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都文殊院
心怀慈悲者无一不是人间圣物
文殊院一只猫虔心于一棵树
它执着的样子仿若一位诵经僧人
如果说世间有轮回 想必这棵树的前身定是
与猫有段前缘罢
我本爱猫之人 显然他的虔诚已感化于我
随蹲于他身边 祈祷盛世太平 万物皆安
猫的存在本不只是一个个体
他融合了人间物我之外的平衡与和谐
仿佛此刻 我与猫有相同的意愿
并为此得以救赎 于此
院内香火萦绕 念经堂里梵音穿堂
◾️阆中古城贡院
贡院,门槛很高。名为龙门
导游讲迈过门槛者皆可观孰文孰武
意指左脚迈进者属文人,反之乃武将
讨个彩头迈了左脚。其实
世间事无一不是自我在向外寻求慰藉和解脱
院内仿当年概貌修葺完善。随行就市
只要换一身行头,游客就与某些商业模式
达成共识。投其所好不过是一种策略罢
相较于热闹的景象,我偏安一隅
于院内长廊上反复咀嚼科考状元刘春霖留存于世的一首自嘲诗
“世人说我是偶然,我与偶然非偶然,
世间常有偶然事,岂能偶然再偶然”
自嘲也好警醒也罢,于贡院高于一切的
尊严。皆是历经磨难后的安享
于此,我再回望那几间低矮狭窄的考场
一种莫名的澄明在心底涌出
于此,天空蓝的更加空寂,稠密和辽阔
◾️草堂客栈之与我
庭院处。我审视自我并从小小的我里
分离出来。以另一种方式存活或显现
我的影子依然有黑暗的孤独和现世具象
我来自于“无”。空阔而巨大的无
生活的尺度给予我太多平面思考
来自于我母体的语言虚构着生和死的
修辞。我无法从一个穷困潦倒
颠沛流离的被称为诗圣的人身上抽身而退
草堂。庭院寂静。一树梅映衬着屋顶寒凉的月光
这凄婉之美与我仿若相得益彰
我无法摆脱现实的愁怨与苦楚。草堂犹在
今夜谁又是那怜花惜月人呢
◾️宽窄巷子无我
白夜.宽窄 酒吧 里尔克鸡尾酒 翟永明
认识宽窄巷子之前是先于他们的
去宽窄巷子也是奔着这些明亮的词而去的
那个一脸冷峻 孤独的诗人 已在数月前
逃离了现实意义的喧嚣 具体和膨胀
明明知道她在壬寅年的七月关闭了“白夜”
明明知道一些美好总是多于虚幻
明明知道我的去留对于宽窄.白夜起不了本质上的意义
当我被拥挤的人潮涌进窄巷子
内心幻象已久的宁静 诗意 已然不复存在
翟永明说“在最高点的时候,就得要离开”
是疫情 是喧嚣 还是历史更迭的潮流时代
总之 宽窄巷子已然回复了往日的喧嚣
就像人生有宽窄 又何追问出处
而我也仅仅是短暂逃离烟火气的理想主义者
◾️古寺
“深山藏古寺 云里听梵音”
还有什么词能比这句更能诠释
对古寺的深意呢
如果说光严禅院令我有开悟之心
而我更热爱他的前身 藏于深山孤守一方净土
被人念及也只是因年代久远被唤作古寺
修行者来与不来 拜与不拜 都在这里
有人说我自带佛系 禅院也好 古寺也罢
心怀慈悲者必得万物护佑
于古寺我必是修佛之人 敬万物于心
于此 寺院里一树梅正与我恰如逢时地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