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的脚步近了,过了腊八临近小年,过了小年就是传统节日---春节。春节这是最为隆重喜庆的日子,传统的庆祝方式有很多,贴春联、挂花灯,以及三十晚上放鞭炮时的除旧迎新之喜悦。这其中当属烟花的美妙了,现在的烟花五彩斑斓,升上天空的礼花让人心旷神怡,展示着生活的美好。然而印在我内心深处的,却是带给我最美妙感觉的过去岁月里自制的“喷花”,既有放烟花时的喜悦,同时享受自己劳动成果的甘甜与醇香。
好几年没有自制“喷花”了,但过去自制“喷花”及燃放“喷花”的场景犹如眼前,历历在目,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逼真。童年,三十晚上放鞭炮时,不等自家放完,便约了邻居伙伴去村里手灵手巧的人家门前,等着他们放自制的“喷花”(那时没有现在鞭炮市场这么多花样的鞭炮和礼花,只有长鞭头数的多少和二踢脚的大小,爆炸力小,危险系数也更小),他们家有喷花筒,在临近春节的年集上买来附近村人自制的“喷花药”,年三十下午把“喷花药”放进喷花筒里,封好底口,准备晚上燃放。那家人看到我们这些看客聚多了,便把三十下午做好的“喷花”拿出,放在路中央的空旷之地,轻轻的点着“药引子”,随着“药引子”的火苗哧啦啦的进入“喷花”筒内,从喷花筒口徐徐窜出火苗,夹杂着红色的花瓣,越喷越多,也越喷越高,形成花柱,再以花柱为轴心,向四外飘落,似天女散花,又如繁星闪烁。花柱越来越高,景观也越来越美,照得附近如同白昼,有的花柱窜过房顶,往四外扩展,形成一个大大的圆。观赏者唏嘘声、赞赏声不绝与耳。“喷花”的花柱达到顶峰,喷力慢慢减弱,花柱也慢慢变矮,及至最后,花柱消失,花瓣迭落,在花筒喷口只有火舌在由大变小,最后只看到花筒喷口火红。大家才恋恋不舍的回到自家门前,继续燃放自家买的鞭炮………
我们这种看客行动,被细心的父亲看在心里。记得在我九岁那年的春节前,父亲赶年集回来,除了买了春节所用的必须品外,看到父亲最后从陈旧的书包的底层拿出一个长方型纸包,纸包看上去不大,却感觉出来是沉颠颠的。我刚要打开,被父亲制止住,说是年三十时用的。第二天,父亲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块比较厚的青砖,随后的几天里,只要一有空闲时间,父亲就拿起青砖,固定在木凳上,用带尖的镰刀在青砖的粗糙面挖出深洞,最后往四外镟出中间略粗上下细一些的洞,呈椭圆形,最后在青砖的平滑面上,用钉子对着前期镟好的圆洞处轻轻打个孔,做成一个简易的喷花筒。年前的几天里,父亲在那个青砖的两头各做了一个这样的喷花筒,此时,我完全明白了父亲的意图,自己动手,满足孩子不曾说出口的内心里的心愿。
那年的三十下午,自己一直紧随父亲身边,不曾离开半步,也乖巧听话,在父亲自制喷花时,我更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只见他拿出年集上买来的喷花药包,小心翼翼的打开,找出喷花药芯(也叫药引子),放入自制喷花筒的喷口里,喷花药芯一半露在外面,一半伸入喷花筒里,将喷花筒倒立,也就是青砖的平滑面朝下,将喷花药倒入喷花筒里一些,压实,放上一层薄纸,再倒入一些喷花药,反复几次,达到喷花洞大约三分二的深度时,不再放喷花药,在上放上一层薄纸,再放入一点干燥的土,最后用在河边沟坝取来的粘土封好底口。
三十晚上,燃放这纯正的自制的喷花时,父亲把那喷花筒放置在门前路中央,用半块砖盖住其中的一个,把另一个的喷花芯立起,找来一截干燥的高粱杆,去掉外皮,点燃高粱杆芯,如人们吸的烟一样,有亮光,没有明火,一米多长,让我拿着另一头,去点燃喷花筒上的花引子,在围观的小伙伴的加油声中,高粱杆头上的火芽触碰到喷花筒上的花引子,点燃了喷花芯,在火苗哧哧的进入喷花口时,我跑着离得更远了,很快喷花形成花柱,也越来越高,将大半个门前罩在繁花与光亮中,在小伙伴的羡慕声中,和着自己快乐的心情,在第一个喷花喷完后,又点燃了第二个……
上中学后,课堂上学到了不同金属燃烧后的颜色各不同,后来春节自制的喷花里,将这一知识灵活运用到实践中,在不同的花药层里放的花药里分别添加了铜粉、粗盐等不同的东西,从那以后年三十晚上燃放的自制喷花,红色花瓣中时而夹杂着黄色;时而夹杂着紫色,时而夹杂着绿色……远远看上去,喷花五彩斑斓,引人注目。当时引得邻家大叔大婶说,读书就是好啊,玩也玩得精彩。
弹指间,在小城过年也快有十个年头了,也就没有再自已做那种喷花,想必是现在那种自己做花药的也找不到了。想当初,那做花药的也是自娱自乐,图的是一种心境,为他人、为社会在春节增添了些许乐趣。现在的鞭炮礼花,爆破力强,声音响亮,污染环境而被禁止燃放是人们的心愿,相信随着人们理念的更新,全新的过年习俗将会展现眼前……
(本文写于2021年春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