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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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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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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游戏

如今生活水平提高了,孩子们平时学习任务重,闲着时又迷恋于电脑和手机,很少有时间玩实物游戏了。所以看着现在孩子们单调的生活,我常常怀念小时候的游戏。那时虽然条件不好,玩的游戏都很简单,但是在健身益智,愉悦性情,彩绘童年时光等方面,实在比现在的电脑手机强得多。有些游戏还是孩子们自己创造的,显示出孩子们不肯泯灭的童心和不甘寂寞的想象力、创造力。

打瓦

这个游戏是比赛性质的,用的很扁很薄的石头片,一般是两个人玩。一个人在地上用木棍或石头支起一块石头片,在大约十步远的地方画一条线,算是起步线。另一个人站在起步线后面,把手里的石片扔向支着的石片,如果打倒了,就从起步线位置把石片向前扔大约一步远,单腿跳过去,踩到石片,跳开,然后拣起来再击打对方支好的石片。打倒了,再从起步线位置向前扔大约两步远,单腿跳两步,踩到石片,再拣起来击打对方支好的石片。这样一步步地接近对方支石片的地方,能够用手摸到对方的石片就算最后胜利。如果哪一下没有打到或打倒对方的石片,就交换进攻权。这个游戏用的道具非常简单,随手就可以拾取,玩得也很投入,进攻时每向前进一步,击打石片的方式都不一样。我记得第三步的击打方式叫“骗马”,就是单腿站立,另一条腿抬起,用手拿着石片到身体的后面,从腿的下面把石片扔出去,很有难度,也很有想象力。这个游戏可以锻炼人投掷的准确性和身体的协调性。

踢毽

这个游戏现在还有很多人玩,但玩法不大一样了。我们那时的毽子都是自己做的,用两个或三个大钱(就是古时候用的外圆内方的铜钱。很奇怪,那时这样的铜钱很多,很容易找到。现在已经看不到了)摞起来,用牛皮剪成和铜钱一样大小的圆形,中间挖一个眼,和铜钱的眼相重叠,两边带长长的耳。谁家杀了公鸡,就把那些最好看的羽毛拣来,绑成一绺,再把剪好的牛皮、鸡毛和铜钱绑在一起,既结实,又好看。毽子也有用线麻做的。玩法是,或一个人踢,或几个人踢,两个人以上的踢毽就带有比赛性质了。比赛的踢毽是有赏罚的,赢了的一方站在大约十步远的地方,由输的一方把毽子扔到赢方的脚下,赢方很很地一脚把毽子踢出去,这叫做“遛毽”,意思是赢了的不用自己拿毽子,而是由输了的侍侯踢毽。踢毽的输赢一般是按踢的数量来定,踢毽的方法有“踢”和“打”两种,“踢”是在前面,“打”是在后面。打一个算十个。

斗拐

这是一种对抗性的游戏,两个人都把自己的一条腿搬起来,膝盖朝前,单腿站立。两个人用单腿跳着向对方进攻。可以撞(膝盖和膝盖),可以压,可以抬,最后以其中一方单腿站立不住,把腿放下算是结束。没有把腿放下的为赢。这个游戏有时还要有裁判呢。如果每方都有几个人时,前后左右都有人,混战一气,更是好看。现在好像这种游戏也成了一种体育项目,在电视里还看到过比赛。

啪叽

这个游戏用汉字写是哪两个字,我不知道,但口语说起来都明白,发音是pia ji。汉语里好像没有pia这个音节。就是用纸叠起来的方型或用纸烟盒叠的三角型。这大概是那时玩得最普遍的一种游戏了,每个孩子家里都有一大堆啪叽。纸烟盒的啪叽是有等级的,一般根据纸烟的价钱来定,我记得那时有“大生产”、“大建设”、“哈尔滨”、“大前门”、“蝶花”、“葡萄”、“迎春”、“握手”、“恒大”等等。玩的时候一方将啪叽放在地上,另一方用自己的啪叽来打,把对方的啪叽打翻过来,就算赢了,而打翻的啪叽也就归了自己。所以,啪叽玩得好的人,家里的啪叽就积攒得更多。这个游戏有点像现在的孩子们用食品袋里带的卡片玩的那种游戏。

