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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福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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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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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清石奇打车谷

 

出凉城向西北行车20余公里,越蛮汉山穿东十号沟进入深山峡谷之中。奇峰突兀、幽谷绵延,沿着挂在山腰如带的水泥路前行,峰回路转渐闻溪流潺潺,举目望去,突兀的嶂壁从中斩断,两峰对立似洞开的山门,大有一夫把关万夫莫开之气势。谷底如茵的绿草中花儿眨眼、如烟似雾的河柳、嫩绿的胡荆弥漫于涧间溪畔,如簇的野玫瑰绽开粉色花朵,似流动的瀑布。山谷中每一条支沟流出的清澈的泉水汇入溪水,穿过岩石夹路的小峡谷,跳跃出一个个惊喜的跌水小瀑布,由东向西奔流不息。

大家光顾俯视谷底风景,忽然前面如台礅般的山峰挡住去路。细观之,巨石拔地而起、穿云破雾直插苍天,好似碣石山巅。遥想那拓跋珪大帝亲率铁骑南征,登临此台,沙场点兵。他眺望起伏的山峦如波涛汹涌的大海,必有魏武王跃马扬鞭登临碣石山之胸怀:“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他横刀立马、虎视中原,那洞开的山门必是逢山开路、遇水架桥的杰作。此时,金鼓鸣战马嘶、旌旗飘金戈动,千军万马冲出峡谷,势如破竹,直指参合陂……

贴石台岩壁谨慎行车,绕出点将台,远处又现奇峰。突兀陡峭的悬崖上棵棵榆树根扎罅隙,奋力向上攀爬。峰顶处一棵大榆树杆壮枝伸叶儿展,极像黄山上的迎客松。在岚雾中张开臂膀,热情欢迎光顾峡谷的游人。山峰所对溪水南岸,一块如毡的绿草坪可容纳千余人欢聚。想那好客的纳西民族在迎客榆的招引下,羌人头领匈奴禅于齐聚于此,在月朗星稀的晚上,燃起篝火,烧烤岱海湖鲤鱼、敕勒川羊肉,伴着胡琴羌笛之音,上千人挥动火把齐舞,头人们听歌观舞,把酒话阴山长河、啖肉聊捕猎攻守,那是何等宏大壮阔的场面!

忽然间,脉脉的烧烤香味扑鼻而来,大家依味而寻,溪对面天蓝色野游帐篷处架起烤箱,身穿红背心黑短裤肩搭白毛巾的小伙子站在冒着青烟的烤箱边,手执肉串在跃动的蓝色火苗上翻动。旁边铺开的塑料布中间摆放了酒食饮料,围坐了妇孺老妪,他们吃着烤熟的羊肉串、鸡翅膀,呷着啤酒饮料,相互逗趣,爆发出阵阵笑声。多有情趣的一家人啊!我们弃车从小路下到溪水边,欲涉水过去,与那烧烤之家讨一串羊肉分瓶儿啤酒享受野炊之乐,可刚进入溪水,立马改变了主意。

赤脚站在齐踝的水中,清凉绵滑。淙淙的水流打着旋涡翻着浪花吻着溪边的水草河柳向前流去,泥鳅小青蛙摇头摆尾顺流而行,这些“愚蠢”的小家伙撞着我们的脚根也毫无惧意。大家心悦神怡,弯腰伸手戏弄水中游物,掬一捧清流洗洗脸,爽心明目。不知谁无意中扬了一掬水,打湿了同伴的衣服,忽然水花四起,你扬我洒,一阵激雨过后,一个个都像落汤鸡。大伙急匆匆向上游走去,欲找暖阳处晾晒衣服。

脚涉清澈见底的溪水,手拍溪边犬牙参差的石块溯流而行,忽逢一如房巨石,平坦似炕,旁边生长着一棵树冠似盖的大杨树。大家急忙奔于其上,脚板着石舒体暖心。“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大伙忙脱下水淋淋的衣服,坐到被溪水吻着的石块上,脚伸入流动的水中,以石块为挫板揉洗衣服。有的还折了杨柳枝抽抽打打,古妇浣纱之场景出现在脑海里。要是月上柳稍头,真有“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的意境。大家把洗好的衣服放到大石头上晾晒,席石而围坐,聊习总书记访朝议中美贸易战、说治理岱海谈全县脱贫攻坚,话题落到今年春节期间上演的《醉在西口》情景剧上。那山西名医王吉天带了女儿到蛮汉山采药,肯定落脚于此。在山中釆摘的黄芪、远志、防风、山茱萸一定在这溪水中洗净,放到大石头上晾晒。山上纯绿色原生药材药性大,酿造成鸿茅药酒,保证能给那些走西口着风寒患风湿肠胃病的人解除痛苦,药到病除。

等到衣服稍干急忙穿上,大家嗅着湿润的混和了花草味的涧间气息,踏着溪边石块蹦跳着向上游走去。河柳抚面、胡荆摸腿,野玫瑰送来脉脉馨香,赏心悦目、浑身轻松。忽然激水声大作,抬头看时,清水从挺起的石块间冲漱而下,形成两米多高的落差。白色飞流如一条素练,一头挂在岩石处,一头落到小潭水面,激起的水花迸溅开来,似飞雪如流银。凝神静气细看,还真有“飞流直下三千尽,疑似银河落九天”的感觉。

此时,太阳西斜,山谷中晦明变化、错落有致。山岚雾霭与空中云霞融为一体,天似穹庐窿罩峰巔,峰峦如聚层层叠叠。山坡上榆杨墨绿、白桦嫩绿、胡荊油绿、荆棘银灰……把山体分成条条块块,溪畔绿草丛生、两岸奇石峥嵘。斜阳余辉脉脉、嶂壁斑驳陆离,山阳明妍、山阴昏沉,使人如入仙境。归林之鸟鸣声不绝、蜇伏之兽开始游动,曾经的小山村牛场湾虽无人烟,但挂在大山半腰,风蚀雨打的石头墙、歪斜的柴门小院记录下人类的踪迹。

打车谷,座落于蛮汉山二龙什台大峡谷之南,这一区域人烟稀少,原生态保护良好,植物动物种类繁多。这里山绿水清、巨石嶙峋,森林茂密、禽兽遍及,草木葱郁、蛙歌鸟翔,百花争艳、蝶舞蜂闹,谷寂涧幽、清溪流动。让游者如茗原装绿色生态老酒,醇厚浓烈、色味俱佳,醉到痴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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