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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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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2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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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寻常事固化理性思考——读贾永红乡土散文有感

以寻常事固化理性思考——读贾永红乡村散文有感

作家庞余亮说:“人生在世,最多一百年。如果不把自己的故事说出来,那是遗憾。如果不把自己的故事讲得最好,那更是大遗憾”。

我想每一个写作者在迈进文学这个领域时,他所秉持的最真实想法应该是这么具体的。

纵观某些写作者或者名作家,在他们的散文写作中,要不然形散而神不散,具体且抽象地表述一些身边或虚拟的事物。

然而,也有一些写作者有意把散文写的很“散”。即“散人”式写法,完全属于“我手写我心,为自己的生活开通出一个窗口,在有限的人生中完成无限地自己”。我想贾老师应该属于这类写作者吧。

一 以真情实感随意抒写乡村记忆

“碾场前最重要的就是先要“光场”。光场要选在雨后初晴的日子,生产队挑选两个精心负责的劳力,一大早起来就要开始干”。

这是我在贾永红老师散文《碾场》里读到的一个词“光场”,若不然,在我脑海的词典里是没有这个词汇或者概念的。我想这就是文学的意义,在某种场合下文学即人学,它教会你很多现实中不知道的“生活哲学”。

而这种乡村题材的语言描述恰如作家赵瑜所言——

“关于散文写作,我的直觉是散文的表达,一定是日常被忽略的,在某个特殊的瞬间又突然发现的生活样态”。

再回到《碾场》里有关光场地描写,“先是要给牛挂上“碌碡”(北方碾麦子用的石头农具),然后一个人牵着牛,一个人在后面跟着撒炕灰与白石灰。炕灰就是我们烧炕时的柴火灰,用炕灰加白石灰光出来的场最光,不容易裂缝,不长草,还不起浮土,光滑而坚硬。光场也有光场的把势,一般是由外,一圈一圈向圆心光,最后在圆心收场”。

如果说“光场”是整个作品的铺垫的话,那就是在一个作品里已经完成了选材、结构,那接下来的“摊场、起场、扬场”就是作品里的情感、语言的纬度搭建了。

散文写作能拿捏到这几个要素,也不失为一篇好的作品了。

“碾场前第一步要做的就是摊场,摊场是个技术活,要摊得薄厚均匀,都是妇女来做。摊好的场,太阳出来后,晒一阵子,麦穗干一点了,就开始一圈一圈碾场。大约两三次,就开始翻场。翻场,也就是用专用的木杈子,挑起麦草抖开翻个,为的是把碾过的麦粒抖下来,再继续让太阳晒”。这期间如果遇到雷雨天气,很多麦子就会被水冲走,或泡在土场里面,眼看到口的粮食,便会付之东流。那是最伤心得事。

在那个靠天吃饭的年代里,这些事都在所难免”。

如此反复碾压晾晒之后,下来要开始起场、扬场。

“起场,也是个大动作,是碾场的核心。需要男女老少齐上阵,起场的,推场的,摞麦草垛的,挑麦草的,一齐到场,要一气呵成”……

“扬场是个技术活。我的父亲就是扬场的老把式,他头戴披肩草帽,站在堆起的麦子山旁,拿起木锨操一锨,向空中甩去,那动作潇洒自如。一锨二锨三锨……风向定了,才开始扬麦。

父亲的木锨扬出去,那麦粒与麦衣在空中回旋落地,一个小时后麦子被扬成了月牙形……

父亲已是挥汗如雨。

那个时候父亲是我们小队的队长,平时很少见他笑的,麦粒被装进了麻袋,抬进了仓库,父亲看着那满仓丰收的粮食,那一刻他笑了!大家都笑了!”

