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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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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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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南散记:初访罗驿古村

早就听说澄迈县老城镇有个罗驿古村,可是一直没当回事。心想,开化不久的地方,能有什么古村?前几天又听人提起,随便查了一下资料,这一查,还觉得真该去看看。老城的村庄我基本都走过了,这么有名的一个村子,怎么能不去看看呢?就当遛弯,往哪走都是走。

上地图一查,有七八公里。这倒有点远,权衡一下自己的身体,怕是不能走着去再走回来。再说到了村子,还要转转,得留点体力,于是决定打车去。

早晨,在路边等到一辆出租车,一说地点,司机不愿拉,说是不值得跑一趟。出租车不行,只好打摩的了。这里出租车很少,但摩的很多,满街都是,方便。摩的有两种,由摩托车改装的三轮车和电动三轮车。

随手叫到一辆三轮摩托,问好车费,就出发了。

也许是我心里着急,觉得走了很长时间还没有到。这么远,我怕回来时打不着车,困在村子里,就在一个路口说:就到这里吧,不走了。司机是本地人,女的,也许是她听不懂我的话,也许是因为摩的噪音太大没听清,回了我一句,我也没听清,还是继续往前走。再走不多远,到了一个村子,挺新的,还有学校。司机在路边停下车,说:就是这。

我正纳闷,四周看了看,看见一个开放的小广场,边上有一个石碑,写着“李氏宗祠”,省级文物保护单位。走过小广场是一个门,进了门,就看到了祠堂,房屋。哦,原来这就是罗驿村。走了一段,看到的都是黑墙灰瓦,石板街道,我仿佛一下子来到了古代,用现在时髦的话,应该叫穿越。具体穿越到了哪儿,要看看再说。我突然觉得有点侥幸,幸亏刚才摩的师傅没听我的话,不然,那就等于到了寺院门口却没进去拜真佛。

沿着街道往里走,房屋很多,村子还不小。有一些景观的指示牌,不远一个,应该是为导游设置的,标注着什么方向是某某故居,某某塔,某某湖,某某巷,某某祠堂,百年古树,千年古井等等,让我一时应接不暇,不知该往哪边走。我想,如果各处都看,恐怕一上午也走不完。就不求全了,先随便走走,走到哪算哪,看到什么算什么。就当是走马观花,留个第一印象。比起反复琢磨推敲比较选择得出的形象来,第一印象往往更真实,更可靠。

街道铺的都是石板,虽然并不平坦,也不直,但石板却磨得很光滑。街道多数都不宽,能并肩走两个人,窄的地方只能过一个人,宽的地方也能走车。两旁是围墙,围墙里面是院落,院落里面是房屋。院落比较集中的地方,一溜院落一条街道,有多条街道,多片院落房屋。分布还挺整齐,能分出一巷二巷的,像现在城镇的某街某路。院落比较稀疏的地方,也有空地,还有小广场。

这是个古老的村子,但并没有被当作古董封存,因为里面还有很多村民居住,还在继续发挥着为人类居住生存的功能。我到的时候,街上已经有人活动,还有孩子。我本想和这里的村民交流,可是倒不出功夫,一时也不知道该问些什么,只顾走和看了。有的院子里还晾着衣物。

多数房子已经没有人居住,大概因为主人离开的早晚不同而状态不一。有的院子门上挂着锁;有的院子没有门,但院子里很干净;有的院子里长满了一人多高的杂草,但院墙和屋子却完好无损,如果收拾一下,安上门窗,仍可住人;有几处房屋没有院落,房子还完好,只是没有门窗,屋子四周,包括屋顶都长满了草;也有的院落显得很陈旧,屋顶已被拆掉了,只剩一个房框子,不仅院子里长满了草,屋里也长满了草,但墙壁却还挺立着,没有倒塌;还有的房屋已经完全破败,院墙屋墙都倒塌了,只能看出一个房屋的位置。

根据房子完整与破败的状况,不仅可以看出主人离开时间的长短,也能看出有人居住和没人居住的不同。有人居住保养着,房子就更长久。这些不同状态的房子,似乎在讲述着古村走过的风雨历程。

