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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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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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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和他的事业

1.引子

对大多数70后来讲,面对科技快速发展,每人都会有种应接不暇的感觉——那就是一切变化的确是太快了。年龄更大的,或许感觉会更强烈些。想想以前那个时代曾流行的东西,比如电话机、缝纫机、照相机,再比如录影机、收音机、BP机,甚至于电视机…… 大多仿佛一夜之间便失去了踪影,黯然退出了历史舞台,留下的生存状态亦是岌岌可危。

这是小时候的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事情。那时候,楼上楼下、电灯电话曾是无数人最大生活憧憬与向往。可现在,不仅仅早已实现,还面临着从我们眼前消失的危机。

我家的电话,原是托人才搞到的靓号。后来用的渐渐少了,竟然完全成了一种摆设。到搬新家移机时,就犯了难。不留,这号确实不错并有了感情。留吧,又实在用不着,每月还要交上一笔月租费用!最后,掂量来掂量去,还是咬牙狠心办了停机。的确,看看如今的年轻人,谁家里还安电话?这也只是老年人家里才有的东西。很多年轻人家里连电视都成了摆设——他们租房子,嫌原有电视嫌碍事,要求搬走以便留出更大点活动空间的大有人在,我也是出租多次房子才有了这般认识。至于其他一些,已多被功能强大的手机所取代,渐渐失去了存在价值。

让人始料未及的是,生活变化还到了现金都很少使用的地步。有报道说,外国人来中国大为惊异,回去后说中国发展太快了,连大街地摊上小商贩都用手机收钱。还有人开玩笑,现在如果有乞讨,怕要改成手机扫码了。更令人惊叹的是,随着手机普及和支付方式变化,竟到了原来小偷明显减少地步。

记得我刚参加工作时,那时手机是大哥大,一般人还用不起,BP 机用数码的就不错了,汉显的就算相当时髦,买东西自然用现钱了。一次中午去买饭,看到一些人排队买彩票,当一个小姑娘拿到彩票,手向包里摸钱包时,结果摸了个空,她惊慌的脱口道:”谁偷了我的钱包?”只见一人脸色突变,拔腿就跑。小姑娘边追边喊:“抓小偷”,大家于是一同帮她撵那个如同惊弓之鸟的笨小偷,最后结果不得而知。还有一次,我和对象站在站牌边等车,只见一个虎背熊腰的小伙子从马路对面的银行走出来,腋下紧紧夹个老板包——就是包身椭圆、包带很结实的那种。他警惕的瞅了一眼四周,把包带牢牢扣在手腕上,就向马路这边走。正走到马路中央,有辆摩托车飞驰而来,没等他回过神来,车后座上的人突然伸手抓住他腋下的包,那人死命拽住了包不放手。正在争抢之间,摩托车倒在地上,车上两人摔了个仰面朝天,狼狈不堪地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不禁恼羞成怒,对小伙子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最后抢过包,跳上车一溜烟跑了。大家连忙将他扶起,人群中恰好有个用手机的,很场面的啪啪摁键拨号,帮着他报警。当时,这事就发生在眼前,简直就像看了场电影。

再看现在,随着手机普及和法制健全,公交车上小偷小摸很少了,就连家家商场门口“当心小偷”的提醒都不见了,那种令人目瞪口呆的飞车抢夺更无踪迹。出现如此变化,客观上讲,除了到处的天眼布下了天罗地网外,还有一个原因——就现在人们很难用到现金了,大笔手机转账,小笔手机扫码,就是捡到手机,也有层层密码防护,如同废铁一块!但各大银行自助取款机处,一进门就有语音响起——在提醒小心密码被盗。于是有人风趣的说,现在真是科技发展真是到了逼小偷改行或不得不对原有手段进行改良的地步。虽是幽默调侃,但真真切切是科技发展带来人们生活方式的飞速变化,不仅显而易见而且令人目不暇接的。

其实,我们身处在一个国家日益强盛和社会飞速发展的时代,每个人都能深切感觉到自己在不觉中被时代浪潮推涌着前行。我常想,一些事情不应随时间推移和时代变化而消逝或被忘却。今天不忘记过去,会更好珍惜现在,为未来增添更为奋进的勇气。这实际上大家一个普遍的感受。确实,过去的人和事,看起来只不过是如同人生长河中的一抹浪花而已。但不就是这无数平凡浪花,汇就了滚滚的历史长河吗?这个道理再明显不过了。

对我来讲,在这里叙述这些,不仅仅为了抒发生活节奏如此之快的感慨,也不仅仅为了重复显而易见的人生哲理!而是在这些变化中,更越来越深切体验到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怀!其实,这种情感一直悄悄潜伏在我们所有人的内心深处,没有因令人应接不暇的时代变化所减损,没有为铺天盖地的信息洪流所吞噬,没有被更深刻的道理所掩盖。反而,随时间推移显得更加深厚,也更加令人难以忘怀,如果用与日俱增或弥久愈坚这一类的词来形容,也毫不够过分。

譬如,我和逝去的父亲,不仅仅是血脉传承,还是情感相连。对我个人的影响,即使时间如何推移之久,生活如何变化之大,时代如何进步之快,没有什么能够阻隔,没有什么能够销减。这种影响还体现在,那个仅仅十几年的生活片段一定程度上决定了我以后三十多年的人生走向。相信,这种情感、这种影响,我们每一个人其实都一直默默埋藏在自己的心底。它虽然平凡但很珍贵,它虽然普通但很感人。于是, 在不知不觉泪眼婆娑里,一个慈祥、友善形象在我脑海内渐渐清晰起来,从记忆中向我们走来——哦,看那个古老山村,看那个行走在弯弯曲曲街道上的身影——我一眼就能够认出——他就是能时常唤起我以往回忆,或许能给您留下些印象的人——我的父亲,当然还有他那一直执着追求着的平凡但让我久久难以忘却的雄伟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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