就是这样简单、平实得叙述,既没有华丽的辞藻也不唯美更没有过誉的修辞,所显现得是自然而然。

作家赵瑜说过“乡村散文若不能及时地传达乡村的凋敝与疼痛,那么,乡村散文就死了”。

贾老师用自由闲散的写作风格,不仅将碾场抒写得即真实又宣泄出了那个时代,劳动人民的艰辛与疼痛。这是散文写作最难得可贵地。

记不清曾在哪个作家的文章里读过:“写乡村题材若真是过多的抒情,将会是一种耗才华,虚空化的写作,这样下去,会直接写“死”自己”。

二 以生命底色呈现时代的印记

如果一篇散文里即呈现了个人体温和深度叙述以及真实情感,那这样的文字肯定是有可读性且引起共鸣的。

“打浆水,是我们当地的方言,也就是我们所说的游泳。我打浆水是跟爷爷学的。爷爷是我们那一带有名的水把式,他偷偷地教我,也不敢让我父母知道”。

为啥不敢让父母知道呢?原因是打浆水的地方是浑浊且时常引发危险事故的涛涛渭河里。

那个年代缺衣少穿是常有事。万一再遇不测,对一个本不富裕的家庭简直就是雪上加霜。所以,家长严厉是必然的。

作为乡村长大的孩子,除了必要的劳动,懂事一些的孩子过早替父辈分担了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儿。

打浆水不仅是男孩子青少年时期的乐事,更是他们那个年龄所要表现自己最强烈和最单纯的信念。

《打浆水》中写到“我和几个同学偷偷约去玩儿,由于河水比较急,一不小心我身子被卷进了船底,先是腿被卷进去,一阵刺疼让我大喊了一声,下意识地深潜到了水底,匆忙脱离船体。爬上岸的时候,小腿流血了,原来是被船底下的船钉刺伤了小腿”……

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回来难免一阵痛打。

可就是这帮无知者无畏的少年,谁能想到在他们的人生序章里完成了一次又一次重大意义的“工程”呢。

统一考试的日期到了。试卷要送到对岸去。可渭河因多雨河水暴涨。而唯一到达对岸的方法只有游水过河,因浪高风大渡船已经停靠且无法行运了。咋办,最终由一名水性好的老师带着五六个孩子以接力的方式,把试卷用塑料袋裹好绑在脖子和缠在脑袋后……

读到这里我哽咽了。很难想象那个年代在那样一个贫困山区走出来的孩子们,是怎样的意志和情愫让他们连生命都不顾?!

文中写到“由于河水流速快,瞬间几个浪头就是几十米。平时能直线横渡的渭河,而那一次,我们下河顺游了一千多米才靠了岸。出水的时候,我们每个人从头到脚都变成了泥娃娃,只有眼睛一睁才知道是个大活人”。

停了很久,我一直在搜索这个画面。他们真不怕吗?不是的。他们肯定是怕的,但那一刻在他们心里只有担当和勇敢。这就是乡村走出来的孩子。他们身上更多了一些真善美的价值。

确切地说我不是一个好的评家,更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悟道者。我有善良的一面,可在这些朴实的真实叙事中我又是渺小的。仿佛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有什么资格来品头论足。如此,我又是卑微的读者,只有在高尚的情感中抒发自己的一点点感悟罢。

就这篇《打浆水》,记得贾老师同我讲起过的,他说通篇文字都是真实记录,没有一点虚构和添油加醋的成分。完全是那个年代最真实得生活写照。那些年因为自己水性好,自己就在河里救过两个人呢。如今想来确实有点不寒而栗。

我想生命到此应该是完美呈现了。活着的意义莫过于在平常中抒发大格局。然后生活又回报于你大智慧和大精彩。

三 以寻常事固化理性思考

“割柴用的工具很简单,一根绳子,一把镰刀,一只柯叉,后来又增加了背架,用来背柴”。

这段出自《割柴》一篇。贾老师少年时期是在西山里的乡村长大的。故而对乡村记忆由来深刻。

有时候与他聊天,也常常会说到那个年代的他,也许对乡村我是既熟悉又陌生的缘故吧。也常常觉得自己是个没有故乡的人。对于乡村更没有任何记忆。久而久之,就更喜欢读和听有关乡村题材的文字和话题。

