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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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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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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粮”心


清明时节,百卉含英,杜宇声声,回荡山谷。

祭祖扫墓,已成民俗。我们年年都去,孙子辈却不知道为何要去。今年也不例外,清明前夕,小妹一家三口加上我这个老头,一起去老家农村祭祖扫墓。我们从城里出发前往乡村,外侄开车,小妹坐在副驾驶上织毛衣。她的14岁孙女梅梅挨着我坐在后排,吃着酥皮肉馅饼。车载收音机正在播送关于俄乌战争的新闻,说欧洲国家制裁俄罗斯,导致俄罗斯反制裁引发欧洲粮食危机云云。

从我和小妹的问答式聊天中得知,小妹一家虽然生活在绵阳城里,但至今一直保留着农村户口。前些年,他们把承包地无偿交给社里其他农民耕种,全家人进城,大人打工,小孩上学。他们在城里买了住房,生活不比我这个工薪族家庭差。之所以不愿“农转非”,是因为他们每年可以领到国家的种粮补贴,前些年购买电视机、洗衣机,还领到过家电下乡补贴。

“现在国家惠农政策这么多、这么好,你们为啥不种地呢?”

小妹告诉我,政策好是好,可农民种地成本很高,刨开化肥、农药、种子、稻田水费、租赁机械等成本费用所剩无几。为了证明她说的是真话,她还举了一个例子,说她家那四亩多耕地,除了山沟底部的稻田有人耕种,浇灌费用高而收入很低的山坡地,已经长草多年了。她说,现在城市郊区的地很金贵,用来种蔬菜、水果,收入也不错,其实也是权宜之计。土地承包人的目的是期待有一天土地被征用,当一回一夜暴富的“拆二代”。

听了这番大实话,我无语了。

路过我和小妹曾经上学的村小,我俩就把话题转移到我们兄妹小时候上学的事情上来。我们那时穿着打补丁的衣裳,背着打补丁的书包上学,一天四个来回,步行总里程达到6.5公里,途中还要翻过两座山。为避免遭遇一个院落两条土狗扑上来围攻,我们6个同学只好结伴而行。中午和下午放学,全都是饿着肚子回家,比少年余秋雨“每天忍着饥饿走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还长。有一次中午放学操场集合,我饿得眩晕倒地······长大后才知道,那是低血糖反应。

听到这里,梅梅插嘴说:“你们的妈老汉儿就没给你们零花钱或者零食什么的?”

我和小妹一听就笑了。

“一天三顿玉米面煮红苕稀粥都吃不饱,哪有零食?”我说。

“那是你们的妈老汉儿不中用没本事噻。”

面对童言无忌的梅梅,我摇摇头,但又没法跟“长在蜜罐里”的孩子解释。不忘初心的口号喊了这么些年,初心是什么?孩子们没有感性认识。我在她这个年龄,初心就是期盼着一日三餐吃上饱饭。

有时候我也在思考,打江山时舍生忘死保家卫国是初心,工人、农民艰苦奋斗过紧日子建设国家同样是初心。教科书应该多一些关于初心教育的教材,下一代有权利知道这段历史。数月前看了电视剧连续剧《红旗渠》,这是一部反映的是河南林县农民在悬崖石壁上开凿水渠的故事,其中一个细节让人印象深刻:县里居然没钱为山上的修渠民工买睡席,县委书记只好在广播里号召老百姓募捐。这让我想起上世纪七十年代,我的家乡三台县举全县之力修人民渠、建鲁班大水库的情景:老百姓自带粮食和劳动工具,背井离乡,外出流汗流血,一干就是10年。家乡父母官的初心,不就是为了县西南那38万亩农田能够不缺水,老百姓能够吃饱穿暖吗?至于农民的初心,在我的记忆中,那就是完成国家征购粮任务,留足集体种子和饲料,剩下才是分配到每家每户的口粮。农民杀一头猪,必须交一半给国家,这是政策。

