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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成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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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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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如星火

孙成栋


清明无雨,无语清明。

那雨,已化作淅沥爱意。那语,久藏于澄碧心间。

在这个樱云烂漫的春日,这个一年一度的清明小长假里,有这样一个人,抛却难得的休憩时光,却为一群特殊的孩子而奔走,而默默地付出心血与汗水。与爱心人士沟通,与琴行对接,与家长交流,与企业负责人洽谈……一个个琐碎而忙碌的瞬间,几乎将假日塞得满满当当。

这一切,都为了让那群孩子茁壮成长。

也许,你我平常并未在意,可在我们身边就有这样一群孩子:他们眼眸明亮,却不与你对视;他们虽有言语,却不与你交流;他们听见声响,却不与你互动;他们内心丰富,却不与你共情……他们犹如天上的星星,在遥远而漆黑的夜空中独自闪烁,世界离他们很近,他们离世界却很远。他们是来自“星星的孩子”,他们是孤独症儿童。

而那个在节日里仍为“星孩”而殚精竭虑的人,既非教育工作者,也非心理学专家,却有着一串恒温的名字——“中国好人”“全国公安系统二级英模”“全国公安机关爱民模范”……她就是家喻户晓的“刘大姑”——盐城市公安局亭湖分局一级警长刘婵。

知晓刘大姑对“星孩”的满腔深情,源于一次植绿活动。

那是今年3月的一天,风和日丽,春光明媚,伴随着阵阵欢歌、声声鸟鸣,由亭湖公安分局关工委、亭湖区残联、盐城德馨医院等单位携手举办的“我与树苗共成长——百名星娃种植百棵树苗”活动,在蓝天白云下拉开帷幕。

“生态是盐城最珍贵的家底,‘世遗’是盐城最靓丽的名片。保护生态刻不容缓,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迎着清脆的掌声,在繁忙的工作间隙赶到现场的刘大姑,饱含挚意地向孩子们宣读“绿我家园,圆你碧梦”倡议书,引导大家心手相连、日月相牵,齐力奏响生态文明交响曲,全心爱绿、精心植绿、倾心护绿,助力生态环境“高颜值”和经济发展“高品质”比翼齐飞,让盐阜大地天更蓝、草更绿、水更清、景更美,让人们永远沐浴在绿茵如画、鲜花盛开的诗意世界里……

声情并茂的倡议,犹如滴滴春雨滋润着孩子们的心田,引起他们的由衷共鸣。

而不久后那个乍暖还寒的夜晚,一幅微信截图,让我更真切地感受到刘大姑与“星孩”的情感火花,并目睹它们以燎原之势在广袤大地上蔓延。也是从那一刻开始,我和家人在一种力量的牵引下,也汇入了那一股股爱之春潮。

那天晚饭后,我像往常一样在电脑上码起字来。窗外,从柳林深处吹来的风,裹挟着潇潇春雨,在迷蒙的天地间飘洒,那淅淅沥沥的天籁,仿佛春蚕在喁喁私语。一篇文字写至尾声,已是灯火阑珊时分。突然,手机传来微信提示音,一看,是刘大姑!

再细瞧,居然是一幅1000元的微信转账和收款截图,一时有些捉摸不透。可看了刘大姑的留言后,我一下子豁然开朗。

原来,盐城德馨医院在儿童康复中心新院区即将落成之时,在其公众号上向社会吐露患孤独症的孩子们渴望得到一台钢琴的梦想,这也是康复教育老师一直以来的祈愿。

得知情况后,刘大姑携家人当即捐出1000元爱心款,这也是德馨医院怀揣“钢琴梦”孩子们收到的第一笔善款。而这远不是刘大姑第一次成为捐款的“领头雁”,究竟有多少次,连她自己都记不清了。

端详着无比醒目的收付款截图,我的眼前仿佛涌过一片深黄色的郁金香,在春风里燃烧成一团爱的篝火,映亮被阴霾笼罩的心穹,温暖被寒意侵蚀的生命。

此刻,一簇簇感动如潮水般拍打心岸。几度风雨,几度春秋,怀揣一颗蓄满阳光的心一路走来,刘大姑不仅是爱的领航者,也是爱的播种人。那爱,纵然是一朵微不足道的小花,也会在煦风的吹拂下开满整个春天。  

我当即把这个“暖心之讯”告诉妻子和女儿。听了我的叙说,母女俩唏嘘不已,并达成默契——为“钢琴之梦”表达爱心,只待我的加入。”几乎是在须臾之间,我就毫不犹豫地投下“赞成票”。

当我以“江苏最美家庭”的名义,向刘大姑转出500元爱心款,委托她转交给德馨医院,为一圆“星孩”的钢琴梦而献出绵薄之力时,她分外感动,连竖3个“大拇指”!随即就将款子转发给德馨医院相关负责人,并发来收付款截图。

看着自己一家的爱之涓流,汇入一条刚刚启程的爱心长河,欣慰与温润瞬间漫溢心扉,宛若纷纷扬扬的杏花雨,滋润着因爱而翠的田园。

我深知,钢琴教学对于丰富孩子们的心灵体验、提高孩子们的感知能力以及多途径教育康复大有裨益。犹记得那次的新年音乐会,缤纷的舞台上,一位秀气的女孩娴熟地弹奏着钢琴,一曲《秋日的私语》从琴键上淙淙而出,满堂为之心醉。一曲终了,女孩开心地和主持人交流。谁也想不到,17岁的她曾是一名自闭症患者。是优美而深情的琴音,徐徐打开了她的心扉,让她走向外面的世界,融入生活的沃野,采撷一朵朵蓬勃的青春。