在我的概念里乡村确如一部天书。越好奇越有想读的欲望。

“割柴分单割和卷割。单割就是一棵一棵地割,针对的是粗壮一些的柴、单长的柴。卷割就是对小而成片的柴草进行卷割,也是割柴把势得绝活,左手用柯叉扶着,右手拿镰刀一次能割一小捆,特别是割枣刺,离不开柯叉。割蒿子一般用左手抓住,右手拿镰割,有时候也用柯叉,主要是手抓不住的地方,柯叉能割的远”……

只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柯叉”是什么?若不是文中所见这些细节描述,我又怎会知道割柴也有这么多讲究?!

“每次割柴,我都会根据用途选地方。巍子山那里,割烧锅做饭,烧炕取暖的柴都有;家后面的山坡黄龙寺的柴,烧炕最好;陈家庄水库周围的柴,适合烧锅。烧锅做饭一般用蒿子和硬柴,烧炕取暖多用枣刺,但都要用蒿子来引燃”。

你能想象吗,这是一个十一二岁孩子在那个年代割柴时完成的独立思考。有时候我在想,人真是从小看大。你小时候是智慧的,长大肯定有别于其他孩子的。这一点在今天的贾老师身上已是切实印证了的。

“割完柴往回背的时候,把柴要掺成三截莲藕的样子,拦腰捆三道立起来,再用绳子跨双肩上背。背的是上下坡路,很辛苦,一路上如要歇脚,只能蹲在路上,人背着柴立着歇。虽然是冬天,每个背柴人都会汗流浃背。穿着棉袄,肩膀上的绳子,还是往肉里钻”。

痛!很难想象这是怎样一种坚持和煎熬。也许,当时他们那个年纪是不会理解“煎熬”一词。只是,多年后再想起来生活的苦确实教会了我们更多意义上的知足和珍惜。

“割柴那些年,我家的柴垛子摞得最大最多。十二岁那年(七七年),我被学校和公社推荐为县上青(少)年积极分子劳模代表,出席了县上的青代会,多半是那时给家里割柴割出名的功劳”……

时代是一个缩影。只有回望过去才可展望未来。才会不忘初心,固守本心。

当人在尝尽生活得磨难以后,所得到的甜将会影响人的一生。这是一个人价值观和人生观的形成时期。

在贾老师诸多散文写作中都能读出时代的使命感和对乡村深刻记忆以及时代背景下对人性的拷问。

比如《父亲和老井》、《打麦》以及《我的崖柏情怀》这里就不多以阐述了。对散文写作我是门外汉,只是单纯性喜欢阅读。有兴致的读者可以去中国作家网搜索贾永红作品集读读。

当然,回顾以上几篇文章的叙述,我是痛的,却也是深深印在我脑海里的一些些乡村片段。既温暖又忧伤。既陌生又熟悉。人生哪有多如意,不过是在一地鸡毛里寻求一点自我疗愈吧。

突然想起作家迟子建也曾坦言“我想一个作家的感情是质朴的,他的写作才会浮现出质朴的风貌”。

这点用在贾老师身上是毋庸置疑的。正所谓文如其人。

在与贾老师的接触中深感他的为人处世依然有着乡村人的淳朴和善良。大度不拘小节。相由心生,故而文字里也就不自觉地对心性袒露的一览无余。

这也正是我喜爱阅读贾老师乡村文字的魅力所在。文风朴实、随性且不失张力。

就像我读到尽兴处也会拜托贾老师“请多写一些乡村题材的文字吧。那些真实正如胶片一样深刻”。亦让我在大时代的背景下也追忆下过去的岁月罢。

如果说乡村是一抔泥土,文字,不过是泥土里开出的花朵。而人终归是要尘归尘土归土的。

如此,我热爱乡村,热爱乡村题材的文字就不言而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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