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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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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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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地,我们流动的家

工地,对铁路工程人来讲,既是国家建设的场地,也是一个流动的“家”。十多年的铁路基建工人生活,使我尝尽了工地的酸甜苦辣。

也许,作为一个铁路工程人,生活给予的选择就是吃苦。年年月月,我们远离家门,舍下亲人,从一个工地奔波到一个工地,哪里需要就在哪里安家。饱尝奔波流动之苦,倍受思乡恋家的煎熬。

记得有一年,我在襄渝电气化铁路工程一个远离家乡几千公里的偏僻工地施工。这里,正值鄂陕交界的大巴山区,周围一望陡峰绝壑,方圆几里不见人烟,我们的变电所只有设在陡峭的山腰上,削一片平地,架几顶帐篷,就算是安了家。吃水用水得去山下几百米远的小河里挑,吃菜和生活用品得派专人乘火车跑几十公里去当地的县城购买,报纸、信件也要别的工地转送。由于山高沟深,工地没法通公路,几千吨的施工设备和材料,全靠人工去山脚下几百米外的铁道线上搬运。工地上几十号人肩扛手抬了一个多月,一个个肩膀压肿了,手磨出了血泡,好几个人还闪了腰。在三台大型变压器运来的时候,面对这23吨重的庞然大物,我们实在无能为力了,只得求救于工程指挥部。指挥部从各工地调集了1000多职工,摆开了搬运变压器的“大会战”。我们这个小小的工地顿时红旗飘扬,人头攒动,一片沸腾。指挥部一个主管施工的副指挥长也专程来到工地现场指挥。随着他的一声令下,1000多人操起洋镐、铁铲,在陡峭的山坡先开出一条简易通道,然后在变压器上系上十几根百多米长的粗绳,地上铺一排钢管,拉的拉,推的推,撬的撬。副指挥长拿着电喇叭,“一二”、“一二”喊着口令,1000多条喉咙应声齐吼着“三”,变压器便一寸一寸往山上移动。这样整整会战了两天,“人海”战术终于征服了三个庞然大物。想起来,那真是一场艰苦卓绝、激动人心的战斗,至今仍使人感到惊心动魄、热血沸腾。

    的确,工地生活是艰苦的,但苦中也有“乐”。就说大自然旖旎的风光,在城里是难得一尝的,我们却时常置身其间,乐在其中。在襄渝电气化铁路的工地上,尽管生活条件恶劣,然而四周的景色却十分迷人。那一架架高耸入云的山峰,不仅郁郁葱葱,而且形态各异,天然成趣:有的似擎天一剑,直插入云;有的如骏马飞奔,威风凛凛;有的象雄鸡高唱,神奇巧妙……登上山颠,但见群山起伏,恰似波涛翻滚,一派雄阔壮丽,令人心旷神怡,感慨万千。而山下的小河是那么清澈明净,清澈明净得你几乎不敢相信,仿佛来自仙境,一眼望去,可见河底颗颗彩石和一尾尾嬉戏游乐的小鱼。间或,有片片花瓣顺水漂来。俯身掬几瓣在手,其清香尤在,更觉春意盎然,情趣无限。那感觉,那心境,舒服极了。

其实,在工地上,最让我们觉着温磬的,还是同志间那一片涌自心田的情谊。我们上班同行,下班同归,工余在一起玩耍,吃饭在一起说笑,晚上睡在一个工棚,听得见谁说梦话谁磨牙齿谁打鼾,彼此非常熟悉,知道谁最想老婆谁真有酒量谁最爱玩小聪明。工作是大伙一起使劲;困难是大伙一起解决。谁家捎来了好吃的,谁立刻拿出来分而食之,大伙打一个“牙祭”;谁没有烟抽了,也可以去工友兜里掏几支,绝不会有什么意见……

人是有感情的,在工地上转战了将近十年,渐渐地对工地便有了一分依恋,一片倾心。尽管我们曾抱怨过自己的命运,咒诅过劳动的艰辛和生活的情苦,可是,看到从我们脚下延伸的铁路和从我们手中升起的高楼大厦,我们的心又平静了,一种铁路基建工人的自毫感又涌满了我们的心胸,似乎一切的付出都得到了报尝。工地,它不仅是我们流动的家,更是我们的希望和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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