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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学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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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41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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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蚊子 • 宋庄艺术节感怀

看到最后,都是泪……

寒露一过,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

以“群落、群落”主题,为期一月的“宋庄艺术节”,由彩旗飘扬的开幕式开始,也轰轰而烈烈了三日两后晌,之后的之后日子里,便如同“月穿潭底水无痕”,整个艺术节既望不见来人,也看不见去踪,一派寂静。

偶尔一天,猛不跌突来几十、几百人,也都是旅行团游客,他们浩浩而入,荡荡而去,而且一律是既不看画,也不问市,一阵咔咔嚓嚓照相。有个问话的是要口水喝,有一脸亲切的是坐一坐椅子,有悄悄与你耳语的是要拉屎洒尿。一来二去的,好多画家干脆关门谢客。

此节一过,如脱了戏装,更是戏散人无。加之艺术区画家陆续搬走了三分之一,更显得冷落。

我在高大阴冷的工作室里,独自感叹。仰望窗外是干干净净的天空,有一大群本该是“人”字型排列的大雁,而今却杂乱地在蓝天南飞着,鸣叫着,我的心头一阵阵好笑,不知该把它们看作是自己的归向呢,还是群落、乱落,无处着落的艺术家,还或是该比作乱哄哄的游客呢?

我感到外来和尚的经更难念。你需要对一个人一个人去念,而不是“一句顶一万句”,也不是“一传十,十传百”。我不止一次自问:是“树移死,人移活”呢?还是“走一处不如守一处”呢?这使我想到赵忠祥主持的动物世界里亚马逊河的鳄鱼,它们支起张开的大嘴,一支就是几天,甚至是几十天,然后是一动不动,耐心地慢慢等待,等待。等着汛期,等上百万只角马奔腾而来,一旦来了,就看谁有幸能咬住一头。

有的幸运获得美餐,够活一阵子,有的被踢瞎了一只眼,有的咬住挣扎了半天却被同伴夺走,有的因长期饥饿,早没了力气,好容易咬住一只,拼死搏斗两天两夜,角马在哀嚎中死了,自己也累的断气了……

鳄鱼不通人心,之间没有友善与帮助,仅仅是“群落、群落”!

这又让我想到峨嵋山的猴子了,它们不但有自己的领地,又有可供四季吃喝的环境,还能天天下山抢游人的食品,且是各地的各种美食品。它们不但可以取闹游客,还可以耍赖,甚至报复,真是到了真自在的极乐境界了。

昨晚写字到三点多,中午有点累,躺下想睡一觉,却被只蚊子不停地打扰着,赶不走又逮不着,后来干脆由他去吧。

等睡醒坐下来喝口水,一下发现墙上正落着只蚊子,而且黑红的大肚子鼓鼓的,一下来气了:好啊,我卖不下钱,你还吸我的血,真是在“叫化子”身上剥着吃鼻涕芥子呢!

我举起拍子,但没打,看它还是一只年青的、劲键的、漂亮的,应属标准的蚊子,还须是个孩子年龄的吧!

我想,它或许是有高识,坚信,从非常非常遥远的地方来,怀着希望,独立单行,一路劳苦,饿着肚子。它能有幸找到我,也算有缘。它中午不是想真打扰我的休息,是在盘旋啊盘旋,打量啊打量,阅读啊阅读,欣赏啊欣赏,祝愿啊祝愿……它是非常慈善地,等待我入睡。知道我怕痛、怕痒,所以用了足够的麻醉药才轻轻地下嘴,也是缓缓地吸取了我的万万分之一丁点儿血,而且,并没有逃跑,没有离开,而是等待我将它打死。

它是为艺术而来的,为能吸取一点点艺术家的艺术养分而奋斗的。是朝闻道,夕死可矣之侠客,是胜于刺秦王的荆轲。

比之王羲之,比之傅山、黄山谷,比之达芬奇,我又能算得了什么?如果被一只有天份、有理想、有信念,热爱艺术,为艺术而献身的蚊子咬两口,如果能为它做一丁点儿诸如被咬,起一个小包的贡献,就能救一条生命,就能为它完成一个梦想,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蚊子不是鳄鱼,没张那么大血喷大口,吃不了人的,吃不穷你的,没那么狠、那么恶,不会伤及你全部人身财富的。它仅是造物主给的正常的、合理的生存需求,是自然灵性。它能顿悟、能超凡感通、能学佛作禅,为找到一个真艺术家,吸一口真血而牺牲自我,我反到感到无比崇尚它了,何况人呢?何况那些千金散尽还复来,大把烧钱的富贵们呢?!所以的所以,我没有理由,没有勇气去举起拍子而猛然落下!我不能因它仅仅吃了我的一口血,我就火冒三丈,无情地打死一个真诚的使者。

它,毕竟是生命。况此蚊子非彼蚊子。

它千里迢迢来找到我,它吸了我的血,已与我血肉相连、息息相关了,它与我,如同我之与父母有血缘关系,它身体里直接流动着我的血液,是我的骨肉,怎么能说打就打死呢?!

我不能无情,更不能无义。我视它如孩子,视它如朋友,视它如知己,视它如恩人。

……它是艺术节唯一真正关爱过我的人!

邵学军于北京闻止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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