珍藏的记忆里,物资的匮乏程度超乎如今青年人的想象。在那个为稻粱谋的岁月里,为了我们一家能有饭吃,每年青黄不接的三月份,母亲把平时从鸡屁股里抠出来的那点不多的积蓄交给父亲。父亲早出晚归,挑着箩筐辗转去比邻乡镇购买红苕、苞谷等粮食,吃完继续买,直到新粮归仓。

那个购物凭票的年代,我逃离农村当教书匠,吃过国家的供应粮。记得每人每月28斤粮票,食用油、淀粉等副食品以及购买布料等,都得凭票。后来调到县地方志办公室工作,编写《三台县志》时,我还特地从收藏家协会找来全国粮票、四川省粮票和三台县购粮券等票证,拍成彩照装帧其中,以起到资政存史、教化育人的作用。

现在的小辈赶上了改革开放的好时代,生活幸福还讲究高质量,想吃什么吃什么,对粮食爱得不深。我家孙儿吃饭就爱挑食,碗里常常剩饭。放学回家一大堆零食由他挑选,一旦不合口味就罢食,自己去超市购买。一顿有酸奶的早餐花掉十多块,一点儿都不心痛,不知道“节俭”二字怎么写。一家人周末居家吃饭,盘子里剩菜剩饭都是爷爷奶奶承包。为此,儿子儿媳也曾经多次劝我们倒掉,可是,我们曾经当过农民,体验过“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辛劳,并且还经历过饿肚子的年代,哪里舍得倒掉呢?

饿肚子饿得晕头转向的时间段,莫过于1959年—1960年那个“大锅饭”年代。这期间,每个家庭是不允许各自生火做饭的。“伙食团”给我们一家四口每餐分配的食物,仅有蒸熟的四个红苕和一瓢浮着几片菜叶的清汤。如此少得可怜的食物,怎能养活一家人呢?父母干活之余,抓青蛙、捕蝉给我们吃。一次,发现一堆牛粪旁边,一只推屎爬(屎壳郎)正在洞里往外拱土。我瞄准洞穴撒泡尿把它灌出来洗干净,捡来柴禾烧熟吃。我们兄妹饥肠辘辘,为了生存,即便是还没完全成熟的豌豆、胡豆、小麦、大麦、红苕等,也曾“偷”来生吃充饥。所幸要比莫言笔下那个吃光了草根树皮、在课堂上咯咯嘣嘣嚼煤的学生好得多。还好我们熬过来了,没有成为电影《命根》中那个没饭吃的饿殍。后来参加工作才知道,那个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全民大饥荒,中央高层领导都带头降薪,这是后话。

外侄和梅梅父女听了这段“饥饿史”,简直不敢相信,说我在编故事。小妹立即反驳道:“舅姥爷讲的是真实故事。”

走完县道柏油路,轿车驶入蜿蜒村道,车速降了下来。分明记得,这条村路,两年前还是坑坑洼洼的碎石路,如今已经变成不再颠簸的水泥路了。不然,我肯定要晕车了。

当城市的呼吸还在呼唤落红之际,户外的原野已经被春天的画笔涂抹成淡黄、翠绿和灰色分布的块状。淡黄是即将成熟的麦子,翠绿是秧母田里的小秧苗,灰色则是丰收在望、蓬荚相扶的油菜田。小麦早已完成吐穗扬花,叶子和穗子开始泛黄。我想这密集的麦穗阵营里,一定有苏格拉底所说的“最大麦穗儿”。

水田中驱牛耕田的画面,缓缓向车后退去,不久又有绿肥红瘦、蜂飞蝶舞的画面扑入眼帘。一位中年农民正用手扶式小型旋耕机,“突突突”地耕耘着桃林空隙间的数米宽土地,女人则挥锄刨坑,路边放着一篮大豆种子。

几声鸡鸣犬吠,声震山谷。这不是陶渊明笔下“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的画面吗?只是“往来种作”的男女并非虚拟杜撰,而是“陶令不知何处去,桃花源里可耕田”的真实写照。只不过耕作模式跟武陵渔人所见大不相同罢了。

“快快播谷!”