琉琉

这也是当时孩子们很喜爱的一种游戏,玩法很多,比如用自己的琉琉击打对方的琉琉,需要用手指弹;或者把自己的琉琉送进事先挖好的小坑里,有点像现在的高尔夫球。有些孩子弹琉琉的技术非常高超,令我羡慕。所用的琉琉也有区别,最普通的是现在跳棋用的那种花瓣的。当时有一种琉琉最受重视,是没有任何花纹的玻璃球,比一般的琉琉大,被称作“大水珠”。因为我总也玩不好,所以说不出别的什么来。

关钉

这是一种技巧游戏。用一个钉子,举起来向地上扎,很像现在流行的那种投镖的比赛,不同的是,钉子扎下后,要立住才有效,再从起点到钉子扎眼的地方画一条线,再扎,再接着画。这线要逐渐画成一个圆,然后一圈一圈向里缩进,就像一个蜘蛛网。等到再也没有空隙扎钉子了为结束。

扑克

这是玩得非常普遍的一种游戏,老少都玩的。那时扑克的玩法比现在多多了,比如有种玩法叫“打娘娘”,也叫“进贡”,可以两个人玩,也可以几个人玩。出牌是点数大的管点数小的,大小王是最大的,最小的“2”却被定为“主”,可以管除了王以外的任何牌,其余按从“尖”到“3”的大小顺序排。谁的牌最先出完,便是“皇上”,谁的牌最后出完就是“娘娘”。接着玩下一把时,上一把的“娘娘”要给“皇上”进贡,就是把手中最大的一张牌给“皇上”,“皇上” 把一张最小的牌还给“娘娘”,作为交换。如果曾经是“娘娘”的人总也抓不着好牌,就很难翻身。还有一种玩法叫“升级”,也是很受欢迎的。要由四个人玩,相对的两人是一伙,第一把是“抢庄”,就是谁先抓到“3”并亮出来,谁就坐庄收底牌(有6张底牌),亮出的花色就是“主”。另外还有“2”也是“主”,做为“主”的花色称为“死主”,“2”则叫做“活主”。(我一直不明白,花色是一把一变的,为什么却叫“死主”,而“2”是总也不变的,为什么却叫“活主”呢?)做庄的权利是不断交换的,谁赢了一把谁坐庄。这样一级一级地升上去,直到打完“K”。不坐庄的一方要想办法把庄家打下,就要“拣分”和“抠底”,如果拣够40分(510K加起来共100分)就算“破”,庄家下台,对方上台,但不升级;如果不坐庄的一方在最后一把牌占了上风就叫做“抠底”,庄家下台,对方上台,而且在原来的基础上升一级;如果庄家没有让对方拣够40分,也没有被“抠”,那就自己升一级,继续坐庄;如果庄家让对方一分没得且又没有被“抠”,就叫做“光头”,庄家升两级,继续坐庄。这种玩法要打完一局需要的时间较长,哪一方最先打到“k”并没有下台,就算赢了。那时的扑克玩法还和政治密切相关,比如“三反”,“五反”(就是如果手里有三张“3”就叫“三反”;有三张“5”就叫“五反”。“五反”是最大的组合)这就是迎合了当时的“三反”、“五反”运动。我记得“三反”是反贪污、反浪费、反官僚主义,“五反”的内容记不清了。那时我们买不起扑克,就用纸壳或塑料片自己做。有些人做的扑克相当漂亮。

