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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易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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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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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家人连载

我生长在一个干部家庭里,父母这代人是建国后成长起来的国家干部,伴随着共和国走过了几十年的风风雨雨,始终做到信念坚定、勤奋工作、诚实做人,为我们子孙们树立了榜样和良好的家风,是我们一生抹不去的永久记忆。

                   老  家

我的老家,在烟台栖霞一个叫西李家庄的山沟里。说起栖霞,人们大都知道栖霞“牟氏庄园”和苹果很有名,素有“中国苹果之都”、“中国苹果第一市”美称。2018年10月16日又被颁授为“世界苹果之城”称号。作为家乡人,我由衷地为其感到骄傲和自豪。

虽然我从小没在老家生长,但每当我踏上那片热土时,总对那里的绿水青山及亲人们,有着一种亲切感和家乡情结。我的奶奶就在那山沟里生活了一辈子。从前每次我回去看望她老人家时,总是拉着我的手,问长问短。看着日愈苍老的奶奶,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辛酸,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是啊!我们远隔千里,父母及我们不能长久陪伴她老人家,只能默默地思念。

早年,父亲走出山沟到外求学,经过努力考取了莱阳师范,毕业后分配到了当时的惠民地区沾化县,1958年组织又调父母到了素有老“孤岛”之称的垦利工作,这一待就是几十年。父亲30年代就出生在这个山沟里,爷爷奶奶都是农民,贫农出身,家里很穷。父亲是老大,儿时就到几十里路外的蛇窝泊求学,奔波于两村之间。说起蛇窝泊这地方,与我们孙家有缘。父亲的姑姑就嫁到镇驻地的蛇窝泊村,父亲上学路远也经常住到他姑姑家。他外婆家就在附近的南砦村,奶奶的娘家条件当时还算可以。奶奶这人,年青时聪明伶俐,毅然嫁给了朴实勤劳的爷爷。她在村里声誉很高,经常帮助村民,当过“接生婆”,是个里外明白人。奶奶是位身材弱小的缠足妇女,没读过一天书。由于爷爷去世的早,奶奶早年就扛起了孙家重担,并把父亲兄弟几人抚养成人,其中培养出了考上中专的父亲和当兵入伍后成为军官的五叔,家中的二叔也成了小学教师。在我的记忆中,最为佩服奶奶的是,在六、七十年代交通不发达的情况下,她虽不识字,却只身一人凭着自信,辗转来到东营看我们。以后每年都寄些烟台特产给我们吃。我们长大成人后也多次看望她老人家。

说到第一次回老家,这里有件不得不提的幸事,那时我刚1岁多,不记事。据母亲讲,1962年冬,父母带我们兄弟3人回老家去看望奶奶。住了几天后,又与我五叔一起去几十里以外的蛇窝泊,探望姑奶奶和两个舅爷爷。在返回的路上,遇有当地一条小河,当时五叔提出他与父亲走那座稍远点的小桥,让母亲带我们兄弟仨骑马过河。马背上有一对篓筐,大哥和二哥一边一个,母亲抱着我骑在马背上。就这样,我们即将上岸时,马的前两蹄已踩到在岸上,后两蹄一用劲,一下把我们掀到河里了。这时,母亲迅速从河中先把我抓起,我只被‘’呛‘’了一口水,尚无大碍。5岁的大哥站在河中,3岁的二哥在河中跷着小脚、仰起小头,幸好未被淹着。突发这样的一件事,对我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在之后多少年里,母亲每提及这件旧事就瞒怨五叔,有很多年里没再随父亲回过老家。当然,父亲还是坚持每年探望奶奶。一直到了1976年秋天,这时我已初中毕业,妹妹小学毕业,再次随父母亲回到了阔别已久、既亲切又有点伤感的老家,记得那次住了一个多月。

可以说,这次回老家是记忆最深的。记得从东营搭车到莱阳后又转乘至一个叫太平庄的小站点下的车,这离我们老家那村庄还要步行3华里丘岭地带的山路。当时我与妹妹很兴奋,人生记事以来第一次见到了心中的“大山”。那里的丘岭相依,沟壑纵横;林木葱笼,秋意萧瑟;清泉淙淙,浅流激激,使我俩赏心悦目,心旷神怡!远眺方山的情景,方山之平,可见一斑。不少村庄就分布在山的四周,我们老家村庄就是其中之一。

