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月光
中秋之夜,读小学的女儿向我索要一元钱,要去租用望远镜。她说:“想看看月亮,看看月光。”娃娃的话,提醒了我:是啊,我们把月亮丢失好久了。
记得小时候,婆婆常搂着我,讲月亮的传说。“月亮婆婆,擀面炕馍馍,不给我们吃,就要害耳朵。”幼时的我,常常仰望星空和月亮,唱着童谣,与伙伴嬉戏得流连忘返。直到听见父母的呼唤,才悻悻地回家。
我的老家在四川省南部县宝马河边的一个村庄。乡下的月光显得特别姣洁,月亮倒映在静谧而清幽的河水里,天地共月,千里婵娟。夜深了,月光抱着村庄,拥着我的梦儿打盹。我在婆婆的关于月亮的故事中,走进遍植月光的梦乡。
近堂十里八里,偶有露天电影放映,我们必去观看。潘冬子、小兵张嘎、李向阳……革命的故事哺育着我们幼小的心灵。看罢电影,月亮打着灯笼,照着路儿。清亮的月光给了我们天真、快乐和纯洁。
婚后,我家安在城里。城市拒绝月光。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直插云霄。月光总是被高楼遮掩,照耀不下来。路面霓虹闪烁,光彩夺目,月光无处安身。灯光下如织的人流,行色匆匆,脚步匆忙,没有谁抬眼望望星空,也没有谁注意高楼上空那些浮动的暗影。
还是童言无忌啊:该是寻找月光的时候了。
拉着小女儿的手,我们来到新世纪广场。圆圆的月亮高悬中天,像一个刚出炼炉的金盘,辉煌灿烂,金光耀眼。可是,地上的月光哪儿去了?遍地光亮,花花绿绿,独独缺少月亮的清辉。
原来,现代的文明璀璨吞噬了自然而古老的月光。不知怎地,我心里总有一种失落之感,杞人忧天似地担心宇宙和自然。现代的都市,何时才能找到一片原汁原味的月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