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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安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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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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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煎饼

煎饼,是故乡四季不断的传统主食。随着解放战争的一些趣闻轶事而声名远播。

烙煎饼是一件比较费功夫的事情,记得在没有电磨之前,头天晚上就要把粮食泡上,第二天天不明就要上磨推,不然会发酵变酸。条件好的人家套上毛驴拉磨,那就省劲多啦,我们家养不起毛驴只能靠人力推磨。经常是披着星月起来推煎饼糊子。

烙煎饼的工具几乎家家必备,一盘直径一米左右的铁鏊子平整光滑;还有推赶煎饼糊子的劈子是用竹片子刮出来的;还有用破布片纳成的油簿子,是专门粘点菜油的油垢擦鏊子的。当鏊子烧热以后,用勺子舀上一勺煎饼糊放到鏊子上,用劈子“呱嗒呱嗒”推着沿着鏊子转一圈。由于鏊子是热的,煎饼糊所到之处迅速凝固一层,就是所谓的煎饼。为了煎饼质量更好,用劈子把面疤瘌面瘤子刮一下,使上面平整和厚度均匀,待煎饼脱水翘边后就可以揭起来了。这是一个技术活,农村妇女若不会烙煎饼,别人就会说她笨拙不巧。这不但要求煎饼糊磨得要细,稀稠适当,最重要的还在于烙。烙的时候手要麻利,火候还要适当把握,火猛了煎饼会煳顶,火弱了会揭不起来。我母亲做活仔细,能烙一手薄如蝉翼,薄厚均匀的好煎饼。过去,老家要考察新媳妇会不会做活儿,只要通过烙一次煎饼,就可以看出是否手巧心灵干净麻利。

在那困难的年月,从煎饼上可以看出一个家庭的家境。条件好的,用小麦玉米高粱豆子等杂粮烙出来的煎饼营养丰富,吃起来口感也好;条件差一些的就用地瓜干等粗粮烙煎饼。我们家兄弟们多家庭困难,很少能吃上香喷喷的细粮煎饼。赶上春天青黄不接,父亲就扒火车到淮北一带买地瓜干,那地方地亩宽,粮食相对便宜一些。回来后掺些高粱壳、米糠和算盘子般大的梨疙瘩一起上磨推,烙出来的煎饼根本揭不成张,要卷些又辣又咸的菜肴,用手捧着吃,就是那样,也时常吃不饱肚子。每当麦收之后,哪家都要吃上几顿新麦子煎饼,再卷上一包辣椒炒鸡蛋或油煎的一截小鲫鱼,那真是满齿留香记忆犹新。

到了70年代中期,在毛主席“农业的根本出路在于机械化”伟大号召的指引下,农村逐步普及了打面机,可以用电磨粉碎各种粮食然后和成糊子烙煎饼,使我们减轻了不少劳动强度,起码说我们不再起早贪黑地推磨了。除了烙煎饼还可以把地瓜面、玉米面等粗粮面粉和成面团在鏊子上滚煎饼。随着“文革”的结束,农业形势逐步好转,粮食基本够吃了,人们就想着法改善着生活。吃煎饼最好要卷辣椒酱,佐以大葱和咸菜,或者卷辣椒炒小虾、辣椒熬干巴鱼,定会使你食欲大振。有句话说得好:“煎饼卷辣椒,既解馋又添膘,还治感冒和发烧。”再就是摘几个干辣椒,放在火上一燎,抓捏子盐一并放进蒜臼子里捣碎,滴上几滴香油,在煎饼里抹上厚厚一层,大口扁腮地吃起来,不一会头上就要冒汗,嘴里直吸溜,但就是不舍得放下,那过瘾劲就别提了。还把现摘的嫩花椒叶捣碎了加入到煎饼糊子里,烙出来的煎饼色显绿莹味含椒香。如果在煎饼上撒芝麻,名为芝麻煎饼,味道会更好。

这些年,煎饼作为商品从家庭走向了市场,我们村就有几家以卖煎饼为生,一年下来也能挣不少钱,有的还买了城宅。有的专门卖菜煎饼,在三轮车上放个煤球炉,货架上的筐盆里分门别类地装着切好的白菜、粉条、豆腐、韭菜、萝卜丝等花花绿绿的馅料,再加个鸡蛋、火腿肠和虾米等,让人自选馅料和外加料,现摊现卖货真价实。煎饼还从故乡走向了外地,给他乡的人们带去了固齿健胃喷香味美的绿色食品,也给久别家乡的游子带来了无尽的思念。有个亲戚在京城偏僻的巷子里开了个羊肉汤馆,辅以故乡的五谷煎饼,号称“羊肉汤泡煎饼”,生意火爆。据说,有位德高望重乡音浓重的老将军,在休息日换上便装,专门到这里品尝家乡风味。吃过饭后,他情不自禁地说:“这顿家乡饭,吃得真如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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