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娘听后乃道:“听你一席言,倒是个知书达理的狭义女子,皇子犯法,自是与庶民同罪,何况本宫之亲?若有私心,我又如何能面对皇上。但只凭你一人之言,无凭无据,又怎能翻得了案?再说,而我也只是偶尔替皇上分忧,不能干预朝政。早听并州都督府法曹狄人杰有断案之才,本宫做的只好请旨让那狄人杰重审此案,但愿到时案情能够水落石出”。
再说那狄人杰接到圣旨,因军务紧急,限期五日之内将案子审个清楚。他不敢怠慢,赶紧升坐大堂,听那一干人等诉说案情已毕。遂带蒋公子上堂问道:“这穿云箭,是否为你的独门暗器?”蒋成接过穿云箭,查看一番道:”这的确是恩师传授我的独门暗器,共打造五十枝,使此暗器的天下再无二人。以前只在打猎遇豺狼虎豹,方才使用,但尽皆取回。唯一例外的是阻那武怀忠行凶时遗失一枝,但实不知让武怀忠丧命的那一枝是何人所为?”
狄人杰带领众衙役到那城隍庙一探究竟,但见庙前大树上几丈高的树稍处有个鸟巣,两只喜鹊在枝头跳来跳去。只见树下绿树成荫,有几个砖头垒就的台面,想必是蒋公子平时卖皮子和猎获的所在。
于是,狄人杰命人带过蒋公子,指着那喜鹊问道:“你在此多年,自与那鸟熟悉,能否唤那鸟前来,我改日要开庭审鸟?”
“审鸟?不知大人如何审法?学生倒是可以唤那鸟下来。”只见蒋成叫人拿出粮食,口中一声长鸣,那对鸟就箭一般飞落下来,转眼停在蒋成手上,狄大人让人将鸟儿关在一个特大的笼中。狄大人将鸟儿带回,着衙役将笼中用布遮严,将那鸟儿结结实实的饿上一天。
第二天,狄人杰升堂问案,百姓听说狄大人审那并州奇案,不审人而审鸟,来人将州衙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狄大人命人将两枝穿云箭混在一堆枯枝中放进大笼中,然后将鸟儿关在里面,外面用黑布遮得严严实实。一个时辰后,命人撤去黑布,只见那两只鸟儿每只嘴里衔了枝穿云箭,舔舐不已。
那武三刚道:“大胆蒋成,这鸟儿不是驯养,如何能从枝头落在你手中。况且鸟儿饥饿之极,不啃松软的树枝,却专叼那穿云箭,说明那箭对鸟儿异常熟悉,你还不从实招开!你纵鸟伤人,人命关天,你还有何话讲?”狄公一言不发,摆摆手示意退堂。
狄公带众人到那蒋公子家查看,那院舍与普通人家相比并无差别。只是院中搭着座高台,足有两丈多高,甚是显眼。那蒋公子忙道:“这台子是为晒那兽皮所用,小人平日狩猎在外,一连几日不在家中,建如此之高台,也是专为保全物品之用。”
狄公着人搬来梯子一步步登上高台,只见台面用木板铺就,旁边筐子里盛放着些许杂物。他朝下唤道:“可为那蒋成松绑,让他上来。”只见蒋公子施展纵云梯的功夫,眨眼登上高台。狄公问道:“这里距那城隍庙有多少路程,那鸟儿是否飞来此处”。蒋公子忙向远处指道:“过了这个开阔地,转过几个山坡就是城隍庙,大约半个时辰。那鸟儿也曾在此停留过,因为相距不远,冬里下雪担心鸟儿难以觅食,也曾备些粮食与它。”“你的穿云箭现放何处,可否让我查验一番,”狄公又道。
“当然可以!啊呀,狄大人,学生放在这里的穿云箭都不见了。”原来这蒋公子家徒四壁,出门打猎,就将些皮毛、兵器等物事都放在那高台之上,那穿云箭就放在筐前,他有登高的绝技,放在这里自是最安全不过了。皮毛等都已卖完,只是那四十九枝穿云箭,不怕风刮雨淋,明明摆在这平台之上,这时却一枝都没有了。那穿云箭是他的独门暗器,除了恩师和他之外,他人要它何用?狄公听罢,手捋微髯,若有所思,忙命人赶至庙前。
狄公站在庙门处,看着大树端详了半天,然后指着树上吩咐道:“多找有功夫之人,将那鸟巣和所在树枝一起小心剧下,去掉多余枝条,且不要让那鸟巣有丝毫的毁坏,然后用大布用心裹好,带上那鸟儿,马上进京复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