夜已央,人未眠。我与妻轻声细语,感慨着自闭的不幸和琴声的奇迹,牵念着那些需要从孤独中走出的孩子。

前些日子,曾从一位医生朋友的介绍中得知,孤独症又称孤独症谱系障碍或自闭症,主要表现为社交障碍、局限的兴趣和刻板行为等核心症状,是目前发病率最高且可能持续终生的的儿童发育性疾病之一。据统计,我国目前孤独症患者达1300多万人,相当于每100人中就有1例。    

是的,孤独症其实就在我们身边,就在我们一转身就会发现的角落里。孤独症患者作为一个特殊的群体,他们用独特的方式描绘自己的世界,有些拥有惊人的记忆力、数学能力或者美术、音乐等艺术天赋,也能如星辰一般璀璨。同时,他们也在用独特的方式探索外面的世界,那些看似“怪异”“淘气”甚至带有攻击性、破坏性的行为,却往往让“外界”因为不了解而疏远乃至孤立他们,留下散落在生活汪洋里的一座座孤岛。

其实,每个孤独症儿童背后,都有一个悲伤而又坚强的家庭。他们既面临着常人看得到的经济困难、照护艰辛,更承受着常人看不到的精神压力、社会误解。孤独症儿童有效平等地融入社会需要付出比常人更大的努力,也需要全社会给予更多的尊重、理解和关爱,需要更多人正确认识、客观了解孤独症,最大限度地消除种种阴翳,让温暖的阳光走进孤独症患者心中,照亮他们的未来。

如我所料,如我所愿。在刘大姑的宣传发动、热心引领下,从当天夜里开始,一场“助星孩一圆钢琴梦”的爱心接力就拉开了帷幕。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此后的每一天,都有来自四面八方、各行各业的爱心人士,捐出自己的一片心意,携手为孩子们锻造一把开启心扉的“金钥匙”。

尤其令人动容的,是3月底的一个上午,微风细雨中,一群佩戴红领巾的少先队员搬着一只沉甸甸的纸箱,来到盐城德馨医院。他们是盐城市新洋实验小学教育集团三年级的少先队员,代表14个班700名少先队员,向德馨医院儿童康复中心捐款5264.5元,用于孤独症和脑瘫儿童购买钢琴。迎着孩子们明净如水的目光,感受着孩子们发自肺腑的热忱,德馨医院负责人霎时湿了眼眶。

为送出这份暖意,早在前一天,全体少先队员就行动起来,开展了爱心义卖手工制品和玩具、图书等活动。捐款当日上午,15名少先队员代表将义卖的硬币和纸币合计重达60余斤的善款,热切地递到康复中心老师手中,并致以真挚的祝福。捐款后,少先队员们参观了康复中心教学环境,与孤独症儿童和老师一起互动,大家还激情满怀地唱起《我和我的祖国》。那一刻,一颗颗少年心在交融、在相守、在共振,最终汇聚成一部爱的交响。

梦在继续,爱在继续,歌在继续。目前,爱心捐赠购买钢琴善款已近2万元,这是一份份爱的聚集,这是一泓泓情的甘泉。除盐城德馨医院员工“每月一次捐”以外,社会捐款者已近千人。社会爱心单位和人士的慈心善举,激起了越来越多厚德力量关心帮助孤独症儿童的“葡萄串”效应。

人间四月天,爱心意绵绵。4月的扉页在馥郁的气息里翻开,在风景秀丽、景色宜人的大洋湾,江苏省残联、盐城市人民政府残工委主办第十四个世界孤独症日活动。来自盐城市区的600个孤独症儿童及家人、志愿者和社会各界人士欢聚在樱花盛开的爱的海洋。

活动的高潮,出现在“特聘”环节。相关领导向刘婵等多名公益人士,颁发了盐城市孤独症儿童教育康复校外辅导员聘书。手捧大红聘书的刘婵激动地表示,将积极牵头组织爱心公益活动,号召社会力量共同关注孤独症儿童及家庭,引领更多的爱心人士与“来自星星的孩子”共奏爱的乐章,用爱的蓝色驱散每个“星孩”心头的乌云。

童心可期,爱心无价,童心不孤独,爱心在传播。本次活动还组织了孤独症儿童手工创意作品展示。由孤独症孩子们亲手制作的100多件数字油画、钻石画、沙画,以及爱的手捧花、千纸鹤、荷塘月色等创意手工作品,被现场的观众和游客抢购一空。彼时彼刻,自信的光芒在孩子们胆怯的眼眸间泛起,自强的种子在孩子们忐忑的心田上萌芽,而欣慰的笑容如花般绽放于每一位爱着的人的脸庞。

樱潮激荡,爱心无疆。孩子们在亲子互动游戏结束后,徜徉在风光旖旎、景观奇特的景区,使身心与大自然在拥抱中融合。来自盐城师范学院的20名大学生志愿者全程参与,并和孤独症孩子结为“忘年交”,用关爱为他们的心舟护航。

一如此际,手表的时针已跨过零点的门槛,我依然在键盘上“奋笔疾书”,只是希望越来越多的热心人士,追随刘大姑等人的脚步,向孤独症儿童及其家庭伸出援助之手,用涓涓善举为他们托起生活的希望。

每一个孤独症儿童都是一颗独特的星星,值得被全社会温柔以待。让我们携手同行,一起去点亮夜空中那最亮的星,让孤独症儿童不再孤独,让每一朵蓓蕾都敞开心窗,给阳光以驿站,给春风以港湾,给绽放以理由,给未来以期冀。

爱如星火,可以燎原。你我的赤忱,永远是那不灭的火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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