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高中生涯前的那个暑假,留下过一件我至今都没有忘怀过的事。
因要进入高中的缘故,我报了高中课程的暑假班,那时我已结束初中的学习生涯一月有余,剩下的假期便报了补习班准备迎接将要来临的高中生涯。
补习班的日子不久便如约而至了,而在补习班的日子,那里留下过的回忆,至今我都快忘光了。补习课的老师,年龄比我们相差不了多少,都是刚高中毕业准备进入大学生涯的学长们,个个都是被名牌学院录取的尖子生,教我们这些高中前几月的知识其实绰绰有余。
课上的内容倒是不怎么觉得讲得不好,反而在步入高中后从高中老师口中听到过,与他们出入相同的地方。或许出于年龄相近的缘故,他们的课总有一种亲和感,并没有因为新鲜感过去而厌倦他们讲课。课上的知识基本都听进去了,所以那年的补习班我并不是没学到什么东西,但至今对那段时光的日子却总是模糊的,总是需要去在脑中翻找一番才能想起来的。
这期间并没有发生过什么令人不悦的事,我们分别时是笑着分别的。
而这期间发生过的这么一幕,总是处在我对这段记忆的追忆中的首位,它要远远优于我在这期间对其他事物的追忆。
即将结束补课假期的最后几天,出于即将分别的缘故,之前一直坐在我身边在这期间结识的朋友提出了饯别宴这一提议,而他在这期间也是在班里与其他人混得最熟的一个了,班里所有人我想都认识他。当然补课的学长们在我们走后也将结束自己的暑假工生涯。朋友便以工资为由让学长们请客作饯别宴。当然人并不多,算上五位学长以及其他的同学我想约有二十多人。
当然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学长们的,在我印象里刚来不久好像就提到过请客这件事了,只是并没有十分在意。
地点是我提的,当时约莫五点多,补习班结束后大家拍完合照便打算在这附近就近找地方吃饭了,而学长们好像并不熟悉本地,虽说是本地人但都是在市里上的学校。
我们步行过去到我指定的地点,那条宽大的大道上,我们一群在说笑中走过去,而我在旁听着,不时跟着提上几句。
突然,欢笑声戛然而止了,说话声也变得小了许多。
当我察觉到时,我与朋友一直是处于交谈的状态,他被前面的人叫到便比我先往前走了,在我注意到不对劲的时候,将自己的视线从手机移开,前面的路有着其他人,视野上是半遮挡的。
正当我回过神来注意周边的状况时,一位上了年纪老人正瘫坐在步行道的白果树下,左肩贴靠着树干,旁边留有老人的三轮车。三轮车的前轮与老奶奶的右腿紧挨着,像是不能动弹似的。
此刻她与我不过十几米的距离,我却仿佛被时间停止住了,那一刻,我突然有了千丝万缕的思绪在脑中突然乱窜着,但却不知道想的是什么,只是脑子里一团乱麻。老人的样子是看着需要帮助的样子,而她看着我们这群人的目光中是带着期盼的,那双眼睛里蕴藏着的情绪我到现在都确信是期盼的目光。
那么她期盼着什么呢?是期盼着我们去扶她起来吗?可她在我们面前,经过她的时候,以及走过去之后,没有发出一点寻求帮助的声响,说到底万一是聋哑人呢?可她也不曾做出任何需要帮助的举动,她只是这么一直望着,一直注视着我们这群人。
下意识的第一反应是想起扶她起来的,这是我从她眼睛里看到的,她传递给我的信息。
可那一刻我却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制止住了,周围没有一个人谈论起眼前这位瘫坐着的老人,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在意这个老人瘫坐在这里是出于什么原因,甚至能否和我一样从她的眼睛中感受到她传递出的会是什么。
在旁的一个开始与我和朋友一齐行走的学长的目光被我注意到了,这是当时我唯一能注意到的我们这群人对待这个老人的反应。
学长是看到她了,肯定看到了,只是又拉下了眼睛。
在我前面的朋友,我没有看到他的眼睛,他的神情,他的额头不曾为她扭动过,笔直地往前走着。
后面我们朝着目击地去了,饭桌上的说笑声丝毫没有因为刚才的插曲带来任何的影响,我也在这种氛围中忽略了方才的感受以及刚才发生过的一幕。
如今再回忆起这段往事,印入眼帘的不是听学长讲课,与朋友玩闹的记忆,这一幕至分别之后自始至终都独占鳌头占据着我这期间的记忆。
所有人的忽视,让我秉持着自我怀疑的状态就这么跟随着他们往前走着。
所有人的漠视甚至没有让我拥有上前去询问的勇气,我随着人群像是硬着头皮往前走着,连回头看她的勇气都没有。那位老人当天到底怎样了,至今也不得而知。
短短的几秒钟,这一幕至今已经过去七年了,而它在我的脑海里恍如昨日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