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鸟·小人

   小鸟吱喳，是大自然美妙动听的声音，然而有人却从中听出祸端来。这个人就是公冶长。传说，公冶长是孔子的门下，通鸟语。有一天公冶长与其姨夫南宫适闲坐聊天，有鸟在树上吱喳。公冶长听出小鸟在说：“公冶长，公冶长，南山脚下一只羊，你吃肉，我吃肠。”公冶长到南山下果然寻得一只肥羊，杀来煮些羊肉面来和南宫适一起吃了。然而那只羊因未吃到羊肠，怀恨在心，过几天又对公冶长吱喳：“公冶长，公冶长，北山脚下一只羊，你吃肉，我吃肠。”公冶长兴冲冲赶到北山脚下，不仅没有寻到肥羊，却发现一人被杀死在北山脚下。公冶长被人抓住送官，有口难辩，坐了三年多牢。

   在前面这个故事里,公冶长和小鸟都扮演着不光明的角色。首先是公冶长贪图小便宜，不明之物，拿来即食，最终引来一场官司；其次小鸟也不是什么好鸟，它是那样的精于心计，那样的心怀叵恻。小鸟想吃羊肉但奈何不了活生生的肥羊，只好退而求其次，让出肥羊只求一截羊肠吃。公冶长有能力杀死肥羊但不知便宜的羊在何处，全靠小鸟一语道破天机。这多么地相似于当今行贿者与受贿者的嘴脸。

公冶长受小鸟所害，不知是否真有其事。但生活中确有一些似小鸟一样的小人，在一些公冶长式的喜欢听“鸟语”的重要人物身边吱吱喳喳。所不同是，小人比小鸟还要聪明得多，历害得多。他们的手段高明得让你看不出有什么“猫腻”，他们内心想要索取的是又肥又嫩的“羊肉”，抛出作诱饵的却是“羊肠”。君不见，那些被暴光、被判刑、被枪决、“羊肉没吃成惹一身臊”的贪赃受贿者，他们暂时所得到的，比起那些小人从他们眼皮下捞走的不义之财来，岂不只是相当于一小截羊肠。现代的小鸟和现代的公冶长掉了一个个儿，小鸟吃羊肉，公冶长吃羊肠。不论无锡非法集资案之对于王宝森，还是香港骗子陈晓敏之对于原广东省人大副主任欧阳德，都应是活生生的“公冶长与小鸟”式的例子。到头来，且不说肥了“小鸟”，霉了“公冶长”，却实实在在亏惨了国家和群众财产这只“肥羊”。然而，令人痛恨的是，现代的公冶长和现代的小鸟比起来，吃了“大亏”还以为是捡了“大便宜”，因此一旦尝到了“羊肠”的滋味，就毫不犹豫地去杀死更多地“肥羊”。呜夫，国家和人民的财产便在现代小鸟与现代公冶长的互动之下，损失惨重。改革开放20年，全国就出了20个著名的省（部）级大贪官。仅1999年，全国纪检监察机关就查结了各类案件130414件，处分了132447人，其中县（处）级及以上就占了4436人。可见，现代还有多少“识鸟音”的、“有能力的”公冶长啊！

在此，笔者既无意为传说中公冶长的官司平反，也无须替王宝森之流喊冤。既然做了有违党纪国法的事，自然应该为此接受惩处。倒是有首诗说得很好，“鹊噪非为吉，鸦鸣岂是凶。人间凶吉事，不在鸟音中。”吉凶祸福缘由己出。自然界的小鸟是可爱的，生活中的小人却很可恶。我想，要堂堂正正做人，做一名清官，做一名好官，做一名真真正正的人民的公仆，除了要勤政廉洁、遵纪守法外，还要不断提高道德修养水平。注意，爱护小鸟，严防小人。

此稿原发于《四川党的建设（城市版）》2000年第9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