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炸米糕”

一个偶然，在汉中勉县九冶菜场的大门口，居然买到了多年都没有吃到的“炸米糕”。“炸米糕”是一种甜馅米粉蒸糕，名称听上去似乎不太特别，但炸米糕那甜甜糯糯的香味，却是我难以忘怀的旧时记忆。

“炸米糕”，按照工艺做法确切的讲应该叫做“蒸米糕”，至于老辈人为何叫它“炸米糕”不得而知。想想“炸米糕”我吃了多少年，从五分钱一个到一毛钱再涨到两毛钱、再到五毛钱再到……想起当年眼巴巴等待买“炸米糕”的情景，那种热气蒸腾的雾气和那香喷喷的味道，还有那一口咬进嘴里的那股甜滋滋的红糖、芝麻、花生的香，实在是那段日子里吃到过最美味的小吃了。后来“炸米糕”在韩城-勉县的街头再也难觅踪影。长大后，还多次专程开车去洋县老城的巷子里寻找过……没想到今天居然能再次碰到，味道虽然有些差别，但那种翻腾的欣喜和感觉纵是千言万语也难以言表。也许，有时候，我们怀念一种吃食只是在回味一段难忘的岁月。

我一边吃着“炸米糕”一边观看老哥的操作，儿时的温暖回忆与眼前的景象叠加起来，像过电影似的。记得很小的时候，爷爷常常牵着我的小手去买菜。老实说，我对买什么菜没有兴趣，而是盼望着爷爷给我买各种可口的小吃，油炸粑、肉包子、洋糖……如果是冬天，冒着热气、味道香软甜糯的“炸米糕”是我的最爱，之见小贩在街边支一个火炉，上面是开水翻腾的铁锅，安放着几个小巧的像木头碓窝一样的小蒸笼。蒸笼呈圆形，起到模具的作用。“炸米糕”现做现卖，它的主料是大米和糯米，色泽油亮洁白，中间夹有馅料，馅料通常有黑芝麻、花生、红糖，“炸米糕”很是袖珍，刚好一口一个的大小，味道香甜而不腻口,滋润而不粘牙,让人回味悠长。

上世纪食品匮乏，吃一次“炸米糕”也成为奢侈的渴求，但我仍然会忍不住，眼巴巴地看着小贩做“炸米糕”。只见小贩用木勺子将细米粉舀入蒸笼内，加上点白糖、红糖、黑芝麻或花生，然后再撒一层混有白糖的米粉，压平后，盖上带有长柄的木盖，放在特制的蒸锅里，仅几分钟就可蒸好。这时候，夹杂着红糖、黑芝麻和花生的香味气息瞬间充满了整条长长窄窄湿湿的菜市场。那股诱人的甜香，是一种无法用文字描述的感受，它穿过你的鼻腔，沿着神经像电流一样瞬间激活你的每一个细胞，我一边看小贩做“炸米糕”一边流口水，狼狈的样子让人无法直视。爷爷无奈地看看我急忙付钱，小贩也非常给力地将“炸米糕”快速递到我的手中。刚刚出锅的“炸米糕”很热，爷爷怕我吃得太快烫着嘴，总是会提醒道“慢点，吹吹再吃”，我也舍不得像“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总是使劲地吹着，一小口一小口地细细品尝，让“炸米糕”香香甜甜糯糯的味道久久地留在舌尖，也留在心间。

在我们的生命中，有的事物可以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遗忘，而有些事、有些人，在某个时刻、某个契机，它的某一部分突然被触发，那一刻，即使我们毫无察觉，旧时品尝的美好食物也将伴随我们的一生早已经从舌尖到心间，深深地扎到我们的骨子里，难以抹去的烙印，关于幸福、关于成长、关于爱。（陕钢汉钢轧钢厂   段小明）