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高宗正在与众大臣议事,眼见将过午时,就道:”这已是第五天了,都说狄人杰办案如神,现在毫无消息,看来言过其实啊!”话音未落,有人报狄人杰前来交旨,听闻已抓到真凶,特请皇上、娘娘前去查验。
君臣于是赶去大理寺,高宗、皇后坐定后,狄公命人向皇上呈上二枝穿云箭,说道:“这箭是蒋公子的独门暗器,鸟儿也是蒋公子熟悉的鸟儿”。于是,仍让人照样放进鸟笼。过了一柱香的时候,撤去鸟笼上的黑布,只见两只鸟儿嘴里仍含了两枝穿云箭。
“这鸟儿从杂物中专挑这穿云箭,莫不是对这箭十分熟悉。蒋成对鸟儿驯熟的很,听说那鸟儿还啄伤过武怀忠,莫不是那蒋成将鸟儿训成杀手,要了武怀忠的性命?”高宗道。
“臣原本也这样想过,皇上、娘娘。但臣又想,蒋成岂能驯用鸟儿嘴含自家独门的暗器伤人,不是自家送上门去。所以,臣去蒋成家中,他家建有高台,原为晾晒和放置兵器等物品之用,除云眼前的两枝穿云箭,其余放置的穿云箭都不见了,所以臣想到,只有找到这些穿云箭,才能破的此案。”
“这箭不是多么大的物事,茫茫人海,又到哪里搜寻?何况,就是找到穿云箭,又怎么能查出凶手?”媚娘道。“容臣细禀,来人将那鸟巣抬上。”狄公道。“撤去外面的包裹,请皇上、娘娘查看。”“这不过是些枝条筑成的鸟巣,有何异样。”高宗道。
“来人,仔细拆那鸟巣。”狄公道。只见差人先拆去几层树枝,就停下来,回禀道:“禀皇上、娘娘、大人,小人拆不动了,下面压得甚紧,不知是什么东西,锋利异常,将小人的手都割破了。”
众人赶忙围拢过去,只见整个鸟巣呈倒漏斗状,整个用亮晶的物品编成,那头那尾——不正是……?众人惊呼:“这一枝枝,不正是丢失的穿云箭么?真是大自然的造化,就是能工巧匠,也难以编织的如此的结实齐整!差人一点,正是四十八枝穿云箭。
“臣听赵小姐说过,鸟巣被人所拆,当日鸟人儿正在筑巣。皇上、娘娘请想,那鸟儿住在那树上有些年了,突然巢穴一朝被毁,会怎样呢?”狄公问道。
“当然是尽快把那鸟巣建起来了。”媚娘道。“但这鸟巣不知要花多少时间才能建成,怎么会建的如此神速?办法只有一个,就是用它熟悉的现成材料才能做的到。于是,臣想到,蒋成也在高台上见过这些鸟儿,这箭的份量不轻不重,尺寸不长不短,正好使用。加之这箭长年使用,沾染着野兽血腥,故那鸟儿在饥饿之下对这箭会情有独钟。这也就是这铁巢的来历,但恰恰是这铮铮的铁巣,既救了一命,也丧了一命。”狄公道。
“何谓救了一命,也丧了一命?”高宗问道。“赵小姐说过,当时鸟儿正在筑巢,因鸟儿与那公子熟悉,不曾惊扰那鸟儿,直到武怀忠大喝一声,欲砍蒋成,想必鸟儿突吃如此惊吓,又见刀光闪处,一惊之下,口中的穿云箭不慎从高空掉落,正中武怀仲天灵盖,却救了被迷昏的蒋成性命,这不是救一命,也丧一命么?”狄公答道。
“那两枝穿云箭,这里是其中一枝。那另一枝,据说是蒋成、张小姐幽会被武怀忠撞见,出箭伤人,又如何解释。”媚娘问道。
“这箭的确是蒋公子射中的武怀忠,但情况有所不同——听丫鬟春草讲,是蒙面人闯出欲行不轨,蒋成路遇相助。臣细细查访,当时确有蒙面人出入,且在林中发现了蒙面的手巾为证。”狄公道。
“大胆武三刚,敢欺瞒联,本应斩首示众,念皇亲丧子,削为平民,永不叙用。”高宗即刻下旨。那武三刚,吓得体如筛糠,朝媚娘看去,只见娘娘面沉似水,一言不发,只得口称遵旨,狼狈退下。
“我看那蒋成为人忠勇,本领高强,应授先锋之职,报效国家。看那张莺莺,情真义切,本宫欲收为义女,与那蒋公子婚配,也是天生一对,地设的一双,不知皇上意下如何”武媚娘道。
“联皆应允。武怀仲作恶多端,触犯国法,本当斩首,因已伏诛,不再追究。大理寺丞张伟,差点误了国家大事,幸亏狄爱卿神断破得此案,且在断案执法方面颇有建树,就将那张伟罢官还乡,由狄爱卿任大理寺丞之职。那鸟儿,救了几人性命,联封为神鹊,不许猎取。"
有道是:多行不义必自毙,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个故事被传为佳话,后人有诗为证:
武怀仲恶行起祸端,蒋公子义救赵莺莺,
神鹊巢巧牵鸳鸯结,狄人杰智断铸英名。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