“麦儿快黄!”

······

南方的春天来得早。布谷鸟一唱一和,声音特别清脆,让我这个跳出农门几十年的城里人却百听不厌,且倍感亲切。

轿车从当年我家的承包地前经过,我立刻叫停,和小妹一起下车。梅梅父女表示,他们要在车上打手机游戏。

不远处,一排排白色大棚拔地而起。我掏出手机,以大棚为背景正给麦田拍照,织着毛衣的小妹忽然用手一指说:“快看,飞蝶!”

一听这话,吓我一跳。我以为是外星人驾驶的UFO飞过来了。定睛一看,原来是两只豹纹蝶在我们眼前飞来舞去,忽左忽右,忽高忽低,不离不弃,像极了秀恩爱的青年男女。或许飞累了,它们立于同一杆麦穗儿之上时,还不忘用一双弯弯的触须触碰对方。我是个昆虫盲,不懂蝴蝶的肢体语言,不知法布尔著的《昆虫记》里有无答案。我猜,那是它们亲昵的动作,是甜蜜度严重超标的炫耀。很快,它们又继续开合翅膀蝶舞一阵,便停在另一穗麦子上,继续重复着先前的动作。它们就这样飞飞停停,停停飞飞,始终不肯离开麦田。蝴蝶不爱花丛恋麦田,莫非这对豹纹蝶伴侣也有“粮”心发现?

我抓起一把麦田里的褐色泥土,想赶走它们,但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我不能伤害这对有“粮”心的舞伴儿。于是将泥土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却没能闻到当年有机肥的味道。

回不去的少年,抹不去的记忆。在那个“交公粮”年代,妇女们挥镰割麦,少不了家长里短的龙门阵。男人弯腰插秧,秧盆次第排开,左手托着一方带泥的秧苗,右手大拇指、食指和中指配合,掰下一撮秧苗,快速插入水中的稀泥里。每一横排插四撮,每撮七八根秧苗。插满一排,后退一小步,眼睛还得看准“三点一线”(每三撮秧苗栽成一条直线),手上动作不断重复,脚步不断后退。有个社员把四列秧苗插弯了,队长就提醒说:“哎,你插弯了!”

“全靠这一弯收粮食呢!”那社员笑着说道。

笑怼归笑怼,最终还得纠正过来,否则,队长一句话,记工员就会扣减工分。那年头,工分就是分配粮食的依据。

大家正专注插秧,不知随谁说出两个字——“黄鳝!”

发现一根黄鳝,一年难得吃上两回猪肉的农民,哪肯放过这等吃肉的好机会。那根大约40厘米长的大黄鳝在水田里,像蛇一样“S”形飞快逃窜。全组的插秧青壮年,除了队长原地站着当观察员外,都跑去围追堵截捉黄鳝,搞得泥浆飞溅,个个满脸泥水,但浑身滑溜溜的黄鳝不好捉,多次被它从掌心逃脱。终于,一个小青年经过一波神操作,双手死死地钳住那条大黄鳝的颈部和腰部,另一小青年就上前抢夺,二人来回“拉锯”,双双滑倒在水田里不断翻滚······最后还是队长喝令双方停止抢夺,说这条黄鳝“上山打鸟,见者有份”,叫二人去小河边洗脸,然后把黄鳝开肠刨肚,烤熟分给全组8个人吃。

目睹着身边这一大片麦田,我仿佛看见一缸缸冒尖的小麦、一笼热气腾腾的白面馍馍和一锅沸水中浮游着的面鱼儿。我终于没忍住,讲了一个当年我们家吃饭的故事。

小时候,我们家分了麦子,早餐和中餐都会煮两把大米,煮沸以后就把和好的面团做成面鱼儿。晚上炕馍馍,炕熟以后掺水烧开,加几片泡酸菜,撒一把葱花儿,味道鲜美无比。这种舌尖上的美食,每人碗里却只能分到3个馍馍。我们分明感觉都没吃饱,但没办法,母亲生产的馍馍是“限量版”,不然,粮食缺口会很大。