     首先一进山村,村庄不大,映入眼帘的就是我们孙家大院(院内共3排6家独立小院分住),座落在村庄南部,院前不远是一山沟,且有溪水流过,可谓“风水宝地”。这时家人们早早就迎候着我们的到来,尤其见到了我们日思想念、和蔼可亲的奶奶,她拉着我俩的手,嘴里不停地问道“都长大了,长高了”,于是赶紧把准备好的家乡苹果和花生给我们吃。看到她老人家脸上带着一种喜悦的笑容,我们也欣喜万分、兴奋不已!刚开始老家人们说的胶东方言话,我俩听不懂,慢慢地就略知大意了。什么“天黑(hě)”、“逮饭”、“哈酒”、“北(bó)”、“那么地”、“这过场”等,且“肉”与“油”咬字不分,管叔伯婶伯母称“大爹”、“大妈”、“二爹”、“二妈”等。这些都是从那时渐渐才明白的。现查阅史料记载,胶东人之所以把“吃”说成“逮”,可在《史记.项羽本纪》中看到“樊哙覆其盾于地,加彘肩上,拔剑切而啖之……”其中的“啖”即是吃,吞咽的意思。还有宋代诗人苏轼的“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的诗句,其中的“啖”也是吃的意思,但是“啖”读作“dàn”,并不读作“dai”,可能是年代久远读音发生变音的结果。又如胶东人常有如此对话——某人问,你能不能怎样怎样,另一个人答道“能矣”,或是“不能矣”。“矣”是一个文言助词,相当于白话中的“了”,如“困而不学,民斯为下矣”,“回虽不敏,请事斯语矣”,“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等等。胶东人至今“能矣”,其学之深厚可知矣。

除与家人语言交流不畅外,还有一些当地风俗也不习惯。记得那时胶东地区农村睡的都是大炕,没有褥子,只有炕席和棉被,且每次家人吃饭时,把饭桌放到炕中间,都盘着腿围坐在炕上一起吃。开始我与妹妹不习惯,只好蹲在炕上吃,惹得家人哄堂大笑。这一情景,至今印记在我的脑海里。记得当时我们孙家大院住着家人20多口人,我这年龄自然而然就成了“孩子头”,经常带领着弟弟妹妹们一起玩耍。有时跟着家人上山摘苹果挖地瓜花生,记忆中有个名叫“牛踢筋”的苹果吃起来很甜,现在就是吃遍栖霞各品种苹果,再也找不到那种口感的了。每当傍晚听到发出一种“吱吱”的车音时,就知道果农们推着带闸刹车的小推车下山了。记得1976年10月的一天,当时我们还在老家,我的姨奶奶来到奶奶家与我们见面。她是一名农村老党员,给我们讲述了刚刚传达到农村基层党员“四人帮”倒台的重大新闻,这使身处机关党员干部的父母感到震惊。第二天我们在杨础集市上,就看到了路边贴的一些标语和敲锣打鼓的游行队伍,那时对我这个年龄段的学生来说,还处于一种茫然和不知政意的状态。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这一晃40多年过去了,每当回忆起老家的往事,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历历在目,挥之不去。如今父亲和奶奶先后离开了我们。我时常在梦中也想起他(她)们,老人家的音容笑貌和朴实形象永远活在我的记忆里。此以自作诗来表达思念之情:

 清明时节染春深,陌上青色遮草痕。

    人间有情挥泪去,无尽哀思念故人!          孙家大院,是我们这个大家庭的缩影,讲述着生活,书写着家史。岁月告诉我们,人生就是一个哭着而来、笑着离去的过程。每当看着那些年代久远的老照片,带着厚重的回忆,瞬间就把时间拉回到上个世纪。照片的变化,体现了我们这个大家庭的变迁。一张张照片从泛黄的黑白照片逐渐变成现代的彩色照。照片里的人,有人青丝变白发,有的孩童成大人,也有人永远的离开。一个大家庭几十年的记忆浓缩在珍贵的照片里,家庭记忆在照片演变中得到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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