上屋看到土灶上有一口大铁锅,锅里煮了好多红苕,右边是间有点暗的睡房,床头有只老樟木箱,箱子上簸箕里有晒得微干的红薯干。余奶奶给我们每人抓上两把红薯干塞进背包,说你们带着,等会登山吃吧。余家媳妇已在屋外摆好八仙桌,桌子上有花生、苕果及山泉水泡好的原生态绿茶,那茶醇厚甘甜,一米外都能闻到香味。我捧起大碗,一骨碌喝了个底朝天。余奶奶看到我这个馋相,一直在微笑。我对同行的一位摄影师说,帮我和奶奶照张相吧,然后我又给余奶奶一个人拍了一张,那天我还给另外一个80多岁的徐奶奶也拍了张独照。

回县城后,我们把照片放大冲洗,镶上相框,准备第二年杜鹃花开时再去冷家山,送给两位奶奶作个纪念。可是,第二年没去冷家山。去年夏天,我见到在冷山村住点的县新华书店蒋经理,让她帮我把照片带去。她非常遗憾地说:“余奶奶过世了。”

我懊悔不已,责怪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把照片送给她呢?

这次看到余萍,我立刻想到余奶奶的照片,马上赶回家中,找到照片,双手捧着交给余萍。

此时的余萍,接过娘亲的照片,抱在怀里,泪流满面,连连说:“谢谢你,谢谢你!要不是精准扶贫好政策,我们哪能遇上你。去年我还与儿子说,外婆走了,连张相片都没留给我。如今,是我娘在天有灵,让我碰上你,见到了我娘的照片。这珍贵的照片我要永久珍藏!”

余奶奶的照片终于找到了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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