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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安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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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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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羊

胡安鹏

今年雨水充足,看到郊野那葳蕤的野草,一种温馨的怀旧之情油然而生。抚摸着莠草、牤牛墩和扁草等印在童年记忆中的优质牧草,便联想起从小放羊时的情景。

我的故乡是鲁南大平原,那里不象山区有不宜耕种的坡坡坎坎、沟沟畔畔用以牧放成群的牛羊,再加上“文革”时期到处割资本主义“尾巴”,每户只让养一只两只牲畜积肥造肥,我们家养了一头可以剪毛买的细毛羊。这只羊长着一双朝前翘着的弯弯的犄角,足有六七十斤。当时我才五六岁,尚未上学,放羊的任务就是我的了。我小小的个头与高大的绵羊相比显得很渺小,心里直打怵。我提心吊胆地牵着它啃食着路边、渠畔浅浅的青草。当看到路边那些绿油油的庄稼,便一个劲地往庄稼地里挣,把我拽的几哩咕噜满地滚。有一次拴羊的铁链子给挣断了,啃了路边的庄稼,看青的老汉把羊牵到了生产队里,罚了3元钱。那时的3元钱可不是个小数目,当时一个工分才值8分钱,男劳力干一天才挣8个工分,这样算下来父亲三四天的工算白出了,能不生气吗?回到家父亲把我揍了一顿,下得连晚饭都没敢吃。从那以后,我放羊特别在心,把羊牵得紧紧的,唯恐再啃了路边上的庄稼惹来挨揍的“横祸”。但毕竟年龄小,加上经不住小伙伴们的诱惑,玩心又上来了,便把羊拴在有草的地方,跑到一边和小伙伴们玩耍去了,常常是天快黑时才想到羊。只见羊正伸着头啃着青草,把缰绳所能够到的地方啃得光光的,用嘴“画”了一个360°的圆,自然是吃不饱的。晚上回到家,父亲看看羊的肚子还是扁扁的,免不了又是一顿呵斥。

时间一长,绵羊对我渐渐熟悉了,它有些通人性,作出了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有一次,有两个比我胖大的孩子欺负我,动手打我,我家的羊冷不防地把他们抵翻在地,吓的他们仓皇逃窜,并到处宣扬我们家的绵羊是如何如何的厉害,简直神了。从那以后,羊成了我的“保镖”,再也没有小伙伴们欺负我了。还有一次,我在野外放羊时突然下了大雨,羊挣脱了我直往家里跑,但没有回到家里。全家人像疯了似的到处寻找,始终没有找到。半夜时分,突然听到有“咚!咚!”的撞击大门的声音,家里人急忙打开大门,一看正是我们家的羊回来了,当时我高兴得抱住它的头心疼地哭了。

两年后,我上了小学,这只绵羊由野外放养改为家里圈养。每在我上学或放学路过羊圈时,它都拼命地向我身边挣,想亲我。我也尽量地利用星期天等空闲时间,把它牵到野外放一放,或着割些新鲜的草料亲自喂它。

我们的童年大都是在比较艰苦的环境里度过的,就是那种在父辈的严厉管教下,过早地担当起家庭生活重任的童年,才使我们养成了坦然地面对艰苦、从容地迎接挑战的坚毅性格,给我们的童年增添了不少传奇的色彩,留下了难以忘怀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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