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桂琳
我的家乡位于山东聊城的一个小村庄,在上世纪七十年代,那是一个极其贫穷落后的村庄。
那时候,家家都是靠挣工分领口粮,我家兄弟姐妹多。大哥结婚后,就分家另过,大姐、二姐都嫁人了,二哥已经去了新疆,家里只有父母还有三姐可以挣工分。我、还有两个哥哥都不到年龄,就没有口粮,这就意味着三个人的口粮六个人吃,所以,光靠生产队发的口粮根本不够吃的,就只能再配些野菜、树皮、豆渣,掺和着吃。那时候的主食就是红薯窝窝头,过年的时候,可以吃上顿饺子,所以,孩童时候的我们,天天都盼着过年。那时候住的房子,低矮的土屋,也都破旧不堪,一下雨就漏,屋内湿漉漉的。在这种情况下,一九七四年,在三姐嫁人后,六岁的我跟着父母还有两个哥哥都去了新疆,自此,便很少回家乡了。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贺知章的这两句诗,正是我的真实写照。前几天,当我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乡时,已经完全没有了我幼年离开时的样子。那些破旧的老宅子早已没有了踪影,崎岖不平的小胡同也都不见了,眼前是一排排独门独院的二层楼,楼内上下都有水,客餐厅、厨房,宽敞明亮,四室两卫 ;楼外,白墙红瓦,院落整齐,院门刷着红色的油漆,喜庆而又气派;院外,是笔直、平坦的柏油路,村里还设有村委会办公室、幼儿园,周围的绿化也很好。
看到这样的新农村,我简直不敢相信,这还是那个我们曾经举家逃离的小村庄吗?这不是许多有钱人向往的生活吗?因此,我调侃侄子:“你现在可是许多城里人奋斗三四十年才能过上的生活,多少人羡慕这样的生活啊,好好珍惜!”
的确,两个侄子现在生活得都不错,家里的农田栽了几百棵桃树,桃园里养了鸡、鹅,还种了一些蔬菜。忙的时候,他俩与家人一起干农活,闲的时候,就去附近工厂打工,每年除去花销,还能存一些钱,日子过得悠闲自在。大哥、大嫂住的是免费的老年公寓,两室一厅,还有厨房,卫生间在院子里,干净整洁。这样的待遇,也是我父母那一辈人不敢想的事,现在都真真切切地实现了,这要感谢国家的好政策。
时间过得真快!还有许多想聊的话题没有聊,还有许多想要拜访的亲人没有拜访,又要匆忙离开了。好在我目前住在济南,离老家不算远,以后有的是机会回家。要离开的时候,侄子、侄媳给我装了几大袋子桃子,还有花生、脆枣、红薯、红薯叶、香油……看着这些包含着浓浓情意的农产品,让我心生暖意!感叹血缘的奇妙,纵使多年不见,有的亲人甚至还是初次见面,依然亲切、热情!因为我们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