下棋

我们那时下棋的种类也有很多,比如象棋、军棋、老虎吃小孩、生物链游戏、五格棋等。我小时候也曾学下象棋,但一直也下不好,我的军棋还行。军棋有几种玩法:明棋,就是两人各自把棋子摆好之后,亮开再走;暗棋,就是两人把棋摆好,不让对方看到,暗中和对方的棋子碰,这就需要有一个裁判。下棋双方棋子相碰之后,由裁判看谁的大谁的小,确定谁下谁在。第三种玩法是混棋,就是将所有旗子背面朝上搅乱,摆在棋盘上,先走的一人翻开一个棋子,他就是这种颜色一方,另一人就是另一种颜色的一方,然后一个一个地翻开。如果翻开一个对方的棋子,而自己的棋子就在旁边,又比对方的棋子大,就可以把对方的棋子吃掉。如果棋子躲进行营,对方就不能吃了。这些玩法都是以最后拔掉对方的军旗为胜利,结束比赛。

除了扑克、象棋和军棋是买的玩具,其他都是我们自己做的。

那时女孩子玩的游戏主要是“抓旮旯哈”和跳皮筋。抓旮旯哈这几个字怎么写,我也不知道。反正读音是chua ga la ha。“chua”在汉语中也没有这个音节,也就没有对应的汉字。

跳皮筋一般是三个或更多的人玩。两人扯着一个人跳。皮筋从脚脖开始,逐渐上升,升得越高,跳的难度越大。我记得那些级别的位置是:脚脖、膝、胯、腰、胸、脖子、耳朵,最后是小举,中举,高举。跳时是一个或两个人,单腿把皮筋勾下,然后两腿在皮筋两边不停跳动,像编花一样,很好看。如今看到的跳皮筋,似乎退化了很多。条件是好了,用很长的皮筋做成一个环型,一方的两个人用身体将皮筋抻开,成为一个长方型,从脚脖开始逐渐升高,跳的人从外面跳进里面,再从里面跳到外面,就算一个过程,比我小时候看到的跳法简单多了,也乏味多了。而我们小时候的跳皮筋,不仅花样繁多,动作优美,还都伴有童谣。比如:“雷锋是个好青年,一双袜子穿九年,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小皮球,架脚踢,马莲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然后是“三五六,三五七,三八三九四十一”这样一直跳下去,直到结束。这个游戏既能锻炼孩子身体的协调性,也能培养孩子的乐感和节奏感。

所谓“旮旯哈”是羊后腿关节处的一块骨头,有四个面,分别叫肚、坑、骨、珍。玩是时候,将四个嘎喇哈向炕上或地上一撒,把一个毽儿(用布缝制的小口袋,里面装有粮食之类的东西,就是现在还有的“打腰球”用的那种)抛向空中,然后眼睛盯着毽儿,用手摸索旮旯哈,将其中一个翻成“肚”朝上,在毽儿将要落地时迅速接住。就这样一次一次地将毽儿抛起,一个一个地将旮旯哈翻转。手法高的,一次毽儿抛起到接住的空当能翻两个甚至三个旮旯哈,而且都翻得正确,手法差的,可能一个都翻不了,还可能接不住掉了毽儿。我不会玩这个游戏,但我经常看女孩子玩。我觉得这个游戏对锻炼人的手、眼的准确性、灵活性和大脑的记忆力都是很有帮助的。

生物链游戏。小时候是不懂得什么生物链的,但有一个游戏却教给了我们这样的知识。我们用八个酒瓶子盖里面的橡胶垫,写上八种动物:一象,二狮,三虎,四豹,五狼,六狗,七猫,八鼠。玩的时候,画出一个十六个格子的方阵,两个人把各自的写着动物名称的八个橡胶垫(用不同的颜色写,以便区分)背面朝上混乱着放在格子里,然后依次翻开,双方临近的两个子,大的可以吃掉小的(比如象能吃狮、虎能吃豹等)。如果相临有空格子,还可以走动,一次走一个格子。这样象可以吃狮,狮可以吃虎,说明了它们在自然界中的强弱。从排列看,象是自然界里最厉害的动物,鼠是最弱小的动物,但鼠却可以吃象,于是形成了一个环型的生物链。我们那时知道的是老鼠可以从大象的鼻孔钻进去,使大象致死。当时却不知道这是反映了食物链。

