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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博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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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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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过荷塘雨

今年国运兴旺,风水自然就好,所以雨水就多。

与往年又热又旱的夏季比,小暑后,每隔几天就会淋一场去暑的雨水,让需要不断人工灌注的荷塘,交了好运,每次去探望的有心人,都感觉荷塘里的水位,不高不低有韵味。

本来估摸着,荷塘距蓬勃旺盛、比肩接踵的盛花期还要些日子,但不曾想,没隔多久,塘面上高高低低、错落有致、肥肥大大的荷叶,就密实的一张联一张,把水面都笼罩在了叶影里。而这些叠加而拥的荷叶,各个都信心满满的挺起腰身,占据顺风顺水的水塘中央,争相恭迎荷蕾依偎在自己身边,出落得亭亭玉立,盛开出一朵朵娇艳的荷花。

从荷塘美不胜收的视觉盛宴里,采撷富含个性的婀娜倩影,当属雨水打湿后的娇楚模样。

你或架起相机,抓住雨滴走过花蕾、荷叶和水面的每一个瞬间;或独擎一把伞放眼天地;或任由那肆无忌惮的雨丝醍醐灌顶;或只是拿一个马扎面塘而坐,端一杯茶,痴痴的发呆。

而这一切的一切,仅仅是个铺垫,因为踩着这个由表及里的台阶,会唤起浮想联翩的记忆,信步在思绪里漫游。

一帧帧翻开的画面,出境率最高的,还是《雨中曲》里,那个在雨水中举着伞,幻想着跟暗恋的人,爱意无限跳踢踏舞的帅哥。这时,整个荷塘变身巨大的银幕,演映的每一处精彩,好像都是他的化身,在优美旋律和轻快的节奏里,转啊,跳啊,唱啊。舞姿里的情感表白,与被深深打动的雨水浑然天成,让画面永远都熟悉的唾手可得。

但渐渐又觉得,他不该是好莱坞摄影棚里的歪果仁——唐,这里是我们家乡的荷塘啊,在荷塘里起舞的该是一位女神,是黑头发黑眼睛的她,是那个飞舞着的荷花仙子。

站在淅沥小雨中赏荷,意境总是缠绵的,柔软的。

点点雨滴敲破水面变成涟漪,像风中绸缎舒展着的波澜,但总是不等上一个扩展着走远,就会给前赴后继的来者,重启成一个个新的圆。然后,再一层层不厌其烦的追逐着、叠加着,无限交织成不规则的花纹,让人眼花缭乱,忘记了先来后到的是哪一个。

这多像灯影里的小猫,不停追逐自己的尾巴,使出浑身解数地翻来覆去,扑捉到的,全是无休止的童趣、停不下来的自导自演,直到那个影子的主人累了。

但这时,那些健硕的荷叶,也加入到表演行列里。它们本以为自己是胸怀博大的强壮先生,但张开的怀抱,就那么,渐渐支撑不起越聚越多的雨滴,强撑着的担当意念,终于被团结一心的雨滴们压垮,不得不弯腰卸重。

此刻,由雨水指挥的合奏里,会“哗”的一声,让池塘平添了一掬,清澈宜人的多情水。

阴雨绵绵时的荷塘,又像是一个被施了咒语的世界。那些飘忽不定喜怒无常的乌云,会厚厚的遮蔽天日,营造属于风雨的神秘氛围,催生属于五行生克、爱恨纠葛的自然动力。

但荷塘却不会被迷惑,它会权衡利弊顺势而生。

尽管一簇簇的荷,都是物竞天择中长成,但彼此都谨遵和谐共处的规则,懂得如何创造、呵护生活之美,所以会在生存空间里留白,用彼此天性里的默契,把池塘变成人间仙境。

它们会在一处不经意的水面,留一份孤独的惊艳,让独领风骚的一枝荷,远离团队,做荷塘的形象大使,羞答答、静悄悄地展现靓丽芬芳。

也或是小荷才露尖尖角,在一个颇大空间,让空荡荡的水面,忽然就有个水水的、愣头愣脑的嫩芽越出水线。

一段时光里,它会一直这么孤独,心无旁骛,独占这片水域,毫无顾忌从水下一寸寸拔高,渐渐如舞台上暗影里的一个造型。金鸡独立,双臂紧抱,不肯舒展,在雨滴的沐浴下,做一个忘我的小顽童。

雨中的它,像是在享受成长的快乐,像是在留恋转瞬即逝的青葱岁月,更像是在恭候雨过天晴阳光灿烂时,瞬间膨胀成又圆又大的碧绿荷叶,心甘情愿为荷花的绽放,为向下扎根且深藏不露的果实,采撷阳光。

啊,多么神奇的造化啊,这画面美在大自然的巧夺天工,美在舞者的曼妙肢体,美在构图的无言留白。

由此,在感恩荷塘给人间带来的启示中,可以遐想,衣食无忧后的人类,都是彬彬有礼的美学大师,人人深谙快乐生活,需要出繁入简的诀窍。给精神世界一点和风细雨,让精心装扮的外表里,配位一个温文尔雅的灵魂;让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餐桌上,简化许多食物,给饥饿留一份晚餐,给健康留一处空间。

还有那些受人仰视的精英们,融几分人性温情于事业中,便是万众仰视的王者;拥一点豪迈洒脱,莫沦为权利与财富的奴才,才活得有血有肉;攒些雅趣雨中观荷,情感的世界里,才留下你不俗的足迹。

不经意间,风调雨顺的日子,被路过的台风扰破了和谐、宁静,它蹂躏过的荷塘,让人看得心酸。

望着经历过狂风暴雨的荷花,平白无故的香消玉殒,觉得大自然世事无常的有些残酷。

但转念曾经的阴晴圆缺、聚聚散散,毕竟天意难违,人算不如天算。自然界的变脸,绝不是无因之果,而肉眼凡胎的我们,又哪能参透个中缘

由啊!

因此,总让自以为深谋远虑的人们无所适从、应对乏力,也是情理之中。所以,人生还是少些伤透脑筋的久远设计吧,用阳光心态去拥抱生活,才是有趣靠谱的智慧,才不至于因时过境迁而失之交臂。

伫立在夏去秋来的荷塘边,忽然觉得,曾经听过的好歌里,不知道当初,张洪量写《你知道我在等你吗》,是何种心境和状态?他是否也淋过荷塘雨?也在情感的雨季里踌躇徘徊?但在真情流露的歌词里,人们看到了,他已明明白白给出了睿智的答案:莫名我就喜欢你,深深的爱上你,没有理由没有原因。莫名我就喜欢你,深深地爱上你,从见到你的那一天起……。

永远拥有那塘荷,在大自然面前,在现实生活中很难,但可以在心中,生生世世的深爱它,直到天荒地老,直到决意和它一同归隐,拿金庸笔下的执著,为跨界之交,去置换远离俗世的竹林幽谷。

淋过荷塘雨,才算有情人,精致、温馨的好日子,年复一年无止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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