从八月份开始,小麦吃光了,主食就吃苞谷糊糊。锅里掺水煮两把大米,煮沸以后,撒几把苞谷面粉,煮成混合稀粥。这是一种最不经饿的饭食。等到九月份红苕成熟,加入一些红苕煮在里面,吃下去饱腹感就会明显很多。

这种混合粥,煮熟的大米沉在锅底,经火一烤,成为微黄的锅巴,特别香。我们一家人轮流盛饭。父母盛饭时,总会用锅铲搅动锅底,将锅巴搅散,使其均匀分布,盛到四个碗中。轮到我盛饭时,我会先铲一铲子香锅巴放我碗里,然后将锅里的粥搅拌均匀,再将四个碗盛满。

小妹听了我的故事,也笑着说:“轮到我盛饭,我的保密操作也和你一样。”

我俩相视一笑。我忽然鼻子一酸,眼眶湿润:“现在想起来,当时的我们多么自私啊。父母是干重活的大人,他们消耗的能量比我们多,饿得比我们小孩儿更厉害。我们那点自私的小动作,他们心知肚明,只是没有戳穿我们罢了。

其实,当时的农家,除了主食,还有20天左右的辅食。一到7月份,青苞谷(北方人叫玉米棒子)还没黄壳,掰一筐苞谷回家,把苞米剥下来,用石磨磨成有点干的糊糊,然后摘一捧豇豆切碎,放油、盐、豆豉翻炒至七分熟。把洗净的桑叶铺在手心,然后舀一勺苞谷糊糊,再舀一勺炒好的豇豆馅儿放在糊糊中间,把桑叶对折起来包成一个个扇形的馍馍,放蒸笼蒸熟,或者不用桑叶包,直接放铁锅里炕熟更好吃。川西北一带把这种小吃叫做鸡冠子馍馍,类似于乐山犍为县、成都新都区一带的名小吃叶儿粑。只不过,在那个票证泛滥的年代,很多东西无法买到,所以,只好一切从简。

那时磨青苞谷糊糊必须用石磨推才行,况且磨起来很麻烦。简单易操作的办法就是吃烧苞谷。掰几个苞谷,剥去苞衣,交给母亲放进灶眼(孔)里,盖上草木灰慢慢地烧。直到苞谷表面黄中略带一点焦黑,就可以用火钳夹出来,从大屁股一端插进一根筷子,拿在手上就可以免除烫手之忧,然后在桌子上“嘣嘣嘣”拍几下,拍掉苞谷上的草木灰,剥几颗放进嘴里一咀嚼,那才叫一个香啊!可惜好景不长。因为夏天炎热,苞谷成熟快,很快就长老了。老苞谷只能磨成面粉煮粥喝。

“快快播谷!”

“快快播谷!”

一只布谷鸟从我们头上飞过,打断我的回忆。小妹另启话题,感慨地说,这小麦长势一般,远不及当年我们一家的种田水平。她叹了一口气继续说,现在青壮年外出打工,种田的大都是老人。你晓得的,耕田种地,三分钟七分管。粮食高产,关键还在精耕细作。现在农村,多数是老人种地,多为是粗放型耕作。天不下雨地里旱,靠近水的田块,用抽水机浇灌一下,远离水源的山坡地,谁也不会去管,顺其自然,有的干脆撂荒。

说到现在的农民种田,我脑壳里立刻出现一组画面。四年前,我一朋友承包修建一条扶贫村道,请我协助他搞管理。我们住在一户张姓农民家里。七月的天,说变就变,刚才还天高云淡,骄阳似火,很快就乌云叆叇,山雨欲来。眼看大雨将至,老张两口子赶紧用手推车将一袋袋发酵处理过的有机肥运往住房旁边的苞谷地里。我曾目睹,他们将一小勺肥料放到苞谷植株根部就完事了。苞谷地里杂草丛生,也置之不理。老张说,这些不施化肥、农药,不用除草剂的包谷,虽然产量低,但是专门供他们自己吃的。我简直不敢相信,现在的老人种地,居然有这样的选择性操作?看来,种田人的“粮”心也在变啊!

