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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贺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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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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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宫里的历代帝王图

越过樱花园,从大明宫学士桥向南穿行,东西向的那条便道边上有一个小小的洗手间;大明宫的洗手间基本都是很宽敞的,除过此处。但不管大明宫何处的洗手间都是非常的洁净,高端大气上档次,洗手有热水,堪称5A级景区的5A级洗手间。

如今且把闲话休提。单表从此洗手间向东大有一场所概二十米,有一场所,树木葱荣,排列严整,中间的青石甬道十分古朴,有种“曲径通幽处”的感觉。沿着这条甬道徐徐而进。一座曲曲折折的建筑宛然跃入眼帘,说是照壁吧,也不是太像,中间有一个圆洞门,造型灵动,犹如一轴打开的画卷。

紧连着那个圆洞门的正面东侧,大概三十度夹角的墙壁上一冕旒冠博带的汉服帝王,目光炯炯有神,威而不怒,一世开国建代的英主跃然图上。旁边两个侍者也神态安然,画面右上角楷体题头写着“光武帝刘秀”。

这个壁画的正前方是一组雕像,在帝王前面有一人面带戚戚者,那便是南朝陈后主陈叔宝,“一朝归为臣虏,沈腰潘鬓销磨”;陈后主的身后是一位瘪着嘴的南朝臣子,眉宇间是一种对陈后主的不满和怨恨。那个王者长眉入额,目光冷峻,有威服四海的气势,旁边两个侍者,含胸收腹,尽显唯唯诺诺之态。如果这真是一组群雕,陈后主所面对的的这个人就应该隋文帝是杨坚。可是看过壁画才知道这个人是北周武帝宇文邕,不知为何这样布局?

壁画前的群雕是立体的宇文邕及侍者。宇文邕鲜卑族,字弥罗突,武乡郡(陕西大荔)人。韬光养晦,干掉权臣宇文护,削弱大冢宰权力,加强皇权,拓宽兵源渠道,推行府兵制度。通过“灭佛运动”,打击土地兼并,扩充劳动力,增加财政收入。南北逢源,外交成功,一统北方。据说,宇文邕生活简朴,诸事希求超越古人。在北征突厥途中去世,“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杨坚似乎对这位陈后主还不错,赐予豪宅美女,据说礼遇甚厚。仁寿四年,陈后主在洛阳去世,享年五十二岁,谥号为“炀”,呵呵,是不是和李世民给杨广老表的谥号一致呀!

围着这幅画顺时针走,就看到第二个群雕,雕像仿佛是从壁画上走下来的一样(壁画上有一个形似而模糊的暗影),都在描绘陈宣帝陈顼的过往。这位陈宣帝是陈武帝陈霸先的侄子,陈文帝陈蒨的弟弟,陈文帝朝封安成王。其兄长过世,其侄子陈伯宗继位,陈顼为司徒,骠骑大将军、总领尚书事,都督中外诸军事,给予剑班三十人。仿佛当年曹丕,权势滔天。不久便废陈伯宗,自立为帝。在位期间,兴修水利,劝课桑农,政治清明,积极北伐。史书说他“美仪容”,这个人物雕像还算相貌堂堂吧。

继续前行,就会看见陈废帝的壁画。南陈的第三位皇帝,陈文帝嫡长子,字奉业,小字药王,在位两年左右,被亲叔叔以皇太后懿旨赶下宝座,贬为临海郡王。壁画前的群雕是陈文帝及侍女。这个群雕就如同从壁画上搬下来一样(壁画上照旧有一个模糊的暗影)。壁画上陈文帝和陈废帝相向而坐。

陈文帝是陈宣帝的亲哥哥。是南朝历代皇帝中难得一见的有为君主。励精图治,整顿吏治,恢复经济,百姓富足,有“天嘉之治”的美誉。年轻时,攻城略地,杀伐决断,每战必胜,后来临危受命,即皇帝位,可惜英年早逝。陈文帝应该比较宽厚,背后的侍女居然左顾右盼,有些心不在焉。

紧挨着陈文帝的那幅是魏文帝曹丕。曹丕目光锐利,眼角上挑,给人一种心胸比较小的暗示。从画面上感觉是一位动辄发火的主儿。身边两名侍者谨小慎微,低眉顺目,唯恐动辄得咎。

