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关于律师的并非记忆的回忆
焦红军
胶东作者写作的圈层,既有农民、工人、教师,也有公务人员和律师。这样的写作方法,既可以打破圈层的传统,也可以使写作更加自信、理性而不自黑,拯救人类文明世界的方式毕竟有那么多、那么多!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徐风文律师是上世纪90年代(1993年左右)靠自考走上正轨的一代,他做律师的前身还是在威海市一家热电联产的工厂生产线上。那时候,我还自以为年轻,在县委大院内的一间不足六平米的宿舍内,挥汗如雨地进行报告文学的写作。午夜时分,隔壁邻居在放声朗读之后,又紧接着放了一个屁,我知道,今天属于我们邻居之间竞赛般的奋斗夜读生活,已接近尾声了。
现在想来,对于夜读的夜晚,我还是那么怀念,那轻脆朗朗的屁声,使我想起日本俳句诗人松尾巴蕉的吟诵:闲寂古池旁,青蛙跳进水中央,扑通一声响。那个时代,靠自学和苦读,改变了我们许许多多生活在底层的年轻人的命运。这使我既多了一些回忆,又有些人生自洽的意味,因为,我隔壁夜读邻居就是一个县化肥厂的工人,他是一个离异的带着一个小男孩生活的男人,靠律师自考走上了改变命运的轨迹。记忆中,律师那个小男孩的眼睛是大大的,很有神。现在,我要说的还是律师,我和律师在搬出县委大院的宿舍后,多少年没有联系,各自在不同的圈层奋斗。多少年以后,律师给我寄来了第一篇小说,我当然知晓和赏识律师的才华,那一段时光,已经被我写进了我出版第一本书的后记。我七赶八赶的将律师的第一篇小说刊发岀来,才知道竟没有律师的联系电话。律师的弟媳是我小区的好邻居,我紧急通话之后,得知独居的律师于日前心脏病发作,在自己独自走到一家诊所后,去世了。
2023年,我在海边的一个岛上参加律师弟媳儿子的婚礼上,一个彬彬有礼、长着大大的有神的眼睛的年轻人,向我走来。他说:“叔,我是律师的儿子,我父亲去世了,你是我们家的邻居,你写的那本书里有我父亲,你能给我一本吗?”
物是人非,沧海桑田。世界是一个闭环还是克莱因瓶。律师的儿子不仅已经是大小伙子,还是一个男孩的父亲。他在京广深某大城工作,也由一名律师考入某大城的检察院了。
2023年9月25日作者写于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