车到目的地。我们一行四人站在先祖坟前,焚香烧纸、鞠躬默哀之后,小妹说:“我们应该记住祖先艰苦创业的历史,记住‘粮’心父母的生养之恩。”

清明祭祖扫墓是中华民族传承孝文化、缅怀已故亲人、寄托哀思的一种活动,是我们后人借以表达感恩之情、体现血脉相连亲情的载体,同时也是对种田先人辛劳奋斗的肯定和尊重,以表达我们不忘先人、不忘故土、不忘根在农村的这段历史。我补充说道。

自从呱呱坠地的那一刻,我们便把生命交给了粮食、空气和水。神农氏教民稼穑,人类才有了充饥之粮。农业大国,人多地少,所幸的是,中国农业在稻圣袁隆平等老一辈科学家的不懈努力下,实现了主粮自给自足。中国的确用占世界7%的耕地,养活了占世界20%的人口,创造了惊人的世界奇迹,饿肚子的年代早已成为过去时,但电影《命根》中小国安那句“为天下人吃饱饭”的远大理想,目前还没有完全实现。全球以非洲国家为主的47个最不发达国家,米珠薪桂,其中很多家庭的粮仓常常被动态清零,温饱成为一种奢侈的乌托邦。

粮食是人类生存的命根。中国高层领导人曾经反复告诫各级干部:“中国人的饭碗任何时候都要牢牢端在自己手中,饭碗主要装中国粮。”是啊,粮食安全的话题说了多年,老百姓好像没什么感觉,可是俄乌战事一开,俄罗斯出狠招祭出断供粮食这柄杀手锏,那些粮仓空空或粮食储备不足的国家一下子急了。欧盟主席直接喊话普京要粮食:“欧洲人也要吃饭!”

粮食不是政治,但在特定的背景下可以左右政治。被俄罗斯列入“不友好”名单那些国家的老百姓,任凭你家财万贯,俄国人就不卖你粮食,你能咋地?哈哈,倒是咱们大中国,常年储粮,国仓充裕。老百姓“家中有粮,心里不慌。”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船。这就是泱泱大国决策层高瞻远瞩、未雨绸缪的中国智慧!

尽管如此,警钟还需常鸣。为了寻找那一棵“最大的麦穗”,减少对部分粮食品种的进口依赖,中国再次抓住眼前机遇,补足粮食生产短板。今年的中央一号文件下了很大的决心:国家将适当提高稻谷、小麦最低收购价,稳定玉米、大豆和稻谷生产补贴政策,加大产粮大县奖励力度,创新粮食产销区合作机制。支持家庭农场、农民合作社、农业产业化龙头企业多种粮、种好粮。此外,据我所知,还有农机、种源技术、高标准农田建设等一系列配套措施出台,助力乡村振兴,筑牢1.3万亿粮食安全底线,激励广大农民多种粮、种好粮的信心,这不能不说是防范粮食进口“卡脖子”的明智之举。

“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故乡那片土地养育了我,陪我度过了那段艰苦岁月。我对故土那片麦田的眷恋,情真意切,正如那两只不恋花丛的豹纹蝶。如今已有足够的粮食让中华儿女吃饱吃好,填补我们味蕾上的空白,但这不能成为我们浪费粮食的理由。“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惜粮教育应该成为常态,光盘行动必须从娃娃抓起!这是我辈义不容辞的责任。否则,由此形成的蝴蝶效应则非常可怕。

临别,我向着故土的麦田深鞠一躬。小妹不解,以异样的目光看着我。我笑笑,默不作声。她若有所悟,也做出了跟我同样的动作。

天地生万物,粮食养众生。如今丰衣足食的中国人,当居安思危,在敬畏天地、不忘先辈初心的同时,也应常怀“粮”心,敬畏“粮”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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