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安鹏
参加工作以来,一直从事文案工作。退休后也没有丢下读读写写,也许是因工作结下的“文缘”吧。多年的工作经历,使我对不同时期的“笔杆子”充满了敬意:他们像榜样一样,引导并激励着我们这些同行们。
早年没有网络,查阅东西靠翻文件资料报杂书籍,到基层调研查看台帐,写东西要逐字逐句“爬格子”,握笔的手指会磨出厚厚的茧子。那些被领导赏识周围认可的“笔杆子”,那个不是苦出来的。
当兵时,团政治处有个山东籍的老乡,文静中透着书卷气。当时我是连队文书,去机关办事要到他那里“打个卡”,聆听一下教诲。他脾气有些“怪”,打牌喝酒扯闲篇的场合没有他,用他的话说那是“虚度光阴浪费青春”。组织上考虑到他写东西需要独立的思考和活动空间,给他安排住的是单人房间。他那简易书架和床头上,摆满了“文革”后出版的中外名著,他说:“‘腹有诗书气自华’,多读些书对写作有好处,不然写东西思路不开干巴枯燥缺乏文采。”对他的这句话,至今记忆犹新,甚至成了我读书学习的不竭动力。他是全团能拿“大材料”、曾在报上发表过长篇通讯的“大手笔”,在同乡中第一个提干,后来被师机关“挖走”。兵改工前转业到老家县委宣传部,听说他凭着笔头上的功夫和良好的素质,由县到市至省,是在厅职岗位上退下来的。
兵改工后的一度时间,在单位的机构设置上,仍然沿袭着部队的建制。局党委设有政治部,处党委设有政治处,下面管辖着组宣办。时任政治处主任是上世纪六十年代末参军的南方人,他文化底子好记忆力强,“文革”为他们提供了学政治练口才的舞台。据说那本《毛主席语录》他能倒背如流,还读了不少砖头样厚的马列经典,特别喜欢马列主义哲学和毛主席“两论”(《矛盾论》《实践论》)。被称为“聪明学”的哲学,赋予他用哲学观点看待分析问题的能力,在工作学习为人处事方面,思维畅达灵活变通举重若轻。“书痴者文必工”,他写的各类文章有深度有文采,特别是理论文章,逻辑严谨说理透彻时代性强,国家级大报曾用大半个版面的篇幅予以登载。因其马列主义水准高,相貌气质又颇似列宁,同龄人诙谐地叫他“老列”,也算是对他政治素养学识能力的一种褒奖吧。当时各级党委的工作千头万绪任务繁重,企业改革发展举措、队伍收心治散教育提纲均出自他的手笔。他的办公桌、地板和单人床上,摆满了文件资料和报刊,那是他构思谋划文章的所需材料。他曾叮嘱我趁年轻努力学习,多向上边反映情况,采写信息是最好的练笔。他选人用人有眼光,所带“门徒”有格局,有几位走上较高级别领导岗位。
古人说“文以载道”,对我们个人来说,文能修身亦能兴业,多年来我对文始终怀有崇尚敬畏之心,对那些比较熟悉的“笔杆子”充满了敬意,在学思践悟中努力追赶,犹如登山,虽然付出了心血汗水,却难以企及他们的高度,但能涵养出永不满足的向学态度。企业没改制前是“三驾马车”(党委书记、董事长和总经理),岁尾年初要召开“一揽子”工作会议,党委书记有一份工作报告。起草报告工作由党办牵头组织写作班子,找个清静的地方住下来,利用两三天时间,让参与人员专心致志完成任务,我主要负责提供党建和干部人事方面等内容。“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果头脑空空匆忙上阵,还真会临阵抓瞎收不了场。因此,我把功夫用在平时,看报纸学文件基层调研,特别留意党建和干部人事工作方面的内容,分门别类做好资料的积累,经年储备就是为了写报告时左右逢源准确利用。除干好本职工作学好岗位专业知识外,我对文学也特别喜爱,利用业余时间读读写写坚持不辍,发表了不的少文学作品。退休后还保留着这份闲情逸致,在《中国作家网》等报刊网上发表作品,使退休生活充实有意义。
儿子从部队回来安排在企业上班。他在部队干过文差文笔较好,现在组织上让他负责宣传部门工作,他十分珍惜这个岗位。“术业有专攻”,如今海量信息分散着人们有限的精力,如果没有足够的定力毅力,很难在某一行当深钻细研有所作为。我经常找机会与儿子交流,说:“提升写作能力是日积月累循序渐进的漫长过程,不能心浮气躁急于求成。要挤时间读些纸质书籍,在上面可圈可点可批可注,留下的印象会更深刻。读书不求多而泛,要根据工作需求个人兴趣精选细择,凡是能开阔视野提升品质的书籍均为佳作;写作不能图省事,除引经据典格言警句不能随意改变外,其它的不要这里摘一块那里挖一坨照搬照抄,成为千人一面的‘百衲衣’,要让字句行段篇浸透自己的心血,体现出自己的风格特征。”儿子认可我的观点,毕竟都当过兵代沟不是那么深,在工作中取得了成绩,都与我们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