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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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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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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年春节哥哥买的一条大鱼

临近春节,不知不觉、有意无意地人们都在盘算过节的事情。各大超市更是早已红灯高挂,鲜红的中国结,大福字烘染出浓厚喜气的节日气氛。货架上的商品琳琅满目,应有尽有。看着熙熙攘攘购买年货的人流,我忽然想起那年春节哥哥买的一条大鱼,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暖流。

我家兄妹五个,哥哥是老大。他聪明勤奋,学习成绩很好,本可以上大学的,但因为家里孩子多,经济条件有限,所以他16岁那年考上县师范,虽然心有不甘,但为了分担父母的重担,还是上完了2年师范,18岁那年还是个孩子的哥哥当上了孩子王。

那是他参加工作的第一个春节,哥哥领到当月工资后,在回家的路上,正赶上市场一个卖鱼的,个头合适的鱼都让人早早挑走了,唯剩下一条近30多斤的大鱼无人问津。寒风中鱼摊主人冻得瑟瑟发抖,哥哥看着可怜,立马掏钱将这条大鱼扛回回了家。那天我们家炸了锅,看着这条如同小猪一样的大鱼,我们惊讶,我们质疑,左看右看,小心翼翼摸摸这里,戳戳那里,确认这的确是一条鱼,一条巨大的鱼后,随即集体欢呼,笑着跳着,比过春节还热闹喜庆。那年的春节,我们吃炸鱼块,炖鱼块,吃的那个痛快放心,因为鱼肉里没有一点刺,每根鱼刺都粗的如同雪白的象牙。

记忆是能伸能缩的弹簧,再悠远的日子,只要将那记忆的弹簧一缩,一下子就会让日子缩短的没有距离感,仿佛就在眼前,前脚后脚之间的近在迟尺。正因如此,我总是怀疑是否有时间的存在,因为无论多少岁月,一切都在眨眼之间。短瞬之间,我们长大了,变老了。一切都变了,又一切没有变。一颗心,仿佛是老树的根,无论枝叶延伸至哪里,依然深深扎根在原处。应该说,哥哥是贯穿我们兄妹一生最重要的人之一。

我常常记得,老家大门口有棵高过房顶的大榆树。榆树高高挺立在门口北侧的墙外,树冠枝繁叶茂,枝条粗壮,辐射状向着天空生长,向四周延展。它的树身要有两三个孩子才能围抱起来,树下绿草茵茵,经常被打扫的干净利索。因此,这里也是家人邻居夏天乘凉的好地方。一到春天春暖花开的时候,哥哥总要带着弟弟妹妹爬上房顶,使劲扯着靠近房檐的榆树枝子,那榆树枝子上缀满了浅绿的榆钱,淡淡的清香飘满院落。哥哥憋红了脸,扯下一串又一串,然后放开手,那榆钱簌簌落在地上,我们欢呼着,捡起就会往嘴里塞。那是一个物质贫乏的年代,所有带点甜味香气的东西都是绝好的美食。其实,那榆钱的确天然的黏甜清香。看着满嘴都是榆钱的弟弟妹妹吃的香甜,哥哥总是擦着满脸的汗珠子,朝我们呲牙笑着。

无论小时候,还是长大了,哥哥总是呵护着我们,有时甚至没有原则近于宠溺了。

记得我十五六岁的时候,不知怎么突然迷上了毛线编织,天天手指上缠绕些旧毛线,用四根纤细光滑的竹针织围巾、手套、袜子,后来竟然想织毛衣。那时候质量好点的毛线价钱比较贵,自己没钱,父母知道我瞎弄,怕我糟蹋了好线,当然不会给我这笔钱。我只好开口向哥哥要。现在想想我可真不懂事了,但哥哥二话没说,马上掏出了30多元钱,那是他一个月的工资,让我去买线,相中什么线就买什么线。我可真听话,也不知道30元钱是个什么概念,真的就买了一斤半30多元的纯毛毛线,是翠绿色的,蓬松柔软暖和。我不会织啊,疙疙瘩瘩,织了拆,拆了织,天天缠绕着毛线团,着魔一样。现在才后悔买了这么好的毛线学习织毛衣,真是浪费了。气的母亲天天骂我,但哥哥却鼓励我,别急,慢慢学,毛线没有了我再给你买。幸好我没有辜负哥哥的一片苦心,一边学,一边织,好歹给自己织了一件毛衣,穿在身上别提多美了。正好也赶上春节了,穿上新毛衣干活格外有劲,家里屋里屋外,洗洗涮涮我样样赶在前面,母亲高兴地说这孩子今年可真帮了我大忙了,怎么变的这么勤快了啊!听着母亲的夸赞,我心里暗暗发笑。

那件毛衣我一直穿到参加工作,后来妹妹又接着穿了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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