我无法直接和罗驿村的古村民对话,但这些院落房屋荒草石经却在告诉我,这是一个古老原始的村子,不是现代人制造的。有资料说,当地政府曾拿出大量资金维护罗驿村,那只能针对庙宇祠堂牌坊宝塔等标志性的公共建筑,通过人工修复,使这些建筑尽量保持原貌。而拆掉屋顶的房屋和长满荒草的院子,绝不是人工能建造出来的。还有石板路,那确实是用鞋底磨出来的,没有几百年的功夫不能完成。

在一段街道,还看到几块铺在地上的石碑。虽然已经磨损,但上面的字迹仍依稀可见。不知这是什么习俗。

几乎所有院落的院墙和屋墙都是用火山岩砌成的,很结实。瓦也是灰色的,应该是用火山岩烧制。整个村子都是一片灰黑色,显得年代久远;而火山岩上的蜂窝眼,更让人有一种沧桑感。

火山岩这种石料质地坚硬,密度小,质量轻,易切割、打磨、造型、粉碎。砌墙盖房,不仅整齐美观,而且坚固耐久;既能挡风,又能透气,是热带地区盖房子的绝佳材料。海南岛北部多这种火山岩,很多村庄都是用这种岩石盖房子,可谓得天独厚。

我想起小时候在东北农村住过的房子,都是土坯墙壁茅草屋顶。墙壁凹凸不平,屋顶厚薄不均,屋里一年四季烟熏火燎,四壁乌黑,也只能挺几十年,还要年年维修。而这里的村民,一千多年前就盖起了这样整齐的房子,现在仍然这样结实。

我看到了村子里的多棵古榕树。树龄最大的应该有三棵,一棵在村北,一棵在村中,一棵在南头。村北的那棵最大,树冠撑开能覆盖一个篮球场;村中的榕树有点奇特,树干上长满了细小的树叶,稍远一点看,就像树干上裹着一层青苔;南头的大榕树旁边还有一棵小一点的,合起来又叫情谊树。树下有个石碑,刻着罗驿与石躣两村友好往来的故事。我没有找到关于这几棵榕树的文字介绍,但我敢肯定,这几棵树的年龄都在百年以上。

村北那棵榕树,树冠宏大,依然枝繁叶茂,生机勃勃。树干是由多条气根组成,显得更加粗大,要几个人才能合围。四周还有气根落地,似乎是在帮着树干支撑巨大的伞盖。我站在树下,心中不由得肃然起敬。

这几棵榕树的年龄比现在活着的人年纪都大,它们经历的风雨和见过的世面,在今天无人能及。我似乎能听到它们在讲述着罗伊村的故事。

我看到了一口古井,没有辘轳的那种井。旁边有个牌子,写着“宋代古井”。也有人叫它“千年古井”,意思差不了多少。这口井证实了罗伊村已经有了一千多年的历史。井口有个台,台外面有一圈平地,平地四周还有一圈约20公分高的围墙,围墙有一个缺口,方便走人。这些都是用水泥建的,应该是现代人所为,为了方便安全。但千年古井没有错,现在人没有必要挖一个井来冒充。

在古村范围内,我没有看到水塔,村民应该都是吃井水,现在还是。这是一口养育了罗驿村民一千多年的古井,面对古井,我心里油然升起了一种崇敬和感戴的情绪。

我来到井边,正有两个妇女在井边洗衣服,用的正是井水。我本来想拍张古井的照片,但不能要求洗衣人躲开,只好一起拍了。有人在井边洗衣服,也许更生动。拍照时,洗衣服的人该说说,该笑笑,根本不理睬,可见她们对这类事情已经习以为常了。

根据旅游牌的提示,村子里应该有多口这样的井。

罗驿村没有名山大川,也不是宏观宝刹,只是一个普通的村庄,但我觉得她更亲近,更实在。也许她没有考古和研究的价值,也许她没有广传天下的名气,但她是海南百姓千年生活的一个见证。一个普通的村子,经历了一千多年的风雨,仍能完整地保存着,实属罕见,弥足珍贵。我后悔没早来看看。

村里还有知府、县长的故居,还有宗祠、牌坊、宝塔,还有小湖、池塘,还有古驿道遗址,等等。我有点累了,知道今天看不完,反正也不远,随时可以再来,就到这吧。

在村子里暂时没有摩的可打,我鼓足精神走到白莲,打摩的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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