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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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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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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里的故乡


我的故乡在离天最近的地方,白天轻轻伸手便可以触摸到云朵,夜晚仰面便是满天繁星。

我的故乡是一座鲜为人知的小城,城市依山而建,傍水而坐,他很小,小到只有两条街道,却依然是县级市,他的位置与其说是偏僻,不如说在天边。

小城的另一边是雪山,更像是一个巨大的屏障,人们无法逾越,于是很多时候小城变成了游者的终点,可是小城却成为了我的起点,听河流的吟诵,看花朵的舞蹈,那是我云边的小城。

我的故乡充满了信仰,我们通常认为信仰是善良的起点。

朝圣的路上,朝圣者三步两叩的行进着;白塔边的老阿妈一边转动着经筒一边喃喃;草原上的卓玛挥动着皮鞭,漫步在溪畔;大寺里,小喇嘛用纯净的限眸望着那若隐若现的酥油灯。

  朝圣者说他想洗去一生的罪恶;老阿妈说,"我不想得到什么,只想失去贪,慎,怒”;卓玛唱着情歌,安抚着身边的羊羔;大寺里孩子发着呆。

  银装素裹的神山矗立在川西北;雄厚的梵音在蔚蓝的天空中回荡,那山间开放的格桑花摇曳着属于它的浪漫。

月夜的高原收起了白日的肃穆,夜风吹动着,惊醒了山林,转动着经筒。黑暗中,一双双明亮的双眼望着这空洞的黑暗,一双双明亮的眼睛,从这空洞的黑暗中脱离出来。穿上藏袄,坐在大殿前的阶梯上,看着天空中闪烁的星光,望着黑暗中圣山的轮廓。山中的灯光若隐若现,时暗时明,他们相互依偎着缓缓闭上眼睛。在梦里,遥远的家乡,阿爸阿妈的浮现在眼前,他们的嘴角微微上扬。大殿的转角,一个高大的身影,踏着无声的脚步,他轻轻抱起熟睡的孩子们走回房间。

  清晨,第一缕微光唤醒了正在沉睡的生灵;螺音唤起了正在熟睡的小喇嘛们。小喇嘛们急忙穿好衣服,奔向大殿,开始晨祈。大殿中已有了许多人,他们急忙完成晨祈便走了出来,大殿中响起了诵经的声音,而没有学位的他们是还没有资格进入大殿晨读的,只能坐在殿前的台阶上开始读书,他们虔诚的请出经文,盘腿坐下将书轻轻放在膝盖上,用手轻轻的翻开每一页,轻轻诵读着。当然他们也不愿意进入大殿之中,趁着铁棒喇嘛还没有到来,他们便可以于藏獒,野兔嬉戏,殿前出现了少有的笑声。雄厚的梵音再次响起,一个喇嘛拿着沉重的铁棒巡视着晨读的情况,每三步便会重重的抬起铁棒,又重重的砸向地面,大概这就是为什么叫铁棒喇嘛吧,每每听到这样的声音,小喇嘛们便急忙到自己的位置开始晨读。

晨读后,几个孩子便忙碌起来,他们的工作便是给殿中的喇嘛们倒茶,酥油茶的醇香从殿中飘出,为这个宗教圣地增添了几分家的气息,香客们源源不断的到来,他们也是要给香客们倒茶的。

下午香客便少了,他们也可以有小憩的时间,每每这时他们最爱讨论的便是今天遇见的香客有什么趣事,许了什么愿望,亦或是昨天夜里是如何回去的。

  藏民们陆续而来,陆续而走。

  大殿中,长明灯燃烧着,孩子们坐在佛前学习着经文,他们望着酥油灯,口中背诵着经文,他们想这些经文应该会为家人送去安康,为山间的鸟儿送去祝福,为林间的野兔送去安宁吧。纯洁的自然呵,培育了纯净的灵魂,纯净的灵魂心系着纯洁的自然。夕阳西下,余晖照映着雪山,寺庙金顶散发着万丈光芒,觅食的鸟儿飞回山林中的巢穴,小喇嘛们结束了一天的学习,轻轻放下经书,念着经文磕三个头,轻轻走出大殿。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自然,望着归去的雄鹰,那个方向是家的方向。

  深夜的大殿前,几个孩子又坐在这里,望着那灯火沉沉睡去“阿布阿嗲(爷爷,奶奶)阿爸阿妈…”。格西从夜色中缓缓走来,他熟练的抱起这些孩子,缓缓向夜色中走去......

空洞的黑暗中,一双双眼睛护送着格西走向房间——夜风、归鸟、喇嘛,他们共同守护着这个不是秘密的秘密...

  夜色渐稀,高原上,风马旗飘动着,大殿前,海螺又吹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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