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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成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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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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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给你,但不等你

孙成栋

那天下班途中,无意间抬头一瞥,一面墙上赫然写着一句房产广告语:“半个城市的繁华都可以给你,但绝不等你!”

看后不禁会心一笑,在为此广告语的精妙而赞叹的同时,心头又不经意地涌起缕缕思索的涟漪。这句话与其说是房产广告语,还不如说是生活留给芸芸众生的警示语。在荏苒的岁月舞台上,生活既是一位慷慨的“慈善家”,什么都舍得给我们,青春、爱情、时光、机遇、财富、友谊、梦想、希望、激情、浪漫……不一而足,无不如珍珠一样,闪烁着璀璨、旖旎的光泽;生活又是一位绝情的“吝啬者”,总是来去匆匆、惜秒如金,以飞快的节奏御风而行,任何迟缓、懈怠、麻木、消极的人,都会被它无情抛弃,只留下一个冷酷而决绝的背影,丢下一句掷地有声的话语——可以给你,但绝不等你!

今年已年近花甲的季,是一家单位的临时保洁员。多年前,季作为一位中层行政管理人员从一家企业下岗后,一直为重新寻找“饭碗”而奔忙,却屡屡难以如愿。原来,季在早先的企业长期从事一种特殊生产线的行政管理工作,在业务技术上并没有什么特长,所以下岗后一直将再就业的岗位目标锁定在行政管理上。他到多家单位应聘过,可人家不缺他这种行业的管理人员,只招收一线工人,他又不愿意放下架子“屈就”。有若干次,附近的社区举办再就业技能培训班,可他愣是放弃了这样的宝贵机遇。眼看着当初与自己一起下岗的普通工人大多陆续重新就业,有的甚至自主创业创造出一片新辉煌,季的内心也焦虑和不安过,却在犹豫和纠结中一次次错过开辟人生新天地的机会。到了霜染青丝之际,只能将就着找个报酬低廉的岗位勉强糊口。

重写人生的突围口可以给你,但绝不等你,你的未来在旷达的心头、在自己的手中,在栉风沐雨的路上。

钧在八岁时父亲就已早逝,是母亲多次牺牲改嫁的机会,含辛茹苦、起早贪黑地把他拉扯大,并将他从偏僻贫瘠的小村送进人人羡慕的高等学府。大学毕业后, 钧有幸在省城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多年来,钧的人生辞典里就只有一个字——“忙”。忙着挖掘事业的“第一桶金”,忙着在竞争激烈的团队站稳脚跟,忙着为晋升职称和级别而呕心沥血……只有逢年过节才有机会回乡下看望日渐枯槁的老母亲。每回见到母亲满脸如沟的皱纹、满头如雪的白发,见到母亲孤苦伶仃的身影,钧的心头都会涌起强烈的酸楚与愧疚,都会默默地对自己说:等哪天不忙了,一定将母亲接到城里享清福。无数次摸爬滚打,无数次披荆斩棘,钧终于功成名就。就在他准备为母亲收拾新房间的时候,突然接到老人的电话说身体不舒服。带母亲到医院一查,已是癌症晚期。

尽孝敬老的机会可以给你,但绝不等你,每一次不经意的错过,都可能成为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邹是一家煤矿的技术人员,一次与女同事斓一起下井采集技术参数时,不幸遭遇塌方事故,两人一起被挤压在一个旮旯里。过了很久,外面也没有一点援救的动静。有些绝望的斓决定“在临死前”斗胆告诉邹一个“秘密”——她一直爱着邹!听到对方的表白,邹在感动之余也坦诚地表示自己同样爱她,只是自感“不敢高攀”才一直将爱深藏心间。邹禁不住问:“如果我们不被困在这里,你会告诉我你爱我吗?”斓说:“不会,我只会在矜持中默默地等待。”斓又问邹:“如果我不说出来,你会告诉我你爱我吗?”邹有些“后怕”地说:“我不一定有向你袒露心迹的勇气。”两人被救出后,很快举行了婚礼。婚礼上,当这对新人讲完这段特殊经历的时候,在场的不少人眼眶湿润了,不仅为这份灾难促成的姻缘而感动,更为这段差点错过的爱情而感慨。

爱情可以给你,但绝不等你,幸福宛若一艘客轮,从你的港湾经过,在泊靠的短暂时光里,请清醒而果断地登船。

“可以给你,但绝不等你”,一遍遍吟咏这言简意赅的箴言,我仿佛触摸到人生的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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