在方形门的另一侧是吴主孙权的壁画。孙权是所有画像中最特别的一幅,其右手持着一把貌似“鸡毛掸子”的物件,查询得知那是一把扇子。和现今的扇子相比,模样很是怪异。晋代傅咸《羽扇赋》 序》中有“昔吴人直截鸟羽而摇之,风不减方圆二扇,而功无加,然中国没有生意者。灭吴之后,翕然贵之,无人不用。”别以为孙权手中就是羽毛扇。参照陆机《羽扇赋》可知,那是一把麈尾扇,类似佛尘,样子像马尾松,为名流雅器,清谈时必持,不谈时也拿在手里(俨然像现在的手机呀)。

刘备的壁画在孙权之侧,刘备面容稍显憔悴,有种不是很开心的样子。两个侍者好像也有些腹诽,用眼角在瞄刘备。失荆州、丧关羽,刘备心情当然不会太好。章武元年,即公元221年,刘备称帝,发动夷陵之战,可以说是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发动的错误战争。天时、地利、人和,一个也不占,但却有种时不我待的紧迫感。刘备以前被督邮刁难过,刘备于是在称帝后就大力发展四川一带的邮政事业,不过当时叫邮驿。客观上加强了蜀地与中原的联系。

再向西边走,就看见了前汉昭帝的壁画。汉昭帝是汉武帝的少子,其母亲就是有名的”钩弋夫人“。画面上面容慈祥,或者说有些病恹恹的样子。元平元年四月十七癸未日即公元前74年6月5日,汉昭帝驾崩于长安未央宫,时年二十一岁。虽然在位不久,但贯彻了轻徭薄赋,与民休息的政令。减租赋、抚流民、议盐铁、罢榷酤。开启了“昭宣中兴”的好局面。

隋文帝杨坚和隋炀帝杨广在一张壁画里,隋文帝板着脸、眼神游弋阴沉,心机很深的模样。长袖善舞,纵横捭阖,杨坚蓄谋已久,终于在废了自己亲外孙为介国公(呵呵,借国公)以后,登上帝位。第二年便开启了南北统一之战。废除九品中正制,开创五省六曹制。实施死刑复奏制度,开了司法复审复议的先河。修建大兴城,对现代西安的城市格局打下了基本基础。设置粮仓(兴洛仓等),以备不时之需。据说1969年发现的含嘉仓遗址居然发现碳化粮食五十万斤。尤其重要的是隋文帝始兴科举,打破了门阀制度,是现在“公务员”考试的鼻祖。

杨广被李世民谥号为隋炀帝,但杨广可能并不是大家印象中的那样不堪。甚至可以谥号为”隋武帝“。修建大运河利在当代,功在千秋。杨广的文治武功并不差,杨广西巡,莅临“观风行殿”,“万国”国王膜拜,称过“天可汗”,只是运气有些差。大业二年杨广增设进士科,形成一套完整的国家分科人才选拔制度。兴办学校,博爱藏书,对保存我国古代典籍作出了一定贡献。崔瑞德《剑桥中国史》中说,“在中国帝王中,他绝不是最坏的,从当时的背景看,他并不比其他皇帝更加暴虐。”“儒家修史者对隋炀帝道义上的评价的确是苛刻的,因为他们把他描写成令人生畏的典型”末代昏君“。呵呵,杨广其实一直非常尊崇儒教的。

晋武帝司马炎的壁画在另一边,在位之初也革新政治,振兴经济,厉行节约,提倡以孝治天下,推行法制,出现了所谓的“太康之治”良好局面。尤其是灭吴后,一统天下,有些飘飘然起来。开始骄奢淫逸,惫懒政事,甚至昏招频出,搞分封诸王,给儿子迎娶贾南风等,埋下了“八王之乱”的祸根。

但晋武帝的书法很厉害,“俨然为一代祖”,其《省启帖》更是流芳百世。

看完这些雕像和壁画,才发现应该逆时针看才是正确的顺序,但也好像不完全是,应该沿着那立体的画卷的波纹看。这幅《历代帝王图》真迹,据说现在在米国波士顿。是清末一个叫梁宏志给贩卖出去的。可惜!可叹!可恨!

关于这幅名画的作者存在较大分歧有说阎立本的,有说郎令余的,但大多数人倾向于阎立本。据说是取“见善足以戒恶,见恶足以思贤”之意,规劝统治者,维护当时大唐王朝的统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帝王的侍者应该都是中官嘛,怎么会都有浓密的胡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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