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

我动笔的此时，窗外大雨磅礴，闪电撕裂夜空。

今日是三月初四，清明未至，谷雨尚远，仍算是在春日里的。

只是我所见这春雨，不如我在书上读到的春雨一般，绵绵柔柔，被裹挟在和煦的春风中，是上天的馈赠予滋养大地的的珍宝；而是被寒风裹挟着，激烈而又凶猛地敲着玻璃窗，伴随着气温骤降，倒有些像冬日的风雪。

我侧头看了看窗外的树。它在大雨中飘摇，茂盛枝叶被狂风刮得左摇右摆，被雨滴痛击而低头，却又在风雨的空隙中挺拔。

我想起一些事。

半月前，窗外的树落叶了。也许是树种的不同，窗外的树总在春季落叶。我看着它由绿变黄，由黄变成枯叶的褐色，挂在枝头摇摇欲坠。在我某一天我看的时候，只剩几点枯叶缀在枝头。

那日是周六，我与母亲说，看这落叶的速度，这些枯叶能活过这个星期。

可是并没有。

第二天是周日，下起了雨，没有此时这样大，但也不是绵绵细雨。落叶在从高空坠下的雨滴打击下，松开了枝头，被击落在地。身着雨衣的环卫工人将落叶扫走，再不见落叶存在的痕迹。

落叶没能活过这个星期，它死于一场春雨中，一场在人们相传是滋养大地的春雨中。

那时我对此感到遗憾。

可无论遗憾与否，树的生命仍然自己蓬勃，不过第三日，枝头便抽出了嫩绿的新芽。是树的新生，是落叶的转生。

每日闲来无事，我就会到窗边看看新芽长得如何。与先前那叶子由绿到落叶的速度不同，新芽长得很慢，或许是新生的事物对新世界的小心翼翼，所以不快。

春日多雨，在那场杀死落叶的春雨后，过了四五日，又下了雨。

这场雨不大，是我在书上读到的“细如尘”“润如酥”的春雨。它与和煦春风一同洒于大地，滋养生命。

第二日我醒来拉开窗帘，被所见景色震惊。

在这场春雨后，就在这一夜之间，原本还在缓缓探查这世界的新芽，受了春雨的滋润，像是凭空生长了一番勇气，爬满枝头，将我触目所及之处染成了嫩绿色。

不知是生命的力量，抑或是春雨的助力。

一场春雨让落叶死去，而另一场春雨让它重生。

听着窗外磅礴大雨，我妄自神思。

只将春雨当做赐予生命的仁慈者或许有些偏颇，它是辞旧迎新的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