老鹰抓小鸡游戏。习惯是一个年纪(或身材)大一点的孩子当老鹰,另一个年纪(或身材)大一点的孩子当“老豹子“,再就是几个或十几个年纪(或身材)小一点的孩子当小鸡,一个扯着一个的衣服,站成一列竖排,跟在“老豹子”的后面。“老鹰”企图绕过“老豹子”去抓“小鸡”,“老豹子”却迎着“老鹰”努力保护“小鸡”,玩起来很热闹,很开心。这是一个不用任何道具,可以多人参与的游戏,只要有一块空地就行了。

“咬菇娘”。所谓“菇娘”就是现在称作“灯笼果”的。“咬菇娘”也是女孩子玩的。把一个“菇娘”去掉外面的软皮,在“菇娘”的“脐”部用细棍轻轻地捅入,把里面的瓤搅动,挤出来,就成了一个小小的“口袋”乐器,放在嘴里,舌头牙齿嘴唇综合用力,先将“口袋”里吸满气,再咬出来,发出吱吱的声音。这是几乎每一个女孩子都喜欢玩的游戏。有时男孩子也学着咬,那声音就没有女孩子咬出来的好听。

打冰嘎。“冰嘎”就是现在所说的“陀螺”,不过只能在冰上玩。因为那时除了冰面,也没有光滑的地面了。用一段木头,刻成上面大,下面尖的样子,在尖的地方再钉进去一个钉子,使其接触冰面时既滑又耐磨。冬天在冰上,用手一转,让冰嘎转起来,然后用鞭子抽打,使它不停地旋转。这是我们小时候在冬天最常玩的一种游戏,差不多每一个男孩都有。

滑冰板。用两块和鞋的大小相仿的木板,平行钉上两段铁丝,前面再钉上两个钉子,两边钉上几个用牛皮做的小环。玩的时候,用细绳穿进皮环,绑在脚上。抬起脚跟,用脚尖着冰,靠着钉子咬冰的作用,用力向前走几步,然后将脚放平,借着惯性向前滑行。这也是冬天几乎每个男孩子都玩的游戏。

打爬犁。爬犁的样子大家都熟悉,这里就不解释了。玩的方式很多,比如在有冰或雪的山坡上,或坐或爬在爬犁上,从高处滑下来(现在奥运会上还有这种冰车和冰撬比赛项目);在平坦的冰面或雪地上,由一个人在前面拉着,一个或坐或爬在爬犁上;或者自己抱着爬犁跑几步,然后迅速放到地上,人爬在爬犁上,借着惯性向前滑行;或者在平坦的冰面上,坐在爬犁上,用两根铁筋做的冰锥支着向前滑行。

九连环与捉放曹。现在人们对这两种游戏已经不很熟悉了,在我小时候,这是比较难见到的高级益智玩具。像这样的玩具,不用说没有钱买,就是有钱,你也买不到。我是在报纸上看到了这两种玩具的介绍(有图的),自己照着做的。我用一块长条型铁片钻上九个眼,用铁丝做成九个环,一条粗铁丝做成柄,套着安装在一起。虽然有些粗糙,但玩起来还是很流畅的。我经常玩它,最后闭着眼睛也能很快地装上拿下。上中学的时候,我用电木做了一个捉放曹的玩具。电木很硬很平也很光滑,所以这个玩具我做得很精致。上面的图案是从报纸上剪下的图片贴上的,像买的一样。参加工作以后,我还经常玩这两种玩具,后来我转到别的地方工作,没有带走它们,不知弄到哪里去了,现在还有些不舍。

我们那时的游戏,尽可能最大限度地利用自然条件,尽可能地调动孩子们的想象力和创造力,给孩子们的生活带来了无限的乐趣。如今条件好了,孩子们似乎都迷恋高档的“玩具”,不屑于再玩那些土游戏了。我真的不知道,这对